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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少倾手上的酒杯明显晃了一下,不过,他嘴角还是噙着一惯的笑,转过半个身子,对上范仲南冷冷的表情及看不出情绪的眼眸:“Fran,一个人来?”
说完后还故意往他身后多瞧了几眼。
“看什么?”
出声不是范仲南,而是尾随他而到的岑容臻。
“看致权有没有一起来。”看到是岑容臻时,柏少倾脸上的笑变成了戏谑。
岑容臻是岑氏家族第二顺继承人,负责岑氏名下最大的产业以搞地产开发的“杨柏集团”,也是这次五大财团联手打造的“造镇工程”合伙人之一。
不过,岑容臻与岑致权兄弟关系一向很奇妙,这些年来,他们在岑氏明里是各负责各人的领域,但暗地里却一直处于竞争状态。
每次有岑致权出现的地方,大部分情况下,岑容臻随之也会过来。但这次岑致权并没有过来,倒是岑容臻先来了。
“想看我笑话?”岑容臻脸上露出一惯温文尔雅的笑,与岑致权的严肃不拘言笑很不同,但身上那股傲气却是相似得不得了,眼神迅速一扫,只看到偌大的甲板上只有柏少倾及再过三天就要结婚的准新郎韩君齐,他挑了挑眉,“尔言呢?”
唐尔言把手上持有的造镇工程股份转给柏少倾接手后,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与他们联系了,更不要说一起出海、喝酒、聊天放松。
“他怕他那个用半壁江山换回来的女人逃跑,整天寸步不离地守着。”
说完后,柏少倾伸手把小冰桶里的烈酒抽出来,利落地打开瓶盖倒在那两个干净的杯子里,看到他与他们两个还没有走过来,嘴角冽开笑意:“喂,难得我亲手帮你们倒酒,这么不给面子?”
“Fran,容臻,过来喝两杯。”韩君齐放下酒杯,从桌面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根雪茄点上。
几个平时忙得神龙见头不见尾的男人,难得偷来半日闲暇时光,在海风与大浪中悠哉喝酒,抽烟,大谈当今世界经济局势。
当然,男人在一起,总是免不了要谈到女人,韩君齐这超级大男人主义者根本看不起女人,也别想从他嘴里听到女人的任何好话,岑容臻跟范仲南一样,从来没有跟任何女人传出绯闻。
那会大谈女人话题的当然是**不羁的柏少倾与宋瑾行。
“Fran,上次那个女人怎么得罪你了?”
两人聊着聊着,宋瑾行最后又把话题扯到了范仲南身上。
他虽然不像柏少倾那么多事,但是也好奇一向不与女人来往的他,怎么会忽然与一个女人过不去。
而且那个女人,还是他老婆的妹妹。
那张美丽的脸蛋算是毁了,可惜。
听到宋瑾行这么一说,所有的目光都看向了范仲南。
范仲南却低眸看着左手指上的婚戒不回应。
“宋瑾行,你真是不够意思哦!”看到范仲南不回应,柏少倾直接问宋瑾行要答案。
“你问问它,够不够意思?”宋瑾行把玩在手里的黑色手枪丢到桌面上来。
“你以为我怕你?”柏家大少爷也不是吃素的主啊。
“我知道你不怕,掏枪啊!”
两个年近三十却幼稚无比的家伙又开始无意义的抬杠,岑容臻与韩君齐继续喝酒,而范仲南则是起身往驾驶舱而去。
看到范仲南离开,好像错失了什么好戏的柏少倾不甘心地在他身后,用他听得到声音不爽道:“宋瑾行,你看Fran这人这么闷,又是一副不懂得怜香惜玉的德性,如果我是他老婆,宁可跟同龄的小男生玩,也懒得回家看他的脸色。”
“你又知道人家的闺房之乐也会闷?”宋瑾行耻笑他,“倒是你,整天开口闭口就提人家老婆,安的什么心?不会是看上人家了吧?”
“宋瑾行!你给我闭嘴。朋友妻不可戏的道理,你懂不懂?”
“我懂,只怕你不懂。”
两人的斗嘴声在身后,范仲南没有回应他们,脚步也没有停下来,但英挺的眉毛却皱了起来。
因为柏少倾的那句话,宁可跟同龄的男生玩,也不想看他的脸色…
他有给她摆过脸色吗?这几天好像是她故意摆脸色给他看才对吧?不就是几张废纸吗?还真把它当宝贝。
还有,宋瑾行说什么?柏少倾看上他的女人!?
虽然明明知道,他们两个每次碰到一块,什么扯淡的话都能说出来,但他仍旧因为这几句话而心情郁结。
两分钟之后,本来缓慢前行的游艇忽然以迅猛的速度飞窜出去,船头的浪花飞溅,溅到甲板上悠闲喝酒斗嘴的几个人身上,桌面的酒杯也摇晃起来。
照理说,帮宋瑾行开游艇的人应该不会私自这样加快速度才对。他们四人八只眼睛同时望向驾驶舱……
原来已经换人了。
“柏少倾,你惹到Fran了。”宋瑾行有些幸灾乐祸道。
……
十月的新加坡,天气晴好。
这天上午,江心朵在机场送别大着肚子的姐姐江靖雅。
谈不上是离别依依,却也是有些舍不得。
江心朵从小到大,其实很渴盼有个姐妹相伴的,可惜,在江家那样一个地方,太难。
如今,刚培养出来的姐妹之情却又马上要各分开了,不难过是不可能的。
可是,江靖雅的离开是为了追寻属于她自己的新生活,她应该要为她感到高兴的才对。
入境口处,两姐妹在话别。
“靖雅姐,等宝宝出生的时候要通知我。”
“放心吧。你这个小姨子一定会是第一个知道的。”江靖雅捏捏心朵的脸。
“嗯。有什么事记得给我电话。”
“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跟宝宝。倒是你,这几天跟仲南闹脾气还没闹够啊?”江靖雅在临走前最不放心的就是这件事了。
照理说,范仲南已经是个成熟的男人,理应不会跟朵朵这个小女生计较太多才对。而自家妹妹一向都很乖巧听话,就算闹点小女生的脾气也不会闹得这么僵持不下才对啊?
范仲南那边,她是没有办法去了解了,但朵朵这里,她还是希望她主动与他求和。
不管发生什么事,范仲南毕竟是个大男人,表面看着对一切事情都冷淡得置之不理,但骨子里的傲娇大男子主义肯定也不轻。朵朵毕竟是个小女生,身段软一软下来,男人就算再有什么气都消了。
“我哪有跟他闹脾气?”江心朵有些不自在地低下头。
这几天她只是不想跟他说话罢了。因为没有及时交稿开了天窗,雨墨姐真的念了好大一顿,但最不重要的不是她被人念,而是那天范仲南莫名其妙的态度让她受伤。
之后这几天,他早出晚归的,也不主动跟她说话,她也不想说。
她又没有做错什么,难道真的要主动求和道歉吗?
“没有闹脾气的话那就快点跟他生个宝宝,到时小朋友就有玩伴了。”
“好啦好啦,登机时间到了。”江心朵把手上的小提包及护照及机票交给江靖雅,催她过去检票。
“嗯。那我走了。保重。记得不要再跟仲南闹脾气了。”江靖雅微笑着接过包,转身。
晴朗的天际,一架飞机冲上云宵而去。
望着那道被拖得长长的尾巴,站在机场停车场里的林耀文,摊开一直紧握在掌心的婚戒。
他明明已经放弃了,却放弃不了……
江家与林家的之间的恩怨,却让他来偿还……他身为林家的长子,付出的代价还不够多吗?
他以为,提出离婚后,江靖雅会回江家,以江家现在有范氏财团在背后支撑,江汉生一定会对自己及整个林家进行报复的,但她没有。
她只要孩子,还有那一亿的赡养费。
她不再是任何人的棋子,从今以后,她退出了两家之间的利益争夺,也退出他的生命,她将会过着她自己想过的自由生活。
而他,连后悔的机会也没有了。
眼眶有些湿润,他努力地仰高脸望着天空,脑海出现的却是结婚当初,初为人妇的她与他,一起经历过的一幕幕温馨与甜蜜……
“先生,您挡住我们的车子了。”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林耀文赶紧收回戒指,侧开身子想让开,却在转身一瞬间,与江心朵面对面碰上。
开口叫他的是范家的司机,而江心朵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并不算熟悉的‘前姐夫’。
当年江靖雅与他结婚的时候,她才十五岁。在那场盛大的婚礼上,不受注视的她们被安排到最角落的位置,新娘新郎敬酒的时候,压根就没注意到她们。
之后,林耀文与江靖雅回江家,她也是远远地见过几次。
她与他,连一句正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