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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钱豹辛伦爽然道:“这是自然,休说少侠与赵帮主的关系,仅凭辛某与神机堡这份血仇,辛某焉有不助少侠之理,不过,辛某虽曾出人西堡,终非堡中弟子,只了解一些概略皮毛,知道一点趋避诀要,但愿能有助桑少侠。”
桑琼道:“先请教机关埋伏趋避诀要为何?”
金钱豹辛伦道:“神机堡中机关布置,大略可分为两种,一种是由人操纵控制,一种则由机钮消息自动引发,外人进人堡内,必须按照一定的方向行走,才不会触发机关,尤其夜间人堡更宜谨慎……”
桑琼岔日道:“白昼与夜晚有何分别?”
金钱豹辛伦道:“因为白昼堡中要道有人守卫,全堡分设警钟,所以多使用人工操纵的机关,比较容易发觉,一到夜晚,机关都是自动引发,假如不悉诀要,随时都有触发失陷的危险,其次,堡中机关布置,多系针对武林人物登高越屋而设,蹑空飞越,远比脚踏实地步行要凶险得多,所以有首歌谣,形容西堡凶险:‘明是康庄道,暗是黄泉路;环堡张罗网,不容飞鸟渡’,由这四句歌谣,不难想象堡中机关的精密巧妙。”
桑琼微笑道:“似此说来,岂非天下无人能进入西堡了?”
金钱豹辛伦正色道:“虽然不敢夸无人能进,至少无人能在毫不惊动神机堡的情形下悄然人堡,除非那人兼具四项优越条件
桑琼矍然问道:“哪四项?”
金钱豹得意地笑道:“第一:超人的胆识和武功;第二,斩金削铁的宝刀神剑;第三,水性精纯,能潜泳百丈不需换气;第四,还得由我辛某人指点人堡捷径。”
桑琼哈哈笑道:“这么说,在下已具备三项,只要辛兄愿意成全,不愁西堡难入了。”
金钱豹辛伦注目道:“你有此自信?”
桑琼笑道:“在下不敢目视过高,武功纵或难称高明,人堡之意却甚坚决,胆识一项,可以无惧;其次,在下自幼生长江南,水性虽非超绝,潜泳百丈尚无困难;说到宝刀神剑,在下身边所携一刀一剑,都是吹发立断的千古神兵,假如辛兄再有意相助,岂非水到渠成?”
金钱豹辛伦闪目向他打量半晌,轻叹一声说道:“看在赵帮主份上,辛某人只好冒一次生命危险,把这条秘密通路告诉了你吧!”
桑琼作揖而谢,道:“倘得辛兄鼎力,事成之后,定当重谢。”
金钱豹辛伦晒道:“我也不望你酬谢,只盼你能挫挫西堡威风替我那惨死的兄弟出口怨气,于愿己足。”
语声微顿,压低了嗓音继续说道:“辛某兄弟与西堡交往已非一日,是以深知堡中遍地机关,戒备严密,外人万难偷人,尤其堡门只有一桥可通,护河既深,墙上又布置了无数警铃,真个是天罗地网,飞鸟难渡,但是,有一条秘密捷径,却鲜有人知道,我今天告诉了你,你却千万不能再泄漏出去。”
桑琼见他说得慎重,不禁凝神道:“辛兄放心,在下知道分寸。”
金钱豹辛伦哑声道:“据辛某所知,神机堡恍如铜墙铁壁,却有一处最捷便的秘径,未为堡中注意,那就是环绕堡墙的那条护堡河,欲人西堡,这是唯一可行之途。”
桑琼奋然道:“愿闻其详。”
辛伦道:“护堡河源于阳江,乃是神机堡主邓玄凿山辟道导引而成,河水绕流堡外,看似无关紧要,但堡中却有条暗渠,系用来排泄污水的,与护堡河竟是相通的。”
桑琼听到这里,已恍然领悟,喜道:“辛兄之意、是说可以循河潜人暗渠,便能偷进神机堡?”
金钱豹辛伦点头笑道:“这条秘径,是我无意中发现的……有一次,我人堡交易货物,在清点价款的时候,一块碎银失手滚落地上,竟坠入街边一条石板缝隙追寻不见,我急着想拉开石缝掏取,堡中人笑着对我说道:‘拉开石板也没有用了,石下是排水的沟渠,直通护堡河,你的银子只怕已经随水冲人阳江去了。’我听了很好奇,便问道:‘沟渠通往阳江,难道没有栅闸?不然,江里大鱼游进堡里来怎么办?’堡中人却笑道:‘不单有铁栅,渠口通护堡河还有滚刀,别说大鱼,就是小鱼也进不来。””
“当时,我一心惦念着银子,问过也就没有放在心上,事后回想起来,却发觉这是一条鲜被人注意的秘密通道,第二次人堡,便暗中将一水鸭塞进厨下溢渠里,并且鸭头上划破一道小口,涂了些食盐。”
“鸭头伤口被食盐浸蚀,水鸭必然负痛,少不得拼命向水中潜泳,这样,就可以试探暗渠中是否设有铁栅或滚刀,更可以试出栅上和滚刀机关是否也有警铃了。”
桑琼忍不住岔口问道:“结果如何呢?”
金钱豹辛伦笑道:“结果,果然在护堡河中发现了水鸭的尸体,不错,尸体已截成数段,但堡中并无警讯,可见沟渠通达外江是真,渠中有滚刀和铁栅也是真的,所可告慰上,铁栅和滚刀并无警铃装置,假如有人精谙水性,身怀利刃,趁夜色掩蔽,由护堡河潜人暗渠,只要谨慎些毁去铁栅和滚刀,人堡并非难事。”
桑琼欣然大喜,连忙致谢道:“承蒙指点迷津。在下决定今夜就前往一试,倘得成功,实出辛兄所赐……”
金钱豹辛伦却摇手道:“你且慢性急,这只是进入神机堡的第一步,即使顺利,也仅是进入了堡门,至于堡中机关埋伏,仍然疏忽不得,否则,一样会被人发觉。”
桑琼拱手道:“在下恭聆指教。”
金钱豹辛伦沉吟片刻,道:“西堡房屋建筑,均按奇门八卦,阴阳生克之理,你入堡之后,切须记住四句诀要:‘入堡忌左转,出堡勿右行,逢灯须绕道,遇楼莫近身。’这四句快要,是神机堡最高机密,准此而行,方保平安。”
桑琼听罢,心头猛然一动,暗忖道:原来莫金荣告诉我的竟是真话?
他本想把莫金荣私语相助的经过说出来,又怕因此引起“飞虎辛东”记恨邛崃杀弟之仇,反生误会,话到口边,又咽了回去,于是,称谢起身,向金钱豹辛他告辞。
金钱豹辛伦并未挽留,只嘱小心谨慎,问明人堡时刻,便亲送桑琼出门。
这时候,不过才申牌初过光景,金钱豹辛伦送走了桑琼,略作拾掇,竟然一骑快马,赶往神机堡。
抵达堡门吊桥,守桥堡了都认识金钱豹辛伦,挥手道:“三麻子又来讨买卖做么?趁早请回,这两天堡里有事,别银子没赚到,反碰一头灰。”
金钱豹辛他方笑道:“各位哥子休要玩笑,小弟特来求见曹总管,有机密大事禀报。”
一名堡丁晒笑道:“什么大事?你先说出来听听!”。
金钱豹辛论正色道:“既是机密,怎好随口乱说,请哥子们通报一声,就说小弟求见曹总管面陈……”
那堡丁把脸一沉,冷叱道:“去你妈的机密大事,十个麻子九个怪,你那一套,还想瞒得了老子们?准是赌输了,又来求总管答应你投效神机堡,好拿西堡的招牌,再去诈吃骗喝?”
其余堡丁都哈哈大笑起来,纷纷骂道:“凭你辛麻子这块料,也敢指使哥儿们替你通报?趁早滚远些,撒泡尿照照你那张麻脸,配吗?”
金钱豹辛伦气得脸上麻坑都变成了紫酱色,却不敢发火,等众堡了笑骂完了,才拱手赔笑道:“诸位哥子骂得对,凭小弟这块料,实在不配劳动各位,也不配见曹总管,可是,今天这件事,关系一位远从千里外来的姓桑的朋友,也许总管愿意见见小弟……”
堡丁们听了“姓桑的”三个字,笑骂立敛,其中一人沉声道:“辛老三,你是说有金陵卧龙庄桑琼的消息。”
辛他笑道:“没有第二个金陵卧龙床,大约便是他了,各位,烦劳一下,小弟得了赏,决不敢忘了各位哥子。”
堡丁们面面相觑,不敢再逞骄气,其中一人立即飞马人堡,不多久,又飞驰而回,扬声道:“客堂骆执事有话,带辛伦人堡面询。”
随着话声,吊桥架落,金钱豹辛伦情虚地向后张望了一眼,翻身落马,疾步走过了吊桥。。
客堂执事骆寒湘在堡门旁石屋接见辛伦,凝神问道:“辛老三,你有什么关系桑琼的机密消息?体要隐瞒,快说出来。”
金钱豹辛伦躬身赔笑道:“回执事的话,事关重大,恕辛伦放肆,须面见曹总管才能说。”
骆寒湘顿现不悦之色,冷笑道:“你是觉得骆某职位太低,没有资格预闻机密?”
金钱豹辛伦垂手道:“辛伦不敢,实因事机急迫,桑琼午间单骑往访辛家沟,求见家兄辛东,谈及神机堡,语涉机要,辛伦不便当众口述。”
骆寒湘微微一震,道:“他怎么会找上辛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