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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下子从喷泉池旁站起身来，紧紧的抓住了余风的手，眸光定定的看着他，“你刚刚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大嫂……你先不要激动。”
姜淼和余风都被顾暖这过于激烈的反应吓到了，姜淼还没觉得有什么，余风却是看着顾暖抓住自己的那只手，头皮都发麻了。
这要是让老大看到，他这只手是得清蒸还是红烧呢？
顾暖很快也意识过来自己过激的行为，渐渐地放开了他，只是视线一直都没有从他身上离开。
没想到大嫂平时看上去挺温和懂事的一个人，吃起醋来竟然比自己家里这位还要恐怖，余风后退了两步，而后在心里酝酿了一下才又再次开口。
“大嫂你怕是不知道，老大初恋喜欢的那个人，是军校的一名学生，那时候她还没有成为一名军人，在那之前，所有的人都必须接受各种各样的测……”
“这些你不用说，我都知道。”顾暖打断了余风的解释，她也同样顿了顿，才简明扼要的问道：“你们老大的‘初恋’，叫什么名字？”
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顾暖拼命克制住自己，才让语句显得刻意平淡。
“大嫂，名字我是可以告诉你，但是你一定要记住，在老大面前，你最好不要提，不然……”就算老大现在再喜欢你，也保不准你们两人谁在他心中的地位比较重。
只不过他后面的话还没交代完，就已经消弭在顾暖对他投来的冰冷的目光中。
为什么他到现在才发现，大嫂的气场与老大比起来，也丝毫不逊色？
他明明就是个比她高出一头的大男人，却还是在这时候犯了怂。
他没敢再啰嗦半句，如实交代道：“沈寒。”
说着，他又怕顾暖没听清，又郑重的重复了一遍：“她叫沈寒，那个时候，她就是老大的命。”
尽管，在之前的对话中，她已经能够猜到这个答案，但是没有哪一刻，比在这时亲耳听到这个答案的时候来的更有冲击力。
几乎在听到这个答案的同时，顾暖的眼泪毫无预兆的落下，她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但是在这百般的感受中，有一种情绪最为直接的冲击着她的心。
那就是感恩。
她无比感激，在她兜兜转转了那么多年之后，上天终究还是把她送回了她最爱的人的身边。
在这一刻，她突然觉得，之前命运和她开的所有的玩笑她都可以原谅。
看到她这么大的反应，姜淼反应极快的扶住了她，并且狠狠的瞪了余风一眼。
这人也是，说话就说话，还非得加个什么后缀。
什么她就是他们老大的命，这是还嫌顾暖不够难受？
余风也很是委屈，毕竟在他看来，顾暖不该是心胸这么狭隘的人，怎么会连一个过去式的女人都接受不了？
而他之所以多说一句，也只是为了提醒她，不要试图挑衅那个女人在老大心中的地位。
这明明就是在为了她好……
“顾暖，你别听他的，那个女人再好，现在也都是过去式了，我们得往前看不是？”
听到姜淼对顾暖的安慰，余风都快要哭了。
合着你自己也知道过去的女人是过去式？那你为什么到现在还放不下前女友这茬？
“余风，除了这件事，我想知道，你们老大还为沈寒做过什么？”
顾暖的一句话，让这夫妻两人再次陷入了沉默。
“顾暖，你这是又何必呢？知道的越多你不是越难过吗？我们就不要刨根究底了吧？”
到得此时，姜淼也觉得顾暖的做法有些过了，反倒是余风看着顾暖望向自己的认真的目光，心里渐渐安定下来。
他始终觉得，老大看上的女人，心里一定也会有自己的分寸。
“大嫂，如果你想知道，我是可以告诉你，但是我希望你不要拿这些事情去中伤老大，我想你必须要清楚，随着沈寒的死去，这些事情都成为了老大心里永远的伤疤，你永远不可能知道，老大是以怎样的心情，从一片火海中将她抱出来的……”
“你是说，他去救……救沈寒了吗？”顾暖的手指死命的抓住喷泉池边的瓷砖，眼眶再次泛起红晕。
“岂止啊！”余风叹息了一声，随着回忆仿佛又再次回到了当时的现场，“那个时候，沈寒被她一心喜欢的男人算计，悄无声息的死在了仓库里，老大那个时候不在市里，得知消息拼命的往回赶，在路上还差点出了车祸，可惜即便是这样，都已经迟了。”
“那个时候我们来到仓库，对方为了毁尸灭迹，直接点了一把大火，火势已经很大，但是老大不顾我们的阻拦，愣是冲进了火海，抱出了面目全非的沈寒，不过是一具尸体，差点就让他搭上了命，所有人都以为沈寒的墓里是一座空的衣冠冢，实际上那里面就是沈寒的骨灰，是由老大亲手焚化，亲手埋进墓里的骨灰。”
“还有大嫂，虽然是不知道你因为什么原因如此痛恨宋清洲，但是有一点可以告诉你的是，沈寒前世的男朋友就是他，也就是他，亲手将沈寒杀害，所以这下你总该知道，为什么老大会不惜以命相博也要他的命了吧？”
余风每说一句话，顾暖的心里就清晰一分，原本四分五裂的碎片，渐渐地拼接成了一副完整的图片。
“其实我知道的事情里还有一件，让我现在想起来都很是动容，就是有一次，我们部队上有一个重要的军官落难，受人劫持，那时候就派出了沈寒在内的一众士兵前去救援，结果沈寒九死一生，还真的把那军官救了回来。”
余风一提到这件事，顾暖就知道他说的是华老，那是她迄今为止，觉得自己唯一做对的一件事情。
可是现在听他这么说，顾暖连这唯一的信心都开始动摇了。
“实际上呢？”顾暖颤抖着声音反问，对于这件事情整个营救的过程，她的确是有疑虑的，因为在营救中，她曾经被人打晕短暂昏迷过一段时间，之后她醒来再去突袭敌方的时候，敌方就只剩下了两三个人手，这才让她那么轻易的将华老解救出来。
“实际上，我们老大知道这次行动的危险程度，所以在行动过程中一直悄然藏在暗处，为的就是等到一个合适的时机，抢在沈寒的前面帮她扫清障碍，最后他也成功了，只不过伤沈寒永远也不知道的是，她在那场行动中九死一生，而我们老大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身上中了两枪，虽然没有致命，但是因为失血过多躺在床上整整半个月才能下床，而那个军官因为老大的请求，也一直隐瞒着这件事情的真相。”
余风一边说一边忍不住的摇头，说实话，直到现在他都不能理解老大那样的付出是为了什么。
虽然他现在也是有妻子的人，但是两人的爱是相互的，彼此是可以得到回报的。
而老大呢？除了一次又一次无望的等待之外，又换得了什么？那个女人一直到死都不知道，有一个人曾为她付出过这么多。
“所以大嫂，我并没有有丝毫夸张，她的确就是老大的命。”余风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我现在可以确定的是，他爱你，比爱当初的那个女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怎么说？”
姜淼一直在旁边听着余风的讲述，到得此时已经惊得合不拢嘴，她想，她以后再也不会说他们老大半句的坏话了，如果她要是沈寒，大概就算是为了他去死也甘愿了。
那可是初恋啊，就算是程少安对顾暖再好，又怎么可能比得上初恋？况且这还是一段单相思的初恋。
那句话说的好，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
“大嫂，我想你可能不知道，老大最近很累，老大照顾我，让我前几天就从国外先回来了，可就在昨天，他自己还在国外的警局里处理着最后一波缉毒事宜，今天大约是一下飞机就赶了回来。”
“他自己？”顾暖听出了重点，“孟华袁代呢？他们人呢？”
“孟华在前一段时间的枪战中受了重伤，刚刚从死神的手里把自己的命给抢回来，袁代也受了一点轻伤，虽然没什么大碍，但是总归不太方便行动，我们曾经劝老大不用这么着急，还有的是时间，可是他却说没有时间了。”
“为什么？”顾暖疑惑的看着余风。
余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目光很是深沉的看着顾暖。
他还记得那时候，他也是这么问老大的。
在异国他乡的医院里，程少安唇角勾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