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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琼道:“我得先去巢湖,然后才能回金陵……”
欧阳王儿笑接道:“到那儿我也跟你去,你别想再撇开我。”
桑琼茫然道:“我为什么要撇开你呢?”
欧阳王儿脸上不期一阵臊热,低头笑道:“谁知道!反正咱们一块儿走就是,等会我就去告诉大姊她们……”
忽闻身后一阵银铃般脆笑,接口道:“好啦!你们谁也不撇开谁,倒是把咱们这些惹厌的姊姊撇开了吧!”
桑琼闻言慌忙松手,欧阳玉儿霍地扭头,原来是墨燕和黄燕笑嘻嘻的走进园子来,四只眸子直望着二儿诡笑,笑得她粉颈更加羞红不胜,连忙起身招呼道:“两位姊姊怎么也来了。一句话冲口而出,却没有想到这话有些辞不达意,也叫人听起来刺耳。
果然,墨燕黛眉一挑,首先发了话,笑道:“怎么?这地方只许五妹来,咱们不能来?”
黄燕也加了一句,道:“是不是嫌咱们来得不是时候!
欧阳玉儿窘得赤幻:过耳,嗅道:“三姐,四姐,别说玩笑话谁敢嫌你们……”
墨燕笑道:“不嫌咱们,于么偷偷商议着要走了,也没告诉咱们一声?”
欧阳玉儿道:“谁说不告诉你们?只等大亮以后,就……”
黄燕扬手一指空际,截口笑道:“我的好妹妹,先看看天色,难道还在梦里?”
欧阳玉儿和桑琼不约而同仰面上望,敢情天色早已大亮,两人直谈了一夜,连天亮了也没发觉。
黄燕打趣道:“欢娱嫌夜短。老天啊老天,闺年闺月何不闺五更?安得干金买长夜,但愿曙色永不升!”
欧阳玉儿急了,啤道:“四姐,你再胡诌——”
黄燕笑道:“要我不胡诌很容易,待会由你求大姐,让咱们也一块儿去金陵逛逛。”
墨燕摇头道:“傻丫头,这么不识趣,人家结伴同行,咱们夹在中间算什么?”
正在笑闹,忽见屠龙手纪浪匆匆奔人,沉声道:“卧龙庄来人,求见桑庄主。”
桑琼一惊,忙问道:“来的是谁?”
纪浪道:“是一位中年妇女,自称姓杜。”
桑琼骇然暗震,失声道:“杜三娘!必是庄中发生事故了!
墨黄二燕都停止玩笑,急道:“快请她进来,正厅相见。”
纪浪应命去后,三燕陪着桑琼疾步转人正厅,刚坐下,纪浪已领着杜三娘急急而人。
杜三娘浑身劲装,满脸风尘,一见桑琼连忙叉手行礼,气急败坏地道:“启禀帮主。麦姑娘不见…·”
桑琼如闻晴天霹雳,脸色顿变,摆手道:“你先不要急,坐下来,慢慢把详情说明白,麦姑娘怎么会不见了的?”
杜三娘气喘咻咻告罪落坐,说道:“帮主离庄不久,麦姑娘就不声不响失去踪影,伍大哥和属下分头找三天三夜,才知道她已经离开金陵…”
桑琼岔口问道:“你把话说清楚,究竟是她自己离开金陵?或是被人胁持离去?”
杜三娘道:“她连两头雪佛都一并带走了,自然是自己要离去,谁也没有胁迫她。
桑琼长长嘘了一口气,道:“这倒还好……”
杜三娘道:“还好?险些把属下和伍大哥急死,她未留片话只字,突然不辞而去,亏咱们发觉得早,连夜命人分头查访,后来才知道她已经在瓜州附近渡过大江,雇了一辆篷车,沿运河北上徐州府去了。”
桑琼问道:“你们有没有追阻?”
杜三娘道:“属下得到消息,一直追到徐州,不想晚了一步,麦姑娘已折向西去,只得返庄跟伍大哥商议,伍大哥才叫我日夜兼程赶来给帮主送信。”
桑琼略作沉吟,又问道:“你们确知她携带两头雪狒同行,并且是由徐州转向西行了?”
杜三娘道:“这是属下亲自追赶得到的消息,不会错的。”
桑琼道:‘可知她是什么时候离开徐州府?”
杜三娘道:“距今约已七日。”
桑琼嗟叹道:“这么说,拦阻已经来不及了。”
接着,挺身立起,吩咐道:“你在这儿休息一天,然后持我手令前往巢湖,通知罗天奇和赵老当家立即撤围退回金陵,并且用飞鸽传书给神机堡,请莫老前辈加派高手北上长安,注意那轮载着两头雪佛的马车,假如发现,务必要留她下来,我随后就到欧阳玉儿诧问道:“桑哥哥,你怎知她会西去长安呢?”
桑琼叹道:“自从百丈峰第五魔宫之战以后,她跟路贞贞已成莫逆,两头雪拂亦即路贞贞所赠,在金陵的时候,她就好几次要往祁连魔宫寻路贞贞,都被我力劝而止,此次忽然携带雪拂西去,必然是出关远赴祁连魔宫了。”
欧阳玉儿道:“既然如此,索性大伙儿同往祁连走一趟,趁曹克武倾巢外出,魔宫空虚,不失为一次难得的机会。”
桑琼摇头道:‘咱们跟曹克武已定半年海心山之约,除非他首先破坏约定向咱们寻衅,半年之内,咱们不可食言背信,何况乘人之危,虽胜不武!
欧阳玉儿道:“假如阻拦不及,麦家姊姊进人了祁连魔宫,咱们也袖手不救么?”
桑琼道:“所以我急于赶去,但愿能在途中迫上她,劝她再忍耐半年……”
墨燕忽然正色岔口道:“桑公子,不是我直言无礼,你这种思想,未免太迂腐拘泥了些,尊诺守信,那得看是对什么人,像曹克武这种反复小人,大可不必太重信诺,他能倾巢偷袭咱们,难道咱们就不能以牙还牙么?”
桑琼肃然道:“姑娘此言,出之气愤则可,发自熟思则欠妥,这并非迂腐,也不是拘泥,正邪道魔之分,全在一个城字,假如我们跟曹克武一样言而无信,心存诡诈,岂不是也成了邪魔之流,我们还凭什么胜过他们?
墨燕面颊一红,讪讪道:“我们并不是故意失信,为了麦!”娘,只好采取不得已的手段。”
桑琼笑道:“得等到不得已的时候冉决定,但还有路可走,我们必须坚守住一字‘诚’字,古往今来,奸诈等纵然得逞于一时,最后仍难免归于失败,能吃亏的人,往往不会真正吃亏,这就是邪终不能胜正的道理。”
墨燕耸耸香肩,笑道:“我说不过你,只好替曹克式庆幸,算他运气好,碰上了桑公子……”
这时,紫燕也闻讯而至,桑琼将经过复述一遍,并吩咐何冲与李明都留在天寿宫协助纪浪,自己则准备即刻动身,单骑往追麦佳凤。
欧阳玉儿未等紫燕开口,便抢道道:‘大姐,我想跟桑哥哥一块儿去!”
紫燕微微一笑,却未置可否,转对桑琼道:“既然先后相差已有七日,公子认为还追得上吗?”
桑琼道:“她路途不熟,又带着两头雪拂,行上不便,也许还能追及。”
紫燕又问道:“追上她,公子自信能劝得她回头?”
桑琼毅然道:“我会尽力劝阻她。”
紫燕沉吟片刻,又道:“万一公子追不上她,或者追上了她,她却坚持不肯回头,那时公子准备怎么办?”
桑琼怔了一下,道:“那……我只有闯一趟阿儿汗宫,无论如何,我不能让她孤身人险。”。
紫燕正色道:“可是公子一身系武林安危,我们又怎放心让公子孤身涉险呢?”
桑琼苦笑道:“依姑娘的意思呢?”
紫燕道:“公子既已约定神机堡高手在长安碰头,我以为追阻麦姑娘亦应至长安为限,设若未能在长安之前追及,即请公子以天下武林为重,暂且返回再议良策,从使要去阿儿汗宫,也该大伙儿同往,不宜独自行动……”
桑琼道:“姑娘设想可谓周全,怕只怕时间不允许我们这般从容计议。”
紫燕道:“这也不难,我们在此恭候公子消息,假如二十日内未得音讯,立刻全宫出动赶往祁连应援,请公于转嘱西堡高手沿途传信,以便会合,公子以为如何?”
桑琼想了想,道:“好罢,我们就这样决定了,为时仓促,我想现在就动身……”
欧阳玉儿忙叫道:“桑哥哥……”
紫燕举手拦阻道:“五妹且忍耐二十日,公子要赶路,一个人方便些。”
桑琼感激地拱手作别,又宽慰了欧阳玉儿几句,在全宫人簇送之下,单骑驰离了天寿宫。
欧阳玉儿虽然泪水盈盈万般难舍,但她对大姐紫燕欧阳情素极敬重,不便选拗,只得送出十里依依而别。
由燕京西下,循大路应从潮阳直下开封府,或经邯郸南行渡河往郑州,再折而向西,但桑琼计算时日,为了追截麦佳凤,竟由高碑店改变了方向,准备跨越太行山,取道太原府直奔握关,前往长安。
这条路,恰好须由五台山麓穿过。
五台,也就是火灵官陈重的第三分官所在地,不过,陈童业已在石景山绝谷被炸得粉身碎骨,曹克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