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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阙:……姐,我随口一说的老相好你怎么就记得这么牢。
祝怀:……你俩故事也不少哈。
祝怀叹了口气,“能嘈能说话,估计也没啥毛病,我和卫阙一直担心你大脑受刺激落下什么精神损伤来着。”
我说,“我精神还是肉体损伤得已经够多了,估计再来电几天都没关系。”
“呸呸呸。”祝怀上来按按我的脑袋,表情没由来地柔和下来,似乎对于我这样不和他拔剑张弩的态度非常满意,他说,“这几天我和卫阙轮流过来看你。对了,谢京说周末放假也想来看你。”
我想了一会说,“好啊,他要来就来吧,记得让他多带点礼物。”
护士进来之后给我做了简单的测试,又问了我几个问题,确认我精神方面没出问题后让我好好休息。两个大男人看我躺下了,就不再多烦我,都起身说让我一个人安静休息会,我点点头,他们出门的时候就把房间的灯关下来。
我才意识到原来我醒来是在深夜,灯一关,整个房间都暗了。
一股冷汗莫名地从我背后升起,我惊恐地望着四周,身体开始发颤。
吊着针的另一只手上开始回血,液体进不去,只有血出来。
我发现自己紧张地发不出声音,心脏就仿佛在剧烈跳动要破膛而出,我死死抓着身下床单,不敢闭眼。
一闭眼,无数画面从我眼前略过。
被卖进皇家花园关在小黑屋里不断地调教,除了送饭送水不会再有第三个人进来,每天都面对着一张如魔鬼一般的脸,拼命地训练调教我。
这张脸一下子转换成了唐为,他狰狞地笑着让我付出代价,我脸色惨白不断地哆嗦,到了后来,这张脸成了黎悯。
他一遍遍喊我,“祝贪!祝贪!”
我的视线开始回拢,我才发现真的是黎悯。
他就这样慌张地如同一个孩子一般看着我,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抬起手就是一个巴掌,随后扯破嗓子喊了一声,“滚——!!”
黎悯被我这个态度吓到了,一把摁下服务铃,又把我按在床上,他半边脸高高肿起来,看来我的确是下了狠心。
可不是吗,手心都还疼得发麻呢。
我望着黎悯,浑身都在颤抖,我说,“滚出去!”
黎悯克制着声音的平静,“你冷静下来,你的针头在回血!”
“和你无关!”
我一下子拔掉了针头,手背鼓起一个乌青,我抓着身下床单,控制着不朝他的脸扇过去的冲动,红着眼睛大喊,“滚!!”
黎悯错愕地看着我,脸色苍白,瞳仁都跟着紧缩成了针孔状。
我在他眼里看到了疯魔而又癫狂的自己,我笑出眼泪来,忽然间就失去了挣扎的力气,我闭上眼睛,对着黎悯说,“你到底来干什么?”
黎悯轻轻触碰着我,似乎是怕我疼一般,他说,“……我就守在外面,听到你的叫喊声……”
我仍旧没把眼睛睁开,我不想看见他那张脸,以及脸上那些令我作呕的表情。
我说,“我们不是两清了吗?嗯?”
黎悯没说话,我继续逼他。
“黎悯,你把我当做一个玩具,没关系,我签了合同,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但我是个人,我是个活生生的人——!!你从来,都没有把我放在眼里!你就觉得我是你的,你对我只有占有欲!”
声嘶力竭地吼完了这一切,我再一次平静下来。
我深呼吸一口气,我说,“黎悯,你看看我被你害成这样,你可怜可怜我好不好?我有多远走多远,我再也不敢出现在你和虞晚眠面前了,我怕我没命再回来。”
黎悯的指腹摸过我的脸,带着轻微的颤抖,一如我昏迷前有人将我抱起时碰到我伤口时的紧张。
我想我先前那段话他也一定听进去了。
黎悯,做坏事太多是要下地狱的。
我不要在这人世间等你了,我在地狱里等你。
我笑了笑,随后睡下去,护士跑过来看情况,对着黎悯一通数落,“你刺激她干什么?她现在最反感的就是你!你还要出现,乖乖守在门口不好吗!”
黎悯脸上是什么表情我猜不到,可是我心里很痛快。
黎悯,只有我受伤,你才能跟着痛。
原来我以前一直都用错了方法。是不是我死了,你也会跟着一起死呢?
黎悯,我若是活不下去了,我也一定要拉着你给我陪葬!
我爱你,我到死都不会放过你!
护士重新给我扎了针,这期间我没有睁开眼睛。我能察觉到黎悯一直都在,他的气息还在,我再熟悉不过了。
另一只手吊了针,我重新换了个姿势睡好,黎悯不知道出去干嘛了,回来的时候似乎拎着东西。
我微微睁开眼睛,才发现他将一盏小型灯放在我床头,随后关掉了周围的大灯。
我没说话,神情冷漠。
黎悯说,“你睡吧。”
我笑了,“你在我身边,我睡不着。”
黎悯说,“以前都是这样的。”
我说,“从今天起不是了。”
黎悯没有说话,从他眼里我看到了一种小孩子失去最心爱玩具的无措感。
心头滚过一阵又痛又快的感觉,我咧嘴笑了笑,没说话,转过脸去。
沉默好久,黎悯才试探性喊我,“祝贪……”
这一次,他喊我名字没有从前那般干脆利落出声落地,而是带着长长的,重重的,无法说出口的,蜿蜒曲折的痛苦。
几乎又是一段长得令人窒息的沉默之后,我听到他声音很低很低的,给我道了个歉。
他说,“如果不玩真心话大冒险,你就不会被我喊来。”
我没说话。
他说,“我不知道虞晚眠会出手动你,是我失误。”
我没说话。
他说,“祝贪,如你所愿,一个月后我们分道扬镳,再也不会痛苦了好不好?”
我没说话,却已泪流满面。
我想那一刻我改了主意。
我转过脸来,看着黎悯的表情,忽然间懂了什么一般,露出了嘲讽的微笑,“是不是发现我已经开始脱离你的掌控了?”
“是不是已经开始有关于我的事情就会失控了?”
我笑得花枝乱颤,“黎悯,你装什么委屈来给我道歉呢,你他妈道歉有用吗!你不过就是想你心里好过点,道歉对我的伤害根本起不了任何安慰的作用,你有本事对我负责啊!光道歉能干什么?你能把我的尊严还给我吗!”
黎悯没说话,呆呆地看着我。
我努力笑着,让自己笑得很漂亮,我说,“黎悯,我发现我爱你和恨你都是同时进行的,真好,现在我只剩下恨你了。我再也不用背负爱你的难过了。我们之间又成了平手,哈哈。”
黎悯的眸中涌起一股我没有办法描写的洪流,如同潮水将我淹没。
我无数次觉得我要淹死在他的眼睛里。
我盯着他的眼睛,我发现我自己成了另一个黎悯,另一个冷血而又无情的自己。我笑得幅度和他嘲讽人的时候嘴边的讥笑一模一样,我轻轻地喃喃着,喃喃着以前一句他一直对我说的话,“黎悯,我们早该一起完蛋了。”
黎悯怔怔地看着我,真是罕见,现在的我能从他脸上发现他从前不会有的情绪。
后来我睡过去了,醒来的时候发现黎悯还坐在我病床边,我看了眼他的脸色,发现有点憔悴。我冷笑一声,你总算也有这么落魄的时候。
平时光鲜亮丽高高在上的,根本就不像个普通人。唯有这种时候,我才发现你和我是一样的。
一样低劣卑微。得到的,都是自己不想要的。
这阵子医生一直都在给我做检查,因为先前半夜里的发疯让黎悯放心不下,所以他干脆给我报了整个的精神检查,我被按在椅子上做脑电波的时候,看到那些器具,一股无以言表的恐惧再次从心里散发出来。
那一刻,我连自己都骗不下去了。
我真的病了,我成了一个有障碍有残缺的人。
我脸色惨白地发着抖,连带着肢体都僵硬了,我死死抓着椅子的扶手,护士来喊我放松,发现我的手指指关节都泛着青白,用力到她没办法想象地揪住扶手,甚至没办法扳开——如同尸体一般僵硬。
我看到他们拿着一个连着许多电线的器具套在我脑袋上,又让我深呼吸,随后房间的灯都关了下来,喊我闭眼,我就不断地颤抖。
我从喉咙里呜咽着,“救我……”
后来我不断地抽搐着,眼睛不断地翻白,这情况让所有观察我的医护人员都吓了一跳。他们根本没有对我进行任何的电击,这只是普通的脑电波测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