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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钱的。”
四
《三十六行》播出嘉宾是我、傅林森和汤嘉文那一期的节目,是在一个月后。不得不说,主流媒体的影响力就是大,梦航公司算是小红了一把。这点从我和傅林森瞬间多出一万粉丝的微博就能很好体现。借此东风,公司周边展品在网店上的订单数和全国各大玩具商店里的销售量都有所上涨,其中又以我跟傅林森在节目上表演时用到的秋裤姐妹的手偶娃娃最受欢迎。
这之后,公司接到了第一个大项目,给一家饮料厂商制作一集十五分钟的软广动画片微电影。我为此写了一个日式幻想的治愈系脚本,内容是一个女孩不小心跟猫互换了灵魂,然后跟着一群猫经历的奇特冒险之旅,有点类似宫崎骏的经典作品《猫的报恩》,当然故事主线少不了那瓶“神奇”的饮料。
这个项目可以说是公司转型的第一步,年叔相当重视。毕竟小打小闹了一年,如今总算步入制作动画片的正轨,虽说不上前程似锦但好歹目标明朗,看到希望的大家都变得干劲十足,导致那些天公司三楼的几间睡房天天爆满,横七竖八地躺着各种加班太晚懒得回去的同事,大清早谁第一个醒来,绝对以为自己穿越到了停尸间。
九月底,年叔组织了一次集体露营。虽说这个活动比起之前承诺的海南五日游可谓严重缩水,但同事们的兴致依然很高。
星期五下班后,我们驱车前往星城北郊,那里有一片干净的草场,还有一个很大的湖泊,原本是打算开发成植物园之类的景点,后来搁置,变成了大家默认的天然露营地。
男同事负责搭帐篷和烧烤灶台,女同事则负责去捡枯枝叶、去湖边洗菜。晚上大家一起吃烧烤,烤出来的食物大多半生不熟,光这一点就说明城市青年男女的动手能力有多弱,哪天要生化病毒爆发,我们绝对是第一批喂丧尸的。唯独傅林森手艺超群,可他毕竟没有三头六臂,好不容易烤出一块立马就给瓜分了。
还是年叔厉害,早有准备地从后车厢里翻出了一箱方便面和一箱啤酒,被大家尖叫着一抢而光。深夜,一群年轻人裹着御寒的薄毛毯围坐在篝火堆旁吃泡面。酒足饭饱后有人提议玩真心话大冒险,规则很简单,每个人发一张扑克牌,再让年叔随机喊两个牌数,分别是惩罚方和受罚方。
起初气氛比较拘谨,真心话自然没人讲,扭扭捏捏地唱了首歌作为惩罚。游戏尺度的加大是从小乔提出一些无下限的三俗问题开始的,她强烈建议大家不能太善良,一定要本着怎么坑人怎么玩的觉悟才能玩出高潮玩出真谛。
可惜这世上最流行的就是现世报,很快她自己就中枪了。当一个男同事趁着酒劲大胆问她第一次是多少岁时,她脸“唰”的一下红了,我太明白了,换平时她完全可以恬不知耻地如实回答心情好说不定还会附赠几条其他的劲爆内容,但现在要她在傅林森面前讨论这么不雅的事情,还不如让她去死。最终她选择了大冒险,跑到不远处的另一群露营的人堆里,跳了二十秒的艳舞再逃回来。
又是几局下来,一直默默无闻的秦大义中箭了。毫无疑问地,他架不住那些刁钻又难堪的问题,选择了大冒险。
“去给你喜欢的女孩打个电话表白吧。”有人提议。
秦大义傻眼了,结结巴巴地推了半天还是照办了。那应该是当晚印象最深的一次大冒险,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地看着秦大义拨号,比他还紧张。没多久,有人接通了。
“睡了吗?”他声音出奇地温柔。
“刚要睡着呢,怎么啦?”是个女孩的声音,因为开了免提大家都能听到。
“……”秦大义憋着一张猪肝脸犹豫了很久,迫于大家的压力,还是干巴巴地说了声,“我喜欢你。”
有人吹起了口哨起哄,“在一起,在一起!”
“你在玩……大冒险?”对方似乎听到其他声音,恍然大悟地笑了。
“是啊,不好意思。刚吵到你了,早点休息吧。”
“好,你也是。晚安。”
“晚安。”
电话挂了,小乔第一个激动地喊起来,“不对啊,按照正常发展现在你不是应该告诉她‘不是大冒险,是真心话’吗?你脑子秀逗啦……”她还要继续控诉,看到秦大义一脸为难地恳求,话才咽回去。
“她知道我喜欢她。”
秦大义突兀的辩解让现场进入了短暂的沉寂。他有些无奈地扫了大家一圈,苦笑着低下头,鼓起很大勇气才坦白;“可人家现在都有孩子了,是个女儿,上星期刚满一岁。我们、我们是青梅竹马,还没上幼儿园时就天天腻在一起玩过家家,我当新郎,她当新娘……如果四年前我没有离开老家,现在说不定我们已经结婚了吧,生个小孩,开家小商店……那年她在火车站哭着求我别走,我还是走了。我觉得男人必须先有事业。我离开前让她等我,可她没等……”秦大义不善言语,说得断断续续。
“小杨你追求事业没错,可是人家女孩等不起的,青春年华能有几年啊。”已经结婚的芳姐最有发言权。
“芳姐我知道,我没怪她,真的,我不怪她。我有什么资格啊,她现在过得挺好,她老公是我的发小,很踏实的一个人。我挺为她开心的……”秦大义别过脸,声音透着不易察觉的哽咽,“我只是,只是……”
“算啦,说这干啥啊?来,继续玩呀。”最终他没说下去,打了个哈哈。大家识趣不再追问,游戏又进入到下一轮。
凌晨睡回帐篷,我还在想着秦大义的事。
我想到刚在白鸟公司认识他那会,他还是个愣头愣脑的“乡下人”,身上总有一股清新好闻却显得廉价的肥皂味,每天晚上都会翻出钱包里的一张清秀女孩的照片看几眼,再情不自禁地傻笑。可忘了从哪天起,那张照片他不再放钱包里,也不再拿出来看,他还是经常给老家打电话,却很少会一聊就是半小时。他把更多的时间投入在工作上,仿佛那些人设和分镜头就是他的全部。
可直到今晚我才知道,那真的就是他的全部了。
其实我们每个人都会经历人生的分岔路,向左或向右,只能选其一。偏偏有些人就是不信,总想找到两全其美的方法。可最终呢?我们不过是自欺欺人地把选择权甩手交给了时间,还天真地以为时间会心慈手软。直到某天它真替你做出了选择,你才明白,什么叫心狠手辣。
起码给蚊香都制服不了的野蚊子贡献了一升血后,我心烦意乱走出帐篷透气。抬头就看到不远处波光粼粼的湖泊边上坐着两个人影,仔细看不难分辨是小乔跟傅林森。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们能这么安静和谐地独处,还来不及惊讶,傅林森就起身往帐篷走去,留下小乔继续一个人待着。
过了两分钟,见她没有离开的样子,我才走过去在她身旁坐下。她歪头看了我一眼,没打招呼。
湖面上席卷过来的潮湿微风凉飕飕地吹乱了我们的刘海,小乔平静地注视着湖泊,眼里倒映着点点星光,她的脸被月光反衬出恬静的淡蓝色,像精致又寂寞的瓷器。她看上去有些伤感,我猜跟傅林森的谈话有关。
“他拒绝你啦?”我开门见山。
“没有!我哪敢表白啊。我们就聊了下……”她不好意思地笑了,“工作。不过也算是进步,至少我稍微能像个正常人一样面对他了。”
“靠,这不是你风格啊,你比较适合直接扑倒他!”我打趣。
“喂,老娘看起来有那么饥渴吗?”这招果然凑效,她来劲了,可很快又回到之前的无精打采。沉默了一会,她幽幽地问;“我说卫寻,是不是在你们眼里,我就是一个特不靠谱的女流氓啊。”
“还好,就是比较没心没肺没大脑。”
“你才没大脑。”她象征性地反击了一下,淡淡的笑容勾起了眼角细微的鱼尾纹。她平静地凝视湖面,就像在与一个老朋友深情对望。
“在我11岁那年啊,是11岁吧?反正就那两年。我爸陪客户吃饭,晚上酒驾回家时撞死了一个人,还是个孕妇,一尸两命,我爸被判了无期徒刑。在这之前,我们算是个幸福之家,爸收入高,妈是贤妻良母,我成绩也好。我妈那边的亲戚一直嫉妒她。后来见我家出事了,她们落井下石都来不及,哪会想过要帮一把。
“反正,一夜之间家里天翻地覆,那时我还不知道我爸被抓走了,只知道他很多天没回家了。妈把新房子卖掉赔给死者家属,收拾行李带我去投靠一个远房亲戚。当时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