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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机会,你这不是逼我有口难辨了?”
麦佳凤诚挚地摇撼着她的双臂,道:“管他真也好,假也好,司马青臣若尤所恃,怎敢矫命妄为,反正你已经无法再跟他们相处,倒不如弃暗投明,摆脱泥淖,咱们也可以永为挚友,这正是千载良机,贞姊姊,你还犹豫什么?”
路贞贞泪水滂沦,连连摇头道:“不能,不能!授艺之情犹可弃,养育之恩不可忘,乌有反哺之情,羊有跪乳之义,凤妹,如果你是姊姊,你能这样忍心吗?
麦佳凤哑口无以为词,不禁叹道:“姊姊不忘旧恩,令人难再相强,可是,我已经杀了人,虽悔无及,如何是好?”
路贞贞道:“事已至此,只有山姊姊来承担了。”
说着,从壁上摘下凤刀,塞在麦佳凤手中,含泪义道:“作为姊妹,索性都成全了你吧,你先在楼上等一等,我去前宫之后,你再从后窗脱身。”
麦佳风被感动得痛哭失声,扑倒在路贞贞怀中,硬咽道:“姊姊,我舍不得你,你不走我也不走,宁愿跟你同去祁连总宫,生死都和姊姊一起……”两人相拥而泣,竟是难舍难分。
路贞贞热泪纵横,却不断用丝绢替麦佳凤拭泪,柔声劝慰道:“妹妹,不要尽说假话,你是千金之体,又有满身血仇,不比苦命的姊姊沉沦邪道无力自拔,听姊姊的话,快别哭了,再哭姊姊的心都要被你哭碎了。”
麦佳风早已衣襟尽湿,越发痛哭不止。
正在这时候,前宫突然响起一阵乱钟……
路贞贞霍地推开麦佳凤,沉声道:“警钟已呜,大约是桑少快到了,凤妹妹,若念今日情份,快去拦住他们,请他们暂时退出百丈峰,别再逼我左右为难,我必须先走一步,凤妹珍重!”
说完,匆匆举袖拭泪,疾步下楼而去。
麦佳风追到楼口,已不见路贞贞人影,于是忍悲拭泪,带着那柄凤刀,匆匆离开了后国。
魔宫内外业已戒备重重,但后国却仍然十分宁静,除了园门守卫武士,侍女们大多随路贞贞往前宫去了,偌大花园显得空无人踪。
麦佳风不愿惊动园外武士,便由后墙飞越而出,绕路奔到宫门前广场,远远望见魔宫官门尚未开启,广场上却人影幢幢,站满了九灵帮的弟兄。
桑琼儒衫飘扬,挺立阵前,罗天奇紧随身侧,手里捧着那柄龙剑,其余云岭双煞、霹雳神葛森、鬼偷邢彬脚下,倒卧着两只通体白毛的怪兽,正是那两头异种雪狒。
初升的旭辉,投射在他们脸上,场中六条好汉,一个个木然挺立,满脸凝重之色。
麦佳凤直看得心血沸腾,两行热泪滚滚抛落,激动地低唤了一声“桑大哥——”张开双臂便向桑琼扑去。
路贞贞离开后窗,芳心已碎,踉跄奔出园门,一颗心仍然留在小楼之上,她不知道麦佳风会不会照自己的嘱咐行事?更不知道桑琼会不会依言撤走?而前宫警钟,犹自声声不辍,仿佛每一声都敲在她零乱的心叶上,她一向以镇静沉着自负,此时竟感到心悸神摇,慌张无计。
转过通往前宫那座长廊时,迎面又遇见一名飞步报讯的值勤武士,路贞贞趁机止步,把紊乱的思绪冷静了一下,先向身后一名侍女吩咐了几句,待那侍女转身奔回后园,然后才冷漠地询问报讯武士道:“敌人又有什么举动吗?”
武士垂手答道:“九灵帮已在宫门外列阵等候,尚无进一步举动,值勤弟子怕敌人突然闯人,业已掩闭宫门,全宫武士也齐集正殿恭候派遣了,请宫主速往。”
路贞贞淡然一笑,颔首道:“很好!临敌必须镇静,你们尽管放心,一切都有本座负责……”
微微一顿,寒着脸又问道:“司马少使现在何处?”
武士应道:‘也正在殿听候。”
路贞贞沉吟了一下,道:“你去请司马少侠往殿后书房相见,同时传令待命武士不得擅离,静候本座号令。”
那武士躬身应诺,如飞而去,这时候,那名侍女也恰好由后国急急赶回,慌张地叫道:
“不好了,麦姑娘趁宫主离开,夺去凤刀,并且伤了人,现在已经逃走了。”
路贞贞故作一惊,喝道:“胡说,本座离开时,曾将凤刀交给秋菊,叫她看守着麦桂凤的。”
那侍女情急分辨道:“婢子不敢谎报,秋菊已被击毙楼廊上,麦佳凤和凤刀都已失踪……”
路贞贞挥手道:“传令封园,她毒伤尚未痊愈,必未去远,且等退了前宫敌人再仔细搜查。”
这番掩耳盗铃的话,不过是说给其余随侍丫头们听的,其实,路贞贞心里却暗暗吁了一口气,顿时泛起一阵既欣慰又惭愧的复杂情绪。
麦佳凤携带凤刀脱身,使她心里放下一块大石,然而,失去风刀,徇私纵敌,又使她觉得愧对师恩,她虽然得到一位闺阁知己,却在自己坦荡洁净的心灵深处,罩上一层阴影,往事已矣,将来是祸是福?谁又能给她解答?
活了二十年,她第一次感受到友情的温暖,也第一次觉得辜负了养育自己成人的师父。
路贞贞心烦意乱,加快步子走进正殿后侧那间幽静的书房,司马青臣已经满脸诡笑停立而待。
他笑得古怪,令人莫测高深,路贞贞心头微震,就像已被他看穿了秘密似的,于是,脸色一沉,冷冷问道:“你已经离开百丈峰,又回来干什么?”
司马青臣拱手答道:“愚兄走得匆忙,忘了一件东西,故尔回来索取。”
路贞贞又是一震,诧问道:“什么东西?向谁索取?”
司马青臣阴森笑道:“愚兄原来是奉令前来接取龙剑和凤刀的,如今龙剑虽然得而复失,那凤刀却仍在帅妹手中,所以,特地半途折返,请师妹将凤刀赐交愚兄,以便也报复命。”
路贞贞骇然一怔,冷冷问道:“就只这一点原因?”
司马青臣笑道:“当然,强敌压境,第五分宫又没有其他高手,假如师妹同意,愚兄也愿相助一臂之力……”
路贞贞冷哼截口道:“多谢帅兄关注,应敌之事,小妹自信还堪承担,至于凤刀嘛—
—”
司马吉臣诡笑道:“怎么样?莫非四师妹要违背师父令谕,拒不交付愚兄?”
路贞贞脸罩寒霜,道:“我哪儿敢,只可惜师兄回来得晚了一步……
司马青臣道:“这话怎讲?”
路贞贞扬头道:“刚才接到呈报,凤刀已被麦佳凤趁机夺去,伤人脱逃了。”
司马吉臣目光一转,忽然仰面大笑起来。
路贞贞沉声道:“这有什么可笑的!”
司马吉臣注目道:“四师妹,愚兄可否请问一句,那麦佳凤是被视为敌俘呢?还是被师妹当作朋友了?”
路贞贞微怔刹那,随即昂然答道:“以公来说,她是敌俘,但为了用她迫使桑琼交换龙剑,我不能不略示优待。”
司马吉臣笑道:“这么说,师妹并未将她囚禁,而是款待了后园深闺之中了?”
路贞贞哼道:“那有什么两样?”
司马青臣嘿嘿阴笑道:“固然没有什么两样,但师妹若不将她引入后园,待为上宾,麦佳风纵然脱逃,怎能窃走凤刀?”
路贞贞佛然道:“师兄是想教训我?还是想责备我?”
司马青臣耸了耸肩,道:“愚兄不敢,但凤刀如此失去,不知师妹要怎样向师父回报?”
路贞贞冷笑道:“那是第五分宫的事,纵有责任,我自会领受师父责罚,似乎用不着师兄来担心。”
司马青臣笑道:“师妹好倔强,无奈现在第五分宫已经由不得师妹擅自专横,任性胡为了。”
路贞贞猛可倒退一步,叱道:“你凭什么敢说这种话!”
司马吉臣冷晒道:“师妹何必明知故问,愚兄不信总宫急令现在还没有到吧?”
路贞贞秀眸一闪,反而镇定下来,哼道:‘师兄的消息未免太快了些,我正疑心百丈峰距总宫远在千里之外,那份急令来得太玄,如今才算明白了,敢情竟是师兄一手假造的。”
司马青臣居然并不否认,阴侧恻道:“不错,急令确是愚兄权宜之计,但令虽是假,你通敌却是真,老实告诉你吧!昨夜你和麦家丫头之间的经过,我已亲眼目睹,正因总宫相距太远,才先代师父传令免去你宫主职位,并且要擒你押送总宫依律治罪,这件事,我已经另以紧急信鸽飞报大帅姊,请她速来百丈峰应变,最迟今天,大师姊就会赶到,你还有什么话说!”
事情既已改露,路贞贞倒忘了畏怯,沉声道:“我这第五分宫是由师父委派,除了师父,谁也别想妄加罪名阴谋篡夺,师兄的胆子真不小,竞敢矫诏假传令谕,按门规,我就有权先把你扣下来,然后押往总宫。”
司马青臣厉喝道:“你叛师通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