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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琼点点头道:“壮十割毒断腕,匹夫养痈遗患,这就要各凭智慧作一一决断了。”
纪浪沉吟半晌,忽然拱手道:“室外十名特卫队高手,皆与纪某命运相同,诸位若信得过纪某,请容我等共处一商!”
桑琼毫不迟疑道:“可以,但不知你们想在什么地方商议了’纪浪道:“愿借练功室一隅之地。”
桑琼含笑颔首,道:“好吧!你去招唤他们进来。”
飞大鼠李明沉声说道:“庄主须防另生变故广桑琼微笑道:“不要紧,咱们只防风声不致外泄,其他何须疑虑太多。”
紫燕也低声道:“十人齐聚,恐怕不易制服……”
桑琼晒道:“姑娘尽管放心,如有差错,在下愿一肩承担。”
欧阳玉儿本来也想劝阻,见桑琼似乎胸有成竹,只得把到口的话又咽了回去,娇躯微闪,让开数步。
纪浪感激地拱了拱手,转身退回屏风外侧,却在室门前自行停步,高声向门外叫道:
“特卫队弟兄请鱼贯列队人室,但不得携带兵刃。”
那十名等候在园中的魔党高手,因见纪浪进人练功室久未退出,正暗自惊疑着,忽见纪浪现身,群疑尽释,果然依序列队而人,并且在进门的时候,自动解去兵刃。
十名魔党高手从左边转入屏风,桑琼领着李明和双燕便由右边退出练功室,门外的墨燕和黄燕不解何以改变了原定计划?刚想问,却被桑琼摇头制正。
紫燕犹恐生变,便待掩闭室门,桑琼也含笑阻上,轻语道:“既示坦诚,就不可再存猜疑之心,在下深信魔宫中人绝大多数仍是善良的,如能以诚相待,先得其心,彼辈亦必赤诚相报,再说,他们不过多咱们五人而己,纵欲蠢动,我又何惧呢?”
于是,连墨黄二燕都撤离门口,坦然退出数丈,远远在园中等候着。
大伙儿刚退离室门,突闻练功室内传出一片呼叱声响,显然已经发生了争斗。
欧阳王儿变色道:“魔党中已起内斗,必有刁顽之辈作祟,咱们不能不出手厂…”
桑琼依然镇定地笑道:“人心不同,各如其面,但善恶之分,见解却无二致,咱们只须静观结果,就知道人让终是向善的多,顽恶的少,玉妹如谓不信,稍等即可分晓。”
大家听他说得坚定,只好耐住性子等待,约莫过了盏茶光景,室内呼叱争斗之声渐渐平息,不一会,屠龙手纪浪满身血污,左右胁各挟着一个人,大步走了出来。
他把胁下两人放落在门前石阶旁,垂手躬身道:“同队弟兄计议结果,六人愿忍毁家之痛,决心弃暗投明,四人顽憨不悟,仍欲从贼,现已格毙二名,生擒二人,听候定夺。”
四燕闻言,不约而同松了一口气,齐齐目注桑琼,既惊讶,又悦服,更由衷赞佩无已。
桑琼笑对四燕道:“这是天寿宫的家务事,姑娘们有何意见?”
紫燕欣然道:“咱们没有意见,一切请公子代为作主就是。”
桑琼扬眉笑道:“难道宫中委派职务之权,也由在下越俎代疱?
四燕微微一怔,同声道:“悉依公子高见。”
桑琼拱手道:“在下何敢擅专,不过,假如姑娘们不反对,在下倒有一个建议,生擒者免死,特卫队依旧,另委屠龙手纪浪为天寿宫总管。”
纪浪一惊,“卟通”跪了下去,含泪道:“纪某仅系阵前降卒,承桑庄主晓以大义,示以至诚,方始获得信心挣脱孽海,怎敢……
紫燕截日道:“桑公子的意见,也就是咱们姊妹的意见,何况你本任特卫队领队,升任总管,乃是顺理成章的事,如再推辞,便辜负桑公子推荐和咱们姊妹的倚重了。”
纪浪激动得热泪纷落,颤声道:“姑娘们不以叛逆相鄙,反以重任相付,纪某无功无才,除一命报答厚思,实不堪膺此大任,敢请将总管之职委托李明兄,纪某愿仍就特卫队一员,舍此余生,效死本宫。”
桑琼道:“这却不必,李兄和何兄,我另有借重之处,目下尽可从旁协助纪兄,暂勿委以职务,待攻破五台第三魔宫后,再决定此事也还不迟。”
纪浪顿首道:“总管之职,纪某决不敢当,情愿请命充当前驱,助破第三魔宫。”
欧阳三儿笑道:“你担任了天寿宫总管,正是名正言顺相助破除第三魔宫,这两件事并不冲突,为什么坚持不就呢?”
桑琼又道:“纪兄不须再推辞了,在下如此安排,另有一个目的,此事关系天寿宫上下百余姓命,若无纪兄协助,势将全宫尽毁。”
纪浪低声问道;“桑庄主是否指的天寿宫地底埋藏的炸药地雷?”
桑琼道:“正是,地雷一旦引爆,全官玉石俱毁,这是何等严重的事……”
纪浪轻叹一声,愧恨地道:“宫中所埋炸药,本系纪某和于寿臣受命布置,其中一部分且是纪某亲手所埋,可惜引发炸药的枢纽之处,却是于寿臣秘密安置的,位置图形业已送往五台山第三分宫,除非取得秘图或擒获于寿臣,无法将引线总枢清除。”
欧阳玉儿忙道:“你既然知道一部埋有炸药的地方,至少咱们可以先把这一部分炸药除去,所受威胁也小一些!
纪浪却摇摇头道;“清除炸药并非易事,何况各处炸药都有引线相连,稍一疏忽,一炸百爆,后果不堪设想,假如能寻得枢纽,加以毁坏,则各处炸药永远不会爆炸,那时再—一清除,方称安全。”
欧阳玉儿道:“就算不能除去炸药,咱们也可以命令危险地区的人先行迁离,以防万—……”
桑琼急忙摇手道:“玉妹千万不可操之过及,宫中一动,风声必然外泄,如被火灵官陈童得知,反使他加速发动,那就更不妙了,现在咱们最好假作不知,一切仍按平时情形,务使陈童不起疑心,一面照原定计划,追摄于寿臣,先擒人妖,再取秘图,然后进击五台魔宫。”
纪浪道:“桑庄主运筹十分妥当,但追蹑于寿臣却务必要尽快些,迟了恐有变故——”
紫燕诧问道:“为什么?”
纪浪道:“于寿臣临行时,已认出那车把式的本来面目…”
众人听了这话,俱各大吃一惊,桑琼忙道;“他怎会识破何冲的乔装呢?”
纪浪道:“于寿臣在第三分官护法时,何冲尚未派往金陵分坛,曾在祁连见过何冲一面,也许时隔甚久,何冲已经记不起来了,可于寿臣却一眼就识破了何冲来历,所以,在临去之时,曾暗中叮嘱我等预作准备,只等抵达崂山,何冲必遭毒手,于寿臣返来,陈童和人妖也将随后发动毁灭天寿宫的阴谋密计了。”
桑琼机伶伶打个寒噤,跌足道:“如此说来,何兄已陷危境,我得尽快赶去才行!”
欧阳玉儿道:“桑哥哥,我跟你一块儿去!”
桑琼道:“事既有变,官中亦须加强戒备作防范,玉妹维护天寿宫不可擅离,我再留李兄在此协助,若无其他意外;三数日即可赶回,这段时间中务希多加警觉。”
欧阳三儿虽然不舍分离,惟鉴于情势严重,不便强求,于是叮嘱道:“他们才离燕京不久,若能中途追上,擒住于寿臣,就不必再去崂山了,咱们等候你早日回来。”
桑琼一面答应,一面匆匆改装,换了天寿宫传讯弟子打扮,飞龙剑斜插肩后,用一顶宽沿凤帽遮去半个面庞。
欧阳玉儿命人由后廊挑出两匹良种骏马,鞍辔俱全,以备途中换骑赶路,桑琼拱手作别,飞身上马,一人二骑,奔出了天寿。
紫燕随即下令闭宫,将两名被擒魔党囚禁在练功室内,另委飞天鼠李明暂代蓝衫特卫队领队,仍然驻守园中,藉掩外人耳目。
断碑手于寿臣托词前往崂山觅取解药,乘坐由何冲驾驶的马车离开天寿宫以后,一路疾驶东下,途中甚少停顿,当天将晚,已驶出百余里外。
日暮时,抵达一处小镇,何冲趁停车用饭之际,含笑问道:“天色已晚,过了此地须二十余里才有镇甸,敢问于总管准备今夜投宿何处?”
于寿臣冷冷摇头道:“我有急事耽误不得,咱们今夜不投宿了,尽一夜时间,再行一二百里休息不迟。”
何冲为难地道:“可是,小的已经连赶了一天一夜路,人受得住,牲口也熬不下去。”
于寿臣道:“你若疲备,咱们可以交换着驾车,牲口不堪奔驰,可以另换,一切费用由我支付,早些赶到崂山,我另有赏金,不会叫你吃亏就是。”
何冲方自迟疑,于寿臣又不耐地接道:“假如你不愿意,尽可留下来,我立即付你车资银子,另外雇车上路也行。”
何冲无奈,只得答应,将两匹疲备不堪的牲口,向人折换了精壮健马,连夜继续赶路。
这一夜,何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