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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里咯噔了几下,这才恍惚意识到:寒子时跟她一样都是肉体凡胎,他也会累,也会难过,也会想要一个人安慰,但是没有人安慰他?
这些年来,她在遥远的国度,还有一个哥哥相伴左右;而他却始终一个人。早晨出门,掉到地上的书,晚上回家开了灯,一眼望去,书还安静地躺在那儿……
于是,这样本该躺在奢华大床上安眠的气度华美的男子,在最痛苦难过的时候,竟常常冲到大马路上躺着?
寒子时睁开眼,眸色清明,已然恢复素来的低调淡漠,没有犹豫地,他捉住顾繁朵放在膝盖上的小手攒在掌心,略带薄茧的手指覆上她肌肤细腻的手背轻揉慢捻,嗓音低沉地问,“找我?”
顾繁朵点了点头,略不自在地咽了口口水,不适应寒子时忽然间的亲昵,挣扎了一下,他反而握得更紧!
顾繁朵耳朵根不由烧了起来,小声道:“我想问你,你不是说过你不打算往歌唱圈发展的吗?怎么会同意演唱《初心未泯》片尾曲?”而且还要跟她合唱,而且还提议由她唱片头曲?这一次,她分明没有给他好处呐!寒子时为什么这么做?
寒子时抬眸,眸色深深:“顾繁朵,片尾曲是什么?”
“下辈子也要找到你。”
“好。”
顾繁朵:“……!”
说话间,寒子时昂藏高大的身子山一样地倾轧过来,拥住小小的她,蹭了蹭她柔软的黑发,一只大掌仿若不经意地绕过顾繁朵不盈一握的柳腰,覆上她平坦的小腹,“顾繁朵,给我抱一会儿。”
“……”
当向来高傲冷漠的寒子时突然对她放下一切的戒备,像一只蚌张开壳儿,露出柔软的肉,顾繁朵的狼狈无可遁形,因为她不知道怎么对待这样温软无害的寒子时。
顾繁朵嘴唇翕动,到底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将寒子时推开。然而,她无比清楚,只要轻轻地对寒子时说一句,“你滚!”就像往他的柔软的心上狠狠捅了一刀。
顾繁朵痛恨自己此刻对寒子时的心慈手软。
假装不爱一个人,真的太累了。
爱人的那种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然而,寒子时一自欺就自欺了多年,他已经累到精疲力竭。现在顾繁朵怀孕了,终于给了他一个美好的契机,可以尝试着释然自己的真心,不必继续假装下去。哪怕顾繁朵还没有在结婚协议书上签字,也没有关系了;十年前,他就认定了她,所以,他有一辈子的时间,等她画押。
冷不丁地,像是听到寒子时的心声般,那晚义父的话倏然响起:
“寒子时,别怪我没警告过你,你现在这个样子,跟你母亲当年一个德性,总有一天,你会步上她的后尘!你今天若是敢拿着户口本走出这个家门,我以你父母在天之灵诅咒你为顾庆国的女儿不死即残!”
寒子时抬头,粗粝的手指捻起垂落的一缕发丝,为顾繁朵掖到耳后,见她小鹿般圆润的杏眸洇开一层雾蒙蒙的水汽,爱困极了的模样,看得他心里软乎乎的,“还有没有别的事儿?”
压低的嗓音,听来非常的温柔有耐心,顾繁朵木呆呆地看着这样的寒子时,心想:他是不是被顾慕丞附体了?
当然这样的疑惑,顾繁朵只能腹诽罢了。她还是很怕惹毛了寒子时,依然对他盛怒不已的模样,心有余悸。
“没了。”顾繁朵摇了下头,没忍住地捂嘴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这样不淑女的举动,令顾繁朵微微红了脸,把头埋得更低了,隐约听见寒子时发出一声轻笑。
顾繁朵就跟全身都长了猴毛似的,不适极了,简直不敢去看寒子时此刻的表情,害怕邂逅当年那般黑亮温柔的眼。
寒子时见顾繁朵着实羞窘又困得厉害,不舍得继续打趣她,免得她恼羞成怒,气坏了身子,柔声道:“困了?”
顾繁朵点了点头,“我去打个盹,先……先撤了!”说着,就要打开车门,却被寒子时握住了手腕。
“……”
温热的唇瓣印上她的眉心,一触即离,却愣是让顾繁朵嗡地满脸通红,都快自燃了!
寒子时揉着顾繁朵柔软的后脑勺,“乖,让郝繁花给你定个闹钟,90分钟一个睡眠周期,少一分钟都不行!嗯?”最后一个单子拖得很长,霸道而亲昵。
顾繁朵抿了抿唇,拂掉寒子时的手,闷闷不乐地遁了。她想:寒子时怎么突然唠唠叨叨起来?像个小老头!烦!
寒子时坐在车里,拨通某个号码,将手机举到耳边,一眨不眨地注视着顾繁朵纤细灵动的背影,:“看着顾繁朵睡一个半钟头,不要让任何人去打扰她。”
掐断通话,寒子时将手机装进裤兜里,仰靠着椅背,阖目假寐。
他想:在这个世界上,如果他注定要辜负一些人;他选择背弃养他育他的义父,选择遗忘仇恨,遗忘是顾繁朵的父亲让他成了一个孤儿;谁叫顾繁朵是他花费十年,也难以忘怀的女人。
顾家欠了他父亲的一条命;顾繁朵怀了他的子嗣,就让这笔账就此结清!
无论顾繁朵肚子里的孩子健康与否,终其一生,他们可以好好地在一起了。
他要顾繁朵陪他一生一世,永生永世!
寒子时睁开墨黑的眸,眸色湛亮坚毅。
从得知顾繁朵怀孕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八天。每一天里,寒子时的神经就跟上了发条似的,绷得死紧死紧的……这样的状态还将继续漫长的九个月,但只要一想到这是顾繁朵赐予他的,寒子时只觉痛并快乐着。
柳琉撤资《初心未泯》后,紧接着便投资了一部古装轻喜剧,今天是开拍第一天。午饭过后,她出来透气,远远便见着顾慕丞和寒子时并肩上了一辆低调雅致的银灰色商务车,顾慕丞的保姆车,她便挪不开脚了。
柳琉躲在一根石柱后面,眼神痴迷地看着前方的气度华美的男子。是的,没有外人在场了,她再也无法掩饰自己对寒子时的爱慕。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依然如初见般,无论拥有多少亿的身家,始终以最简单的白衫黑裤亮相人前,面冠如玉,清贵出尘,美好得不似凡人。他的眼睛是那么那么黑,深如桃花潭水三千尺,令她看不透看不穿……其实,她根本不敢对上他的眼!那是世间磁性最刚烈的磁石,只消一眼,就能令她无法呼吸,几近窒息!
还因为……
她无数次亲眼看到,当一些女明星对着寒子时露出花痴的表情,他的眸色虽然清淡,却到底闪过一丝厌恶。
被心上人厌恶,那感觉太令人崩溃。
所以,她从来不太敢对上寒子时的眼,怕泄露自己的爱意,也被他厌恶。她从来只敢小心翼翼地追随着他的脚步,投资他会投资的影视剧,出席他可能会莅临的场合,期待着他真的会露面。然后,她便可以远远地欢喜地看着他,幸运的话,甚至可以看上一个小时。
柳琉本以为,自己只要能远远地看着寒子时,就满足了。只要寒子时不属于任何一个女人,她只要抱着偷偷定制的充气娃娃,就仿若拥有了他。
然而,顾繁朵的出现给了柳琉一个当头棒喝!随着时间的推移,令她敏感地意识道:像寒子时这样拥有强大自制力,又什么都不缺的男人,如果他遭遇了爱情,就是一生一世。越是孤僻冷漠的人,越是偏执专一。
无疑,这个从没有被她列入情敌名单的,看似毫不起眼的顾繁朵就是寒子时的命门!
柳琉眯着眼睛,冷冷地看着顾繁朵上了保姆车,她的脚越发黏在地上,走不动了。
顾慕丞的保姆车贴了同色调的防偷拍车膜,令柳琉根本看不清里面的两个人在做些什么。
可,正因为她看不见,顾繁朵每在车里多呆一分钟,柳琉就越心慌越嫉妒,越无法控制地去猜测,怎么会这么久?他们到底在干什么?她特别特别害怕车子会暧。昧地动起来!
因为寒子时已经被她神化,供养在祭坛上,是顾繁朵不可以亵渎的!连家世容貌能力均优秀绝顶的她都只敢抱着娃娃,以解单思之苦;顾繁朵这个四五线小明星凭什么染指寒子时!
只要一脑补顾繁朵正在解寒子时的衬衫纽扣,抚摸他那阳刚性感的胸。膛……柳琉就无法忍受!她死死咬着唇瓣,双手握成拳头,指甲陷入肉里,犹不自知。
就在柳琉忍无可忍,要冲过去阻止时,顾繁朵下了车。
那一瞬间,柳琉大大喘了一口气,重获新生!泄了所有的恐慌,浑身激起一层虚汗的她若非及时扶住石柱,已然滑坐到地上……
柳琉稳了稳心神,这才站定,刚要转身,余光瞥见寒子时推开车门,大步流星朝这边走来,她顿时僵在了那里!
柳琉近乎是屏着呼吸等着寒子时一步一步朝她走来……在距离她只有一米远时,她清了清嗓子,“寒……寒少!”
寒子时脚步微顿,目光淡漠地扫了一眼并不知道自己此刻神色苍白如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