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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由得有些想起家来了,唉,也不知道爸妈怎么样了,妈妈的身体还好吗?爸爸的工作还是那么忙吗?腿还总疼吗?看起来,也该着时间回家一趟了。唉,烦恼啊。狠狠摇了摇头,似乎想把这些天来的烦恼都甩掉似的。然后取下眼镜,揪起大背心儿的下襟儿来擦着,一边东张西望。忽然,一个小小的身影出现在他模糊的视野里,就在不远的人行道上,一个小小的身影站在一棵泡桐树下。引起他注意的是这个小小的身影居然给了他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明明看着这个身影是站在那里的,明明看着这个身影的周围人来人往,明明这个身影在那如织的人流里显得那么渺小,但是偏偏就是要一眼就看见了她!而且显得与这来往的人流是那么的格格不入,让人就觉得有一种……对,一种清冷而孤单的感觉,一种在月凉如水的夜晚看着一点静静摇曳的烛火一般的感觉。赶紧带上眼镜,看清了,那是一个小孩儿,一个小女孩儿,一个脏兮兮的小女孩儿,一个十来岁的脏兮兮的小女孩儿。一头半长不短的乌黑头发再夕阳下似乎泛着点紫色的微光,但是看起来这本来该十分柔顺的头发大概有些日子没梳理了。一张本来也该是白白嫩嫩的小脸儿上脏兮兮地粘着尘土。小巧的鼻子,小巧的嘴,肥肥大大地穿着一件明显是大人穿的、看起来本来应该是红色的半袖T恤,同样一条明显该是大人穿的浅色短裤,虽说是短裤,穿在她身上也差不多快成长裤了,再下面居然光着一双小脚。徐起凤在看着她,小女孩儿也盯着徐起凤,常常的睫毛下,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似乎都能汪出水来。可是这本来应该闪烁着纯真和活泼的大眼睛里,现在透射出的居然似乎是明显和她幼小的年龄不符的忧郁?疑虑?然后居然是木然?!这时五六个背着书包带着小黄帽子扎着红领巾的也是十来岁的孩子们嬉戏着打闹着稀哩呼噜地从那个小小的身影前锋用而过,小女孩儿却似乎根本抽离了这个世界,完全木然地目送着他们笑闹着呼啸过去,又再回过目光定定地看着徐起凤。看着那孤单单的小身影,看着那木然中带着疑虑和忧郁的眼神,徐起凤心底里没来由地涌起一股疼惜和怜爱。这样一个小小的小孩子,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眼神呢?这样一个可爱的小女孩怎么会弄得这么脏兮兮、这么狼狈呢?徐起凤环顾四周,每个人都是行色匆匆或者自顾自地谈笑自若,没有人留意这个小小的孩子。就算有人偶尔看一眼,也是一扫而过,可以确定这个孩子不单是看起来感觉那么孤单单的,而且确确实实是孤单一个人。那么她到底是什么人啊?小乞丐?不像啊,看看她留的头发和皮肤也知道,就算平时不是养尊处优也一定是被人疼爱有加的了,虽然是有点儿脏兮兮的,但是完全没有那些拿着几枝花儿强买强卖的小卖花姑娘或者小乞丐们那样的满身油泥和蓬头垢面。难道是离家出走?这么一个才十来岁的孩子、还是一个人可能吗?徐起凤一边思忖着,一边慢慢地走过去。小女孩儿愣愣地看着徐起凤走过来,白白的牙齿咬着下嘴唇,一只手无意识地揪着一角衣襟缠绕着,似乎有些茫然无措。徐起凤龇起牙来,尽量展现出自以为最和蔼、最可亲、最人畜无害的笑容,往小女孩儿身前蹲下来。还没容他开口,小女孩儿眼睛里忽然露出一丝恐惧的神色,以绝对超出徐起凤想象的高分贝尖叫了一声转身就跑。徐起凤一愕,僵在了那里,心里一阵沮丧,实在不知道自己哪里这么可怕,居然将小姑娘吓成这样。抬头一看,只见小女孩儿已经跑到了马路上,而现在正是下班时间,马路上来来往往都是车!一惊之下顾不得被尖叫声惊动了的周围的人们投来的奇异的目光,飞快地望着那个小小的身影追过去。然而,显然已经晚了一步,小女孩儿快跑到路中间了,不远处一辆白色的“奇瑞QQ”家用型轿车也开始紧急刹车,轮胎和路面由于剧烈地摩擦,发出了刺耳的声音。这时候小女孩儿似乎被惊呆了,居然不知所措地呆在了那里,而轿车的刹车距离显然不够了!
第二章 医生也烦恼
眼看着汽车堪堪就要撞到小女孩儿了!随后追来的徐起凤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力量,拼了命地狂冲而出,一把抱起小女孩儿。他却由于惯性太大站立不住,连自己带小女孩儿一起摔了个滚地葫芦。总算万幸,这边车道上来的一辆奥迪轿车刚刚注意到了那辆白色轿车刹车的情况,也早已经减慢了速度,总算在距离这滚倒的两个人身体几厘米处险之又险地停了下来。徐起凤抱着小女孩儿从车底爬起来,这才觉得心飞快地怦怦跳着,眼前一阵一阵地发黑,两条腿软得几乎站也站不住。抱着女孩儿的左胳膊、肩头上火辣辣地疼痛,擦破了一大片皮肉,正在淋淋漓漓地淌着血。再看怀里的孩子,已然昏过去了。徐起凤靠在车头上喘着粗气,努力地平复着自己的心跳。两辆车上的司机、乘员都下来了,周围的人们也都围了过来。纷纷七嘴八舌地表示着对刚才惊险镜头的大惊失色和对这幸运结果的庆幸,人们称赞徐起凤的当机立断和见义勇为。其中有一个胖大的中年男人拍拍他的肩膀,一边乜着他微微腆起的肚腩一边说:“行啊,小伙子,没想到你这样的身材,居然也能有这样的身手,厉害!”而旁边居然还有不少人随声附和着:“是啊,是啊。”真的是让徐起凤在惊魂未定之余又有些哭笑不得。唉,这分明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嘛。说到底,还是好人多。先前开那辆“QQ”车的大姐将胳膊流血的徐起凤,和他怀里还在昏迷中的孩子一起送到了附近的医院,并且留下了几百块钱,好歹没让囊中羞涩的徐起凤捉襟见肘。现在,刚刚包扎完毕的徐起凤正坐在医院的走廊里,等着小女孩儿的醒来。不久前医生告诉他说,小女孩儿倒是没受什么伤,可能就是受了些惊吓,但是身体很虚弱,现在还没醒来,所以需要多观察观察。又问徐起凤和这孩子是什么关系,徐起凤把情况说了,医生却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他几眼,就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要他在这里多等等。取下手腕上的老手表一边上发条,一边扫了一眼,已经八点多了,外面的天也完全黑了,算一算通往郊区的公交车已经停运了,看起来今晚是回不去了。想着下午的事情,盘算着现在的情况,徐起凤不由得有点儿后悔起来:这又是何苦呢?唉,只不过是一个小乞丐而已,我干吗去招惹她呀?看看现在,自己不但表演了一回“飞车救人”,还搞得受了伤,更是惹了一身的麻烦。唉,郁闷啊。来回看了看走廊两头,两眼转了转,徐起凤心里一动:不如干脆就这样走了吧?反正又不是我把小孩子弄晕的。说起来我大概也还得算是“见义勇为”呢吧?而且自己也受了伤,对这个孩子应该算是仁至义尽嘛,那位司机大姐留下的钱大概也够小姑娘在这医院里的花销了吧?打定了主意,戴好手表准备起身,突然间徐起凤的脑海里闪过了小女孩儿那对充满了无助、孤单、悲伤、恐惧,最后是木然无神的水汪汪的大眼睛。一霎那间,只觉得那双眼睛似乎深邃到了极点,那木然的眼神好似大锤一般重重地锤在了自己的心口上。然后似乎眼前又看见了那个瘦瘦小小的身影,孤单而虚弱地靠着一株泡桐树,站在如血的夕阳下,显得那么无助,显得那么孤独……徐起凤摇了摇头,伸手挠了挠乱糟糟的长发,嘴角扯出一丝苦笑,自言自语道:“唉,没辙了,什么时候我的心肠变得这么软了?”说着,长出了一口气,重重地靠在了椅背上,看着对过病室的门又再摇了摇头。唉,烦恼啊。一个小护士夹着一个病案夹走过来,似乎颇为疑惑而又有些戒备地看了徐起凤一眼,推门进了病室。感觉到小护士的眼光,徐起凤微微一愣,奇怪为什么从刚才其医生和这些护士们都这么怪怪地看自己啊?正在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突然,病室里传来一声让徐起凤简直是“刻骨铭心”的尖叫声,下午刚刚领教过这种高分贝而又极具穿透力、极具感染力的“儿童女高音”的震撼性魅力。没想到现在居然又再次领教到了,紧接着一震稀里哗啦的声响跟着传了出来,然后就是护士的一声惊呼。徐起凤愕然,赶忙站起来推门进去。眼前的景象让徐起凤又是惊讶又是好笑。屋里两张病床,只见那个护士一手捂着嘴一手抚着胸靠在一张空床的床头上,病案夹和手里的笔啊、体温计啊什么的都已经乱七八糟地躺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