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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在那里,不敢睡,生怕霍珩等会儿会重新发作,只能眼睁睁地望着。
并且计算着时间,等着六个小时之后的新一次注射。
墙壁上的挂钟在一点点的移动着。
直到天色蒙蒙发亮了起来,床上的人终于有了动静。
霍珩这一觉睡得感觉很累,很沉,身体软得一点力气都没有。
当他的目光触及到床边的人儿时,他混沌的理智瞬间清明了起来,干涸的嗓音粗哑地道:“你的手……”
“你别惦记我那一点小伤了,你怎么样,感觉如何?心脏跳动的还快不快,身体还有没有不适感。”聂然说着就把手搭在了他的手腕处,计算着早已不知测量过多少次的脉搏。
霍珩躺在床上,已经恢复神智的他没有了刚才失控时的挣扎,嘴角含着一缕温润地笑,“我没事了。”
说着,目光就不由得落在了她那只受伤的手上。
他还是不能动。
因为手脚在聂然给他换好衣服之后,又再一次的绑了起来。
她没有忘记楼娅的话,他在注射之后依旧还是会发作,只是会好一些。
所以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将他绑了起来。
“抱歉,还是弄伤你了。”他盯着那只受伤的手指,上面血肉模糊,看上去十分的可怖。
足以可见,当时他在失控的时候咬得有多用力。
他想要伸手去触摸,还未碰到,绳索就限制住了他的行动,他无奈垂下了手,视线重新落在了那只手指上,近乎发誓和承诺地道:“以后不会让你再受伤了。”
聂然浅浅一笑,竟主动去握霍珩的手,“‘以后’这个词的时间权限很长,用什么来证明。”
霍珩看到自己手中那柔柔小小的手,一时间有些怔住了,头一次用一种呐呐地语气,小心地问:“用一辈子?”
聂然挑了挑眉,嘴角的笑意不减,另外只手捧着他的头,俯身直接含住了那一双带着凉意的唇。
在霍珩又一次的惊愕和诧异中,她低低的从唇瓣中溢出了一句,“一辈子太长,我只争朝夕。”
以往刻意的压制让她拼尽去忽略那点不同,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只是让那份被压制的异样浅浅地印在了心脏的表面。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不同的?
她不知道。
可能是在他为自己挡那一枪的时候。
也可能是在打击海盗时,在最后一刻,他突如其来的从天而降救了她。
或许更早吧……
躺在床上,被绑成大字而无法动弹的霍珩没有成功的挣脱开绳子,只能微微仰着头,享受着聂然的主动。
相比较刚才在半清醒半混沌的状态之下,霍珩抱着她那发泄似的狂吻。
现在聂然所给予那一抹轻柔吻,更加的让他心颤和狂喜。
真好,这一切都不是梦。
就在他还未尝够她唇瓣的甜美之际,聂然已经抽离,她微微俯身,四目相对地道:“刚才说好再来一次的,现在我已经还了。”
霍珩黑沉的眸子变得很是明快,意犹未尽地连声低哑道:“那能不能再附赠一个?算是奖励我熬过了这一次。”
聂然嘴角弧度微扬,笑着道:“再等两个月吧,这是你自己说的。”
说着,就直起了身体,重新站定在了床边。
躺在床上的霍珩眸间涤荡起了闪闪的光亮,嘴角带着满足而又期待地笑,“好,我就当是你对我的承诺。”
聂然不言语地扬了扬眉,算是一副到时候再说的默认样子。
见霍珩还未发作,她先是喂霍珩喝了点水,以免身体的水分过度流失。
霍珩很难得惬意享受着这一份意外之喜,就连喝水的时候,嘴角都是裂开的。
那是一种毫不掩饰的快乐。
小半杯水逐渐见底,聂然转过身将水杯放好,突然她感觉到握着自己手的那只大手轻不可见地颤了颤。
“去把他放了,不然时间一久,他就成弃子了。”聂然还没回过头,就听到耳边是霍珩依旧镇定的声音。
聂然松开了他的手,脸上也很是淡然,并没有其他什么神色,叮嘱了一句,“那你好好休息。”
接着就离开了房间。
聂然随手将卧室的门关上,然后从走廊的尽头走了出来。
坐在大厅内沙发上的只有三个人。
达坤、陈叔、以及楼娅。
那三个人在看到聂然从屋内走出来,陈叔和楼娅不禁都站了起来。
“怎么样,二少如何了?”陈叔满是担忧地问道。
“他没事,只是饿了,陈叔你盯着厨房的人去给二少做点吃的。”聂然很自然的命令着。
陈叔听到后,连连应道:“好!好!我马上去!”
说完就离开了大厅,朝着后厨房走去。
打发完了陈叔,聂然这才将视线转移到了坐在沙发上里的那位。
达坤依旧是那被捆绑的样子,一夜没睡,看上去精神还是不错,他笑眯眯地坐在那里,问道:“不陪着你家二少吗?他现在可是很危险的。”
聂然没有说话,只是转过头看着那扇被紧闭的房门,“我想,他最后的自尊不允许我在旁冷眼旁观的施舍。”
她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他现在很危险。
刚才他的手轻轻的发颤,分明就是毒瘾发作之前的征兆。
可他硬是忍着那股折磨,把她打发出去。
聂然知道,他是不希望自己再因为他受到任何的伤害,也不想让自己再看到他最为失控可怕的样子。
聂然能明白霍珩作为男人的那点自尊。
不是所有人都需要在受伤时,需要人的安慰。
至少,他不需要。
他不需要别人的同情和施舍,特别是在她的面前。
这个一个男人最后的骄傲和尊严。
或许听上去很可笑。
但,她懂。
不到万不得已,她尽量不出现。
达坤收回了视线,笑着问道:“那是打算来找我聊聊吗?”
“不,按照二少的吩咐,放了你。”聂然走到他面前,伸手就要去抓他身后的绳子。
达坤一边的眉梢挑起,张狂地笑意里透着一丝狰狞,“不怕给我松绑之后,杀了你吗?”
“那你是想让我继续捆着你?”话虽这样说,但聂然的手上动作并没有停下。
达坤感觉到自己手上的绳索松动了起来,他笑意依旧不变,“我是想知道,你做好接下来的准备了吗?”
然而话音一落,他的手猛地挣脱开绳子,一只手直逼着聂然的门面而去。
他这一拳很是凌厉,拳风扑了过来。
聂然下意识地偏头,伸手直接扣住他的手腕,猛地朝外翻去,另外只手也随后朝着他的腋下打去。
达坤神色一正,另外只手急忙反手一挡,这才勉强挡住。
“看来不是我太过大意,而是你真的不容小觑。”达坤被她那一拳打得往后连退了几步,手心都有些被震疼了。
聂然收回了手,面色淡定地道:“有哪个白痴会在打架之前还提醒对方的。”
她说着就找了张沙发做了下来。
达坤也哈哈一笑地随后坐在了她的斜对面,双腿搁在了茶几上,揉着长时间没有活动的手,好奇地问道:“二少到底是从哪里找到你的,有兄弟姐妹吗?不如介绍两个给我,我也很需要这样聪明的手下。”
“就算有你敢要吗?”聂然面色平和地坐在那里,和他聊着话。
达坤思索了几秒,“的确不敢,不过……如果是你的话,我倒是会很高兴的收下。”
“我说过,二少那一单是我到最后一单,只要拿到钱,我就金盆洗手不干了。”聂然坐在那里,将腰间的枪支放在了茶几上。
她这一做法,很明显就是要和达坤和解的意思。
达坤将她这一举动看在眼里,他也没有马上去取自己的那两把枪,反而继续问道:“你才二十多吧,这就打算养老了?不想再赚更多的钱?”
“就算我想赚,也不会和你赚。”聂然不给达坤丝毫的机会,一口拒绝。
达坤很是不解,“为什么?我的钱和二少的钱有什么差别吗?”
聂然对此玩味儿地笑了起来,“一个随时离开背弃主子的手下,坤老大就算再大胆,也不敢用吧?”
达坤似有所悟,笑了笑,略带深意地道:“所以这辈子只能都是二少的人?”
“如果你非要这么说,我也不否认。”聂然一只手搭在那里,没有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