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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一凡惶然道:“在下才疏学浅,何堪当此重任?”
桑琼笑道:“伍兄不须过谦,此四册秘笈,分为刀、剑、拳。掌四部,实则各仅三招变化,&兄先熟记之后,再分别转授各位同门,拳掌不妨兼习,刀剑可便拣一项,务求精纯熟练,帮中同门只有伍兄最为恰当了。”
伍一凡还想推辞,霹雳神笑道:“接着吧!别学大姑娘啦!这是帮主看重你老哥,咱们还想不到哩!”
一阵大笑,重又轮杯把盏畅饮起来,直到深夜才尽欢而散。
桑琼退人那间停放铜格的小室休息,不多久。罗天奇也悄然跟了进来。桑琼低问道:
“兄弟们全安歇了吗?”。
罗天奇点头道:“全都醉了。小弟已嘱梁氏兄弟担任警戒之责,今天夜里,大伙儿可说都尽了兴。”
桑琼笑着又问道:“从席间观察,你认为谁嫌疑较重?”
罗天奇道:“以神情态度看来,自然是头陀郝飞比较可疑些。”
桑琼摇头道:“错了!依愚兄看,伍一凡比郝飞涉嫌更重。”
罗天奇诧然一怔,桑琼又接着道:“郝飞固然心机难测,但伍一凡却内藏奸险,外作豪义,满口堂皇之辞,句句言不由衷,可惜他自作聪明,反而露出了马脚。”
罗天奇道:“大哥既然疑心,为何却把秘笈给他?”
桑琼微笑道:“正因他涉嫌最重,秘笈由他保管才最合适!”
罗天奇迷惆地道:“小弟愚鲁,仍不解大哥的用意。”
桑琼笑道:“我先为你解释伍一凡可疑之处,然后你就明白我为什么将秘笈交给他保管了。”
语声微顿,接着说道:“九灵帮中龙蛇混杂,除你我之外,众人当初筹谋组帮,目的就是为了夺取武库藏珍,如今藏珍既得,自不免人人觊觎,各存贪婪之念,这本是顺理成章之事,毫不足怪,偏偏伍一凡竟不为藏珍所动,反而慷慨陈辞,宁愿放弃分配之权,此举逆乎常情,显得矫揉造作,这是可疑之一。”
其次,武库藏珍既属人人响往之物,伍一凡纵然心胸磊落,无意据为己有,至少应该对秘笈内容抱着无限好奇才合正理,可是,我将四册秘笈交他保管,如此殊荣,他居然推辞不受,及至收下秘笈,更毫不急于先睹册中神奇武学的内容,不但饮酒如常而且比谁都醉得早,这一点,也是可疑的地方,你认为对吗?’”
罗天奇点头道:“大哥炯见,的确令人佩服。”
桑琼忽然喟叹道:“不过,我对伍一凡虽存凝虑,却并不希望这些疑虑真的变成事实,因此特地授以保管秘笈之权,其目的,只是欲以诚相感,使他知所懊悔,捐弃私心;即使不能,秘笈由他收存,反而便于监视,至少不会因为这四册秘复引起其他意外和不幸。”
罗天奇惊道:“大哥的意思是——”
桑琼肃容道:“天奇,你应该了解我的意思,世事成败,并不全凭藉武力,想想北宫欧阳天寿,还不够咱们警惕的吗?”
罗天奇大感激动,垂首道:“大哥气度胸襟,实非常人能及,难怪双煞兄弟全像变了两个人……”
桑琼未待他说完,突然摇手示意,沉声道:“不对!这阵香气是哪儿来的?”
罗天奇闻言耸鼻细辨,果然嗅到一股微带腥辣的异样香气,心头一惊,便欲启开室门!
“且慢!”
桑琼急声低喝,双手扣住铜棺,猛力一掀,将钢棺移开数尺,棺下一片漆黑,井无异味,显然那香气并非来自地窖,竟是由门外大厅渗进来的。
桑琼脸色立现凝重,向罗天奇招招手,吹灭灯光,两人先后进人地窖,急急奔向市道。
刚出两道口,蓦见一条黑影快如狸猫般从石室飞掠而出,一霎眼,已消失在古墓人口。
桑琼恰好迟了一步,只见石室门业已洞开,满室异香扬溢,情知不妙,身形疾转,蹑踪追了出去。
那黑影好快的身法,桑琼不过前后一步之差,及待追出古墓,已看不到黑影踪迹,却发现云岭双煞直挺挺站在墓外石亭前,梁金豪双掌犹自提举空际,梁金虎右臂反伸,户后“仙人掌”才拔出一半,已经被人制住了穴道。
桑琼连忙为他们解开闭穴。罗天奇也接着追出古墓,问起经过,双煞竟茫然说不出所以然来,仅道:“咱们兄弟在亭中守望,忽然看见人影闪动,有人正启开古墓墓门,刚要喝问,就被身后袭来劲风击中穴道,以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桑琼皱眉问道:“可曾看出那人影是由墓外启门进去?还是从墓中启门出来?”
双煞沉吟道:“好像是从墓中启门出来!”
桑琼目光一亮,急道:“天奇,你屏住呼吸速去墓中清点人数,暂时不必施救,只查看少了什么人?”
罗天奇就应声而去,桑琼又询问梁氏兄弟道:‘那人既由墓中启门外出,自然是帮中同门无疑,你们有没有认出那人的身材高矮?衣服颜色或式样?”
梁金虎想了一会,摇头道:“这却没有注意到。”
桑琼紧接着又问:“那么你们从何判定那人是由墓中出来呢?”
梁金豪道:“咱们先听到石碑移动声音,回头查看,只看见墓碑已经移开,碑下洞口,正有人探出头来,咱们一出声,竟遭了暗算。”
桑琼度量石亭与古墓人口相距约有十丈,以梁氏双煞修为,应该是在墓碑移动之初便可查觉,照此推断,那人不可能先移开墓碑,却在进人墓门时弄出声响,双煞猜测人影是由墓中启门外出,应当不会错误的了。
但是,假如人影果然是古墓中人,既得同党掩护,早已远走高飞,刚才那条黑影又会是谁呢?
正思忖不解,望见罗天奇从墓中急急奔出。便问道:“查过了吗?少了谁?”
不料罗天奇却回答道:“五个人都被迷香熏昏在石室中,一个也不少。”
桑琼骇然一惊,不禁双眉深锁,大感迷惑,良久,才吩咐双煞道:“去把他们抬出来吧!墓中闭塞,迷香一时还不能散失,另外准备清水替他们解毒。”
双煞刚转身,桑琼忽然沉声道:“等一等,你们先取下铁匣检视一遍。”
双煞各自解下背后铁匣,启视之下,龙剑凤刀并无异状,桑琼又叮嘱道:“记住,室中物件不可移动,只把人抬出来就行了。”
接着,又凝容对罗天奇道:“此地自有愚兄处理,你赶快去照顾秀珠和春梅,同时快进行迁居的事,万勿迟误。”罗天奇见他语气严肃,不便多问,匆匆答应一声如飞而去。
罗天奇去未多久,双煞已将霹雳神等人抬出古墓,桑琼细加检视,发觉五人均被迷香所熏,沉睡如死,毫无虚伪做作,心里暗暗讶诧,便命双煞用冷水—一浸醒。
五个人清醒之后,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桑琼又将经过大略说了一遍,最后道:“来人不止一个,而且武功极高,但他们既用迷香侵人古墓,却未伤人,难测企图何在,各位最好检查一下随身物件有无遗失!”
众人连忙低头检视,突见伍一凡脸色大变,失声道:“不好了!四册秘笈不见了。”
霹雳神葛森霍地跳了起来,一把扣住伍一凡肩头,厉叱道:“姓伍的!你再说一遍?”
伍一凡解开衣襟,惶然道:“我是说……帮主交给我的四册秘发,已经被劫走了……”
话声未落,众人都挺身跃起,个个怒容满脸,杜三娘双手疾扣两柄飞刀,直逼伍一凡面前,冷笑道:“好呀?伍一凡,光棍眼里不揉砂子,你别打错主意,拿咱们全当傻瓜!”
伍一凡急急分辩道:“这是从何说起?在下也中了迷香,一步也没有离开过……”
杜三娘目射凶光,嘿嘿冷笑道:“说的是,要不这样,你怎能脱得去干系呢!”
鬼偷邢彬也接口道:“难怪你满口仁义道德,敢情一肚子男盗女娼?东西早不丢,迟不丢,到你手上就出纰漏,天下哪有这般凑巧的事厂头陀郝飞更是满脸狰狞,“呛”地抽了戒刀,喝道:“咱们不吃这一套,秘笈拿出来便罢,否则,洒家就先开杀戒了。”
四人交相垢骂,都认定必是伍一凡监守自盗,故布疑阵,虎视眈眈便想动手,伍一凡有口难辩,急得冷汗直落,大叫道:“秘笈在我怀中,我若有意吞没,尽可从容设法,何至这样愚蠢……”
杜三娘哼道:“不给你点颜色,你是不会说实话的,老娘就不信你嘴有多硬。”
说着,向葛森使了个眼色,葛森手上一运劲,两个拇指深深扣人伍一凡左右肩并穴中,杜三娘将左手飞刀横含口中,撕开伍一凡衣袖,右手刀对准手臂肉厚处,手起刀落,狠狠割了下去
刀锋湛湛及肉,突然一条手臂疾伸过来,飞快地抓住杜三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