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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了。难道你还真以为自己是天下有数的大财主?”
楚合欢面色虽仍然很冷,但嘴角的那一丝笑意却变得有些俏皮了:“你在等楚明,他已经迟到好长时间了。
你要有钱,早就走了。”
钱麻子只有苦笑。
他们说话的声音虽不算太高,但所有的人肯定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老板的嘴都快气歪了。
酒菜很快就送上来了,楚合欢又吃又喝,兴致颇高。
钱麻子无奈地看着自己的“钱”不断地送进她好看的小嘴里,觉得有些奇怪了:
“这么能吃的女孩子,怎么没发胖呢?”
他体内的酒虫被陈年竹叶青的香气勾了起来,一发而不可收。
楚合欢发现他两眼赤红,双手乱抖,喉节不住上下滑动,吃惊之余,又有些好笑。
“喂,你这是怎么了?”
钱麻子咬紧牙关,咬得吱吱响。
楚合欢失笑:“你若是真的没钱,我可以代付,你用不着这么着急啊!”
钱麻子闭上眼睛不说话,额上已满是豆大的汗珠,面色也已灰败不堪。
楚合欢笑不出来了,急问道:“钱麻子,你生病了?”
钱麻子摇摇头,牙咬得更紧,嘴角竟已沁出一缕鲜血,双手双脚都在不停地抖动着,碰得桌子不住乱响。
老板怔了一下,赶了过来,吃惊地问楚合欢:“他会是钱麻子?钱麻子不是已经死了吗?”
楚合欢怒叫道:“放屁!钱麻子只有一个,他就是钱麻子!还不快给他灌几口酒,你没见他哆嗦成这个样子?”
她这一生气,伪装的假嗓门自然忘了用,谁都知道了她是个女扮男装的大闺女。
老板吓了一大跳,忙叫道:“小二,小二,快些给钱大侠灌口酒,捶捶背。”又看着钱麻子的模样,颤声道:
“钱大侠,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把您气……气成这样,真是太……唉!其实只要您老说一声,小店欢迎您还来不及呢……”又转头对小二喝道:“快灌酒!”
钱麻子暴跳起来,吼道:“老子要戒酒!谁敢给老子灌酒?”
吼完之后,钱麻子连翻了十几个空心跟头,又坐回椅中,平静地看着楚合欢:
“我现在没事了,你吃你的。”
楚合欢目瞪口呆地望着他,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老板哈腰笑道:“两位还想来点什么,尽管吩咐,小店作东,嘿嘿,嘿嘿……”
钱麻子看看老板:“怎么,你真以为我没钱?”
“哪里哪里,小的怎敢这么想,小的只是……”老板只差磕头了。
“可我的确没钱,一文都没有。”钱麻子说得很认真,很诚恳。
“没关系,没关系,小店作东……”
“记帐!”钱麻子蛮有气魄地挥挥手:“欠多少,我以后一定还给你,就是卖了裤子也要还清。”
湖边,寒风阵阵,吹着枯黄的落叶,吹着没有行人的小径,吹着瘦瘦的湖水。
楚合欢突然叹了口气:“你真是个怪人。”
钱麻子冷冷道:“快说正事吧,我不想讨论我是不是怪人的问题。”
楚合欢咬着嘴唇,狠狠瞪了他一眼。
可钱麻子根本没朝她看,他看的是湖水,起了皱纹的湖水,飘着黄叶的湖水。
楚合欢大声道:“要知道我们是合伙人,我并不是你的仆人,你用不着对我发火。就算我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你也不必整天阴沉着脸,好像我欠你什么似的!”
钱麻子转头,有些吃惊地望着突然发怒的楚合欢。
楚合欢本已气得满面通红,这时却莫名其妙地消了火,声音也低了许多:“对不起,我脾气不太好,你别生气。”
钱麻子又移开眼睛:“我并没有生气。你说吧。”
楚合欢的怒气又冲上来了,忍了半晌,才气呼呼地道:“我爹的毒伤又加重了……”
钱麻子道:“绵章已去找野道人,不日即可回来。你用不着担心。”
“我知道野道人号称天下第一解毒高手,但据那人说,我爹中的毒,只有他们本门的解药才有效。”
楚合欢的神情显得很悒郁,看来父亲的毒伤已使她忘记了因钱麻子不看她而引起的不快。
钱麻子点点头:“我并非不知道有些独门毒药很厉害,但试试总比不试好,也比胡乱杀人好。”
他看了楚合众一眼,发现楚合欢正气得直咬牙,叹了口气:“上次我被金船奇毒所伤,几乎丢了性命,是绵章救的我,而绵章却只是从野道人的徒弟蒋小桥那里学过几手。所以你应该对野道人有信心。”
楚合欢神情刚开朗一些,钱麻子又去看风景了。
楚合欢的脸又沉了下去:“还有,我二哥说,到目前为止,那个组织的人还没有找过他。他现在正四处招摇,希望他们能找上他。”
钱麻子冷冷道:“有时候还是先去找人家比较好一些。”
楚合欢终于又发火了:“找人家?怎么找?他们每次都是蒙面而来,蒙面而去,让我们怎么找?”
见钱麻子还是呆呆的没什么反应,又尖叫道。“难道他们会在脸上写字,让我们认出来吗?”
“上次抓住的那个人,说出什么来没有?”
钱麻子的声音还是很平静,好像他根本不屑于和楚合欢争吵。
楚合欢无奈地摇头:“他的嘴很硬,只肯说出他是负责联络和监视的,连上司怎么给他下命令都不肯说。”
她叹了口气,又道:“而且,好像他也……快不行了,全身发绿,大概是体内的慢性毒药在起作用。”
钱麻子一下来了精神,一转头,双目紧紧地盯着楚合欢:“和你父亲中的毒是不是一样?”
楚合欢被盯得悚然后退:“我不知……道,好像……
好像差不多……”
钱麻子冷笑道:“你可以告诉那个人,若是他坚执不肯说,我们也不会杀他,只是会用他来试药……试野道人的药!”
楚合欢茫然不解:“什么意思?”
钱麻子牙齿一咬,恶狠狠地道:“用一个活人试药,虽然很残酷,但有时这也是一个很好的办法。”
楚合欢吃惊地看着他。他发现钱麻子突然变了,变得有些不正常了。
她敏锐地感觉到快要出什么事了。但究竟会出什么事,她不知道。
钱麻子的声音突然压得很低:“他敢不说,想必不是因为不怕死,而是在希望有人能救地逃走,或者是他自己有解药藏在什么地方了。你现在就回去,负责看好他,注意他的一切动静。至于试药的事,不过是一种从心理上打击他的办法。”
他虽在跟楚合欢说话,眼睛却盯着路口拐弯处。
一个挑着两个大箩筐的赤脚汉子弓着腰出现在路口,正低着头吭哧吭哧地朝他们走过来。
楚合欢兴奋得有些快站不住了。她凑在钱麻子耳边悄声道:“这个人是不是很可疑?”
钱麻子冷笑:“不见得。你还不赶快回家去?”楚合欢咬着嘴唇,眼睛从低垂的睫毛下面往上瞟着他。
这应该说绝对是一种讨人爱怜的情态,可惜在眼下这种气氛里实在是有些不太合适。
楚合欢突然甜甜地笑了:“你是不是感到危险降临了?”
钱麻子的脸已绷得紧紧的,鼻翼不住龛动,似乎极力想嗅出什么来。
楚合欢噘起小嘴,不高兴地道:“人家跟你说话,你难道没听见吗?这个人的武功一定高不到哪里去,根本不值得这么大惊小怪的。你看我去打发他!”
这时赤脚汉子已经离他们不到十丈了,他还是低着头,注意不让路上突出的石头绊着自己。肩上的担子忽悠忽悠地上下闪动着,显然他挑的东西分量很不轻。他结实黝黑的脚板踩在土路上,扬起淡淡的灰土,发出叭叭的响声。
应该说,这是一个惯于挑担的脚夫或是穷苦的私盐贩子的标准形象。他实在不像是武林中人,实在不像是会武功的样子,难怪楚合欢要轻视他了。
钱麻子却在挑夫又走近几步之时,突然反手扣住楚合欢的右腕,低声叱道:“快退!”
楚合欢只觉得身子如腾云一般往后飞退,不由得惊呼:“你干什么?”
待她再定睛看那挑夫时,不由更是吃惊得头皮都炸开了——
那挑夫正挑着担子,足不点地似的向他们撞过来了。
她甚至可以看清挑夫眼中的疯狂,可以看清他的脸狰狞地扭曲着,可以看清他露出的惨白的门牙。
挑夫在嘶叫,野兽般在嘶叫。
他的轻身功夫,实在可以说是一流的,至少比楚合欢要高些,因为他毕竟挑着沉重的担子啊!
楚合欢再侧目看看钱麻子,又吃了一惊。
钱麻子的额角已经见汗,嘴唇抿得紧紧的,眼中也闪着恐惧的光芒。
一退,再退,退得飞快。
挑夫一进,再进,进得迅捷。
大箩筐里装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