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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匠或是个面包房的老板,肯定会在市集上受到欢迎、并赢得邻居和买主的尊敬爱戴。但遗憾的是,他是个国王。我看得出,他十分迫切地愿意将自己的国家统治得更好,却缺少一个国王应有的果敢和决断力,这使他注定成为一个没有建树的悲剧主君。
“陛下!”国王的话被不礼貌地打断了,走上前来的是他的军务大臣梅内瓦尔侯爵阁下。他神情倨傲,缺乏尊敬地在他的主人面前欠了一下身,就开始了他侮辱性的报告。
“陛下,根据我得到的消息,古德里安伯爵阁下在战场上的表现十分奇特。他受命在第一时间想敌人发起冲锋,可是他抗拒了这一命令,没有尽到一个军人的义务,将我军的本阵完全暴露在敌人的骑兵之前,才使我军遭受了这样可耻的失败。在这样的情况下,您仅凭他的一面之词就肯定他的功绩,将他难以弥补的巨大过失一笔抹去,这怎么能平复前线将士的心情呢?”梅内瓦尔先生无礼地直视陛下的双目,似乎是在向自己的主人施压。
“这个……您说的也有道理,可是毕竟伯爵先生无可争辩地获得了值得赞赏的功绩。我想……”
“您想?陛下。如果您坚持,这当然是对我的命令。如果您认为我的指控是无中生有蓄意诽谤,那就请您指责我、控告我,剥去我的荣耀和尊严,您是我的主人,您有这个权利,陛下。但在那之前,请您考虑清楚我的指控。”侯爵的口吻咄咄逼人。
“哦,我的朋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陛下环视着座下四周的官员们,“我是想,在座诸位高贵的先生们,是否还有别的话说。”
“陛下,我亲眼看到了伯爵在战场上的表现,他没有服从命令,简直就是背叛的表现。”败军之将文森特将军忙不迭地控诉,“我发誓,如果不是他搞乱了我们的阵型,让我们在敌人面前失去了主动,我绝不会遭遇这么巨大的失败。”
他的无耻谰言还在我耳边波动的时候,军团参谋马古思用他诡异阴沉的声调说:“回想起来,我甚至怀疑伯爵阁下是不是和我们的对手达成了某种有趣的交易……”
诬蔑、诽谤,当谣言的丝线一道道抛出,编织成一张大网的时候,网中的猎物总是愤怒的。我在愤怒,我知道,身边的卡尔森也在愤怒。亲身经历了战斗的我们知道,我们曾经面对的是一群怎样可怕的恶魔战士,无论他们有多少人,在与他们的交战中存活下来本身就意味着莫大幸运,更何况,我们在那么危急的情况下还造成了对手的伤亡。那些正在侃侃而谈的将军、阁下们不正是在战场上恨不能多生两条腿跑路的卑劣的军人么,如果没有我们,尤其是,如果没有他们正在指控的这个年轻人,他们的生命或许早就走到了尽头,用自己悲惨的死亡来侮辱自己的家徽,成为这场战斗中被人唾骂抛弃的名字了。
我正想大声反驳,却被身旁的卡尔森冷静地制止了。我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以我的地位,出现在这样的场合,本身就已经令那些显贵的高官们看不顺眼了。若我这时与在场任何一个官员产生冲突,都不会帮得上弗莱德什么忙的。相反,这恐怕只会给他带来麻烦。
米盖拉陛下被群臣的谗言说得失去了信心,他试探地询问着弗莱德:
“年轻的伯爵,你对你所受的指控有什么话说么。如果说你无法辩驳,恐怕我就要收回给于你的荣誉了。”
“不只是收回那么简单,您应当为他不合适的举动而惩罚他……”一个个粗暴的声音抗议着,完全不顾陛下的颜面。
弗莱德高傲地行礼回答:“我能够回答您的只有我的忠诚和诚实,陛下。战神维斯塔可以证明我的清白。我和我的部下在战场上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德兰麦亚的荣誉和您的颜面,倘若您认为大军的崩溃是由于我的过失而非指挥不利,那就请您收回您的奖赏,他们对我并不重要。”
米盖拉陛下左右为难地看着我的年轻的朋友和他众多的控诉者们,不知道应该如何决断这件事。他下意识地望向自己的军务大臣,希望他能够缓和这尴尬的窘境。
“如果您坚持您的清白,那么您如何解释阵前和敌人交错而过,没有出现任何战斗?”军务大臣梅内瓦尔侯爵阁下丝毫不在意国王试图平息争端的眼神,大声责问。
“这是因为……”
“这是因为我的过错,先生,和古德里安伯爵无关。”卡尔森挺身站了出来,与弗莱德并肩而立。他的目光和弗莱德交错闪过,带着令人宽心的暗示:交给我,没有任何问题。
“你是……”
“下官是古德里安伯爵麾下骑兵统领卡尔斯蒂安…封…道森男爵,您忠实的奴仆,陛下。我想,我可以证明伯爵阁下的清白,并承担一部分战场上的过失。”卡尔森第一次在我们面前绽露一个贵族的风范,坚定而得体地回答着国王的问题。
“哦,我期待着您的解释,男爵先生。”卡尔森的回答勾起了国王陛下的好奇心。
“出现两军交错而没有交锋的原因是……”卡尔森似乎犹豫了一下,不知道怎么说才好。这个表现吊起了大家的胃口,这些达官显贵们纷纷停止了议论,安静地听他辩解。
“因为……我们的阵型混乱了!”终于,卡尔森带着诚实而惭愧的神情作出了这个荒谬的回答。我惊异地张大的嘴,不知道他在胡说些什么,弗莱德也同样作出了疑惑的表情。这个答案太出乎我们的意料了。
“陛下,自坎普纳维亚防御战之后,弗莱德阁下拥有这支骑兵部队仅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是由下官负责骑兵的战术训练。您知道,陛下,无论在哪一个国家,要训练出一支高素质的精练骑兵,使他们在冲锋陷阵时保持稳定的阵型,这起码需要一年的训练时间。就算他们是从各地抽调来的老兵,要训练出相互的合作配合,也至少需要三个月。遗憾的是,陛下,我们没有这么长的时间训练,他们仅仅是一支没有很强组织性的散漫骑兵部队而已。”
“所以,当温斯顿人在冲锋时变换阵型时,下官的骑兵部队一时慌乱,两人堕马,搅乱了自己的脚步,使我军的队伍阵脚大乱。在那种情况下,士兵们下意识地躲避敌军的冲锋,所以我们没有正面接触。事实就是这样,实情就是:我军的阵型混乱了。”
“由于骑兵部队一直是由下官来负责指挥训练的,所以,这次的事件应当由下官负责,和弗莱德大人没有任何关系。”
谎言,这是赤裸裸的谎言,曾经参加过这场战斗的每个人都不会相信这样的解释。但是,这是最好的解释。我们应该如何向这些达官贵人们说明我们的理由?诚实地告诉他们我是有意为之?说这是我们的作战计划?那他们可以随便安一个“为求个人军功,置友军生死于不顾,不遵循号令”的罪名。所以,给他们一个愚蠢但纠缠不清的理由的确是个好办法。
卡尔森的话在大厅里惹起一阵骚乱,各位贵族老爷们纷纷交头接耳,传递着各自的意见。原本,无论弗莱德如何为自己辩解,在他们有意的污蔑下都无法轻易地解脱。可卡尔森采取的避重就轻的战略大大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他们根本就没有考虑这个理由,在他们眼中,任何一个稍有身份的人都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承认这种耻辱的行为,公开承认自己对部属的“训练不力”导致了“阵型混乱”,这简直就是往自己的脸上抹黑。可是卡尔森这样做了,他“牺牲”了自己原本就不怎么卓著的声誉,却轻易地让我们脱离了困境。
“是的,陛下,下官应当承担这部分责任,可是如果要处罚下官,下官可实在是想不通啊。”卡尔森忽然激动地挺直了腰杆,大声呼告,同时斜视了我和弗莱德一眼。他的表情庄重严肃,但目光中却带着狡黠的含义,让我想起了当初他用猎犬训练我们长跑的情形,心中一阵恶寒,进而是一片安心:当卡尔森露出这样的目光时,总有人会倒霉的,今天,这显然不会是我们。
“既然你承认这是自己的过失,为什么又要替自己喊冤呢?”
“陛下,下官想不通的有几点:第一,在军力占据完全优势的情况下,居然派遣一支成立不到两个月的新兵部队与温斯顿重装骑兵正面冲撞,这究竟是下官的训练不力,还是指挥官的调度不当,又或者这根本就是一次针对伯爵大人的蓄意陷害呢?第二,下官训练的新兵部队尽管阵型混乱,尚且可以斩杀敌军近千人,而军中各位大人率领王国劲旅,居然没有组织起有效反抗,这究竟是下官的过错、伯爵大人的过错,又或是各位长官的过错呢?第三,在大军全线崩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