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何天香道:“快去吧!莫要伯母久等!”
婷儿依依不舍地走到路上,刚要上马,却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跑了回来。
何天香不由问道:“又怎么了,婷儿?”
婷儿立在何天香面前,痴痴地盯着他,竟似怕此去便再无相见之日似的,眼泪一个劲儿的往外涌了出来。
何天香不由慌了手脚,连忙替她抹去眼泪笑道:“你看你这是做什么?又不是生离死别。”
婷儿却缓缓从腰间抽下带子递到何天香手上垂泪道:“何大哥,此地一别,不知相见何日,此带名叫五彩同心对月相思带就送给大哥吧!想起我的时候你就看看它……”
何天香大是感激,本待要将胸前的玉珞摘下来送他,但梅城尚未成行,或有可用,也就强行忍住道:“一路保重!”
婷儿点头,上马不料刚行的几步,却又从马上一跃而起,倒飞而回。
何天香不由愕然。婷儿却一把拉住他:“何天哥,差点儿忘了一件事。”
“什么事?”
“那个姓薛的不是好人,你离他远一些!”
“为什么?他对我不坏呀?”何天香奇道。
“她现在对你不坏,等她对你坏的时候就晚了!大哥,你听我话呀!”婷儿不由急了。
何天香还是摇头:“婷儿,你太任性了!”
“不,我不是任性,我说的是真的!我们是兄弟,你就听我一次好不好?好不好?”婷儿急地泪都流了出来,抱着何天香的胳膊一个劲儿地跺脚道。
“好好好!大哥答应你,大哥答应你!”何天香被她纠缠不过,只得答应道,却又伸出两指捏了捏她的鼻子道:“看你这样子,倒怕人来把你大哥抢走似的。这下放心了吗?”
婷儿这才破涕为笑,笑道:“人家就是怕嘛!”说着转身上马叫道:“何大哥,我走了,等我娘病好了,我会去找你的!”却是一步三回首,渐渐与慧香去了。
骤然走了婷儿,何天香竟也似心头少了什么,再也在客栈呆不下去,干脆收拾东西往梅城行去。不料,刚行的三两里路程,便听得身后有人叫道:“何兄!”
何天香一回首,不由笑道:“是你?”身后站着的可不是薛十二?
薛十二一笑:“你倒不呆,居然知道是我。”
何天香轻轻笑道:“我这个人虽不大记仇,但对于帮过忙的朋友,却是从不敢忘却的。”
薛十二眼珠儿一转:“你当我是朋友?”
何天香长长一叹:“想不当都不行,慕容山庄,慕容山下……”
薛十二一笑:“小事几桩,何用时时挂齿?”
“倒是见笑了。”何天香也笑。
薛十二突然略沉呤:“苌婷公子临走时,难道没有对你说什么吗?”
何天香大笑:“怎么没有?他叫我提防你呢!”
“提防我?”薛十二不由一愣“为什么?”
“他说你不是好人,要我离你远一点!”何天香笑道。
“呵呵,”薛十二也笑:“我即便不是好人,可也不是坏人呀!”
“我说也是。”何天香叹道,却又摇头:“真搞不懂他!”
“ 他既如此,你还拿我当朋友?”薛十二回头向何天香笑。
“这是两码事,我们总不能为那点儿鸡毛蒜皮的小事而终日不可开交吧?”
薛十二心中暗笑,嘴上却道:“你倒大气!”
“大气?”何天香笑道:“做个男人若不大气些,岂不成了女孩子了吗?”
“哦?”薛十二不由眉头一挑:“那你说女孩子一定小气了?”
何天香漫不经心地从路旁折了一根柳条道:“听我师兄说,十个女孩子九个如此,而剩下的一个也一定是装出来的。”
薛十二不由大是气愤,正要发作却又忍了下来,流眸一转笑道:“你师兄的话就全对吗?”
何天香一笑:“他的话对不对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人与人之间本就有许多不同,又怎能一概而论呢?”
薛十二看着他,突然笑:“我看你下山来,倒好像长了不少见识,怎得说话也深沉起来?”
“我也不想深沉,只可惜……”何天香不由黯然。
“怎么了?”薛十二问道。
“唉,不说也罢!”何天香长叹道,向前行去。
薛十二也不说话,二人保持沉默,空气中一股淡淡的忧愁。
“何兄身上可有丝竹之物?”良久,薛十二突然问道。
“做什么?”何天香问道,还是把碧玉笛抽出给了她。
薛十二接过来,只见玉笛色泽碧绿,腻润异常,不由赞道:“好笛子!”却撮到唇边,轻轻吹出一支曲子来。
何天香只觉笛韵如烟,情意绵绵,无不相符于心中之事,不由听得如醉如痴,轻轻问道:“这是什么曲子?”
“梁祝!”
“梁祝?”何天香大惊。
“何兄为何吃惊?”薛十二缓缓将笛子递了回来,紧紧地盯着何天香。
“没什么,没什么。”何天香忙道。
“可是为了慕容姑娘?!”薛十二的目光突然犀利如刀!
何天香猛地抬头:“你怎么知道?”
“人间自是有情痴 ,此恨不关风与月。慕容姑娘对你如此用心,你就真的忍心?”薛十二长叹道。
何天香也长叹,语气却更加深沉:“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但我知道我现在该做的是什么,不该做的又是什么。或许我对不起她,一辈子都对不起她,但我不后悔!我不会!”
“我不知道你在逃避什么?”薛十二看着他,不由再次叹息:“但我真不明白,慕容姑娘怎么就单单看中了你?”
何天香却不再说话,只是将碧玉笛横了过来,一遍又一遍地吹起了薛十二的那支《梁祝》。
笛音幽咽,何天香眼中的色彩也更加愁湿,薛十二却在他身后再次长息。
落日残风怨笛中,两条雪白的人影冉冉飘远,身后飞过一对斜燕。
第二天的早晨,何天香刚刚走出客栈就像突然被蛇咬了一口,全身汗毛猛的倒立而起,脸上的肌肉也因紧张而僵硬。
薛十二也忽然感到一阵刺冷,如冰芒在背。二月江南初春,连雪都没有,当然更不会有冰。
薛十二知道:那是一把剑,一把锋利地足以令人心惊胆颤的剑!
“何天香!”身后传来一声冰冷如死人的问讯,就如冰封三尺的地上猛地刮起一阵北风,裂骨撕肌。
何天香不说话,如一杆枪般僵立在那里,双掌自然下垂,全身空门大露,却又似无空门。他突然觉的更冷,杀气直逼他而来,他不知道接下这一击的后果是什么,他不敢说,他亦不想说,凌厉的杀气已似要将他撕裂,他什么也不想,也不敢想,满地的野花,双飞的黄鹂,温暖的阳光都已离他很遥远,他眼中所有的,只是一把剑,一把他将要用血肉祭奠的剑!
他的眸子在收缩,收缩,但他不知道,他的眸子还能再收缩多久……
薛十二轻轻转过了身子。
那是一个面目黝黑,但还算英武的年青人,他的眸子冷冷的,就像是一块千年的寒冰,但寒冰背后似还藏着些什么,淡淡的看不分明。一把无鞘的长剑斜斜插在他的腰间,剑宽半寸,长三尺,没有护手,正是那种方便杀人的利器。他见薛十二那么轻松便转过了身子,不由微微有些诧异。
薛十二看着看着,却突然笑了,她笑的很轻,但也很媚:“你总这个样子吗?”
剑客冷冷地道:“我是个杀手!”
“我知道。”薛十二笑道。
“你知道?”剑客冷笑。
“我不但知道你七岁习剑,九岁杀人,十一岁成名,是当今世上最值钱的三大杀手之一;而且还知道你是洛阳的富安县王家村人,是个孤儿,现年二十有六,张三剑——张秋起!”
“你是谁?”张秋起的眸子突然犀利起来。
“我就是我怎么样?”薛十二笑道。
“知道张秋起三个字的人已经死光了。”张秋远冷冷地道,一步一步向前走来,剑锋在阳光下闪烁看夺目的寒光,他眸子中竟也有剑光在闪烁。
“真的吗?”薛十二做出了一个不相信的表情:“至少还有一个吧?”
“快告诉我,你到底是谁,免得后悔。”张秋远的手已搭了剑柄上,目中寒光突然一闪。
何天香的瞳孔也同时猛地向内收缩。
薛十二却突然一声长叹,轻轻呤道:“小桥流水今尚在,血泪红唇晴故园。”
张秋远猛的一震,眸子中的冰渐渐地开始崩裂、熔化,良久,他也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轻轻问道:“她还好吗?”
“不好,很不好!”薛十二盯着张秋远道:“一夕别离,三年相思,音信难觅,血泪空尽红尘里。她又怎会好?”
“我对不起她。”张秋远不由黯然,剑柄上的手轻轻滑下。
“可她对得起你!”薛十二突然冷冷回道。
张秋远一愣,突然掉头,大踏步向外走去。
直到他走出好远,何天香方长舒一口气道:“好凌厉的杀气。”
“有没有把握?”薛十二笑道。
“我接不住他三剑!”何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