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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照原心中一凛,以师暮夏今天的实力,再加上猎奇,居然还应付不了,可见此事的难度。
师暮夏身旁的那个僧人冷冷地道:“对你们棘手,对别人也许并不难。反正明天联合国安全总署的官员会亲临寺庙,有他们在,相信可以顺利解决,挽救阿玛主持的性命。”
风照原见这个僧侣说话的口气非常刻薄,不觉眉头微皱:“这位是?”
猎奇冷哼一声:“这位是寺庙的知事——格勒。请我们来的并不是这位格勒,而是寺庙的主持阿玛。”
师暮夏不卑不亢地道:“格勒,既然阿玛主持请我们天道联盟出力,而我们又接受了这项委托,当然会竭尽全力。至于你要请安全总署的人协助,那也是你的事情。”
格勒骄横地叫道:“安全总署的官员可不是我请的,而是我们的国王特意邀请的!”
风照原心中一震,这件事居然还牵涉到泰国国王,看来的确非同小可。师暮夏不再理睬格勒,低声道:“照原,我带你进去看望我们的委托人阿玛主持,再细说这件事的始末吧。”
泰国的寺庙绝大多数都是金壁辉煌,装修华丽,但这座寺庙却与众不同,简单质朴,没有任何奢华的修饰和陈设,显得有些清贫。因为地处郊外,又不知名,所以根本就没有游客光顾这里。在寺庙的主殿内,只有几株香冒着袅袅的蓝色烟雾,更添了几分静谧。
在主殿后的厢房内,一个中年僧人盘膝而坐,脑袋向左倾斜,目光沉稳而平静。
师暮夏道:“这位就是阿玛主持,我们的委托人。”
阿玛吃力地抬起头,看了风照原一眼,微笑道:“你好,非常感谢你能来帮助我。”
阿玛的头一直偏向左边,似乎得了什么怪疾,风照原问道:“这件事怎么会和泰国国王以及安全总署扯上关系呢?”
猎奇道:“事情是这样的,阿玛主持在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现在的泰国国王普米。当时国王年幼,突然得了一种头痛的怪病,遍请名医也无法治愈。后来请了降头师,才说这是被一种罕见的毒虫咬伤所致,要想治疗,除了施展降头术之外,还必须饮用人的鲜血半升,作为降头术的媒介。但不是普通人的鲜血就可以饮用,而要和国王出生的年月、时辰完全相同的儿童。”
师暮夏接着说道:“光是这个条件的话,也许并不难,但这个儿童本身要具备一定的灵性,能够对降头术生出天然的感应,否则依然无法治愈。”
风照原恍然道:“后来他们找到了阿玛主持,而阿玛主持一定符合条件,从而救了国王一命。”
师暮夏点点头:“可惜事情后来的发展异常古怪,从那以后,阿玛主持和泰国国王普米之间,忽然生出了一种微妙的感应。有一次,国王骑马玩乐,不小心从马背上翻下来,左腿骨折;而就在当天,阿玛主持在藏经阁楼上寻找经卷的时候,脚下不自觉地一滑,从凳子上摔落,同样扭伤了左腿。国王二十五岁那年忽发高烧,阿妈主持也在那天染上重病,三天以后双方都自行恢复了健康。十年前,国王正式继位,而阿玛主持恰巧也是在这一天荣登寺庙主持。”
重子脸上露出讶然之色:“难道说,他们两个的命运完全相同?”
一直沉默的阿玛主持忽然开口,涩声道:“不是命运完全相同,而是一荣俱荣,一枯俱枯。降头师说,几十年前那次借助鲜血为媒介的降头术把我们联系在了一起,成为千年罕见的鸳鸯命。”
风照原暗暗吃惊,在过去,他倒也听说过这样的例子,但大多数是同胞所生的孪生子,双方具有强烈的心灵感应。一旦一方遭遇危险,另一方也在劫难逃,至今科学界还无法对这样的奇事做出解释。
千年白狐幽幽地道:“所谓鸳鸯命,中国相理中也有这个说法。一个死了,另一个也活不了。”
风照原立刻明白过来,看来现在阿玛主持遇到了麻烦,为了害怕自己也遭到厄运,所以国王要请安全总署出手协助。
猎奇叹气道:“阿玛主持在半个月前,突然得了一种怪病。头不自觉地扭向左边,而且每一天的倾斜度都在加剧。虽然身体并没有感到什么不舒服,但突然出现这样的情况,实在过于古怪,连医生也说不出什么原因。”
风照原道:“泰国国王恐怕也是如此吧?”
师暮夏道:“那我们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据说国王已经有半个月不见外人了。”
重子不解地道:“既然阿玛主持和国王是鸳鸯命,国王为什么不早点把他保护起来呢?只要阿玛主持凡事顺利,国王不也就乐得安稳吗?”
阿玛主持长叹一声:“鸳鸯命一说,我和国王刚开始时并不相信,以为只是巧合。直到十几天前,国王的人忽然带着一个降头师来找我,看到我现在的样子大吃一惊,然后降头师细问我这些年的经历,才得出了鸳鸯命的结论。而且,这个消息还不能向外界透露,否则对国王不怀好意的人都会蜂拥而至,对我不利。我死事小,国王的安全却关系着一国的国运。”
阿玛主持接着道:“如果鸳鸯命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恐怕国王的境况也和我类似。你们天道联盟名闻全球,所以我向你们求助。”
风照原苦笑道:“我们天道联盟又不是医生,你这样的怪症恐怕是无能为力。”
猎奇摇头道:“医生早就无能为力了,就连泰国那些最著名的降头师也说不出缘由,所以才会找上我们。”
师暮夏轻轻拉了一下风照原,神色凝重地道:“阿玛主持得的绝不是怪病,你跟我来,就会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风照原好奇地跟着师暮夏走进后殿,殿堂没有窗户,阴暗狭小,里面供奉着几尊神像,虽然经常擦拭,但塑造神像的黄铜仍然显得有些黯淡无光,显然是年代久远了的关系。
看到其中的一尊神像,重子忍不住轻呼起来。
神像是一个儿童,双手合十,保持站立的姿势,神像的面容雕刻得天真可爱,但奇异的是,儿童的头和阿玛主持的姿态完全一样,都斜斜地偏向左侧。
“这种神像在泰国被称作古曼童,又称为招财灵童,供养古曼童在泰国的寺庙中十分普遍,据说是为了让往生的小孩子有好的去处,用他们的骨头和圣物和成,然后开光招魂,再予供奉,以求孩子功德圆满,早日投胎。”
师暮夏在风照原背后轻轻地道:“据阿玛主持说,这尊古曼童的塑像早在上一代主持的时候,就已经供奉在佛殿里了。按理不会有什么问题,可就在阿玛主持生出这个怪疾后,知事格勒来后殿打扫,才发现古曼童塑像的脑袋有些斜,当时也没有引起他的疑心,直到后来,阿玛主持的脑袋偏得十分厉害,而古曼童塑像的情况完全一致,才引起了注意。”
重子微微一愕:“难道这尊塑像的脑袋也是天天在变化吗?”
师暮夏点点头:“据说刚开始的时候,古曼童的脑袋只是略微有些歪,但你们看看现在,他的头完全偏向一边,几乎要靠在左肩上了。”
风照原皱眉道:“也就是说,这尊神像不但会自己动,姿态还像阿玛主持本人一样。既然如此,你们这几天一定是牢牢盯着这尊塑像了吧?”
猎奇苦笑道:“我们一个负责保护阿玛主持,一个负责看管这尊古曼童塑像,两人轮换。我值夜的那天,一直紧紧地盯着塑像,亲眼见到他的脑袋一点点在动。不过其中的变化十分细微,常人根本就看不出来。”
风照原沉思了一会,道:“这件事虽然怪异,但也没有对阿玛主持有什么不良影响,最多是姿势奇怪了一点,没有性命之忧吧。”
猎奇涩声道:“照原你看,如果古曼童的脑袋继续这样偏下去,总有一天,他的脑袋会从脖子上坠落。而阿玛主持也会和它一样,那么具有鸳鸯命的泰国国王,也会像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最终身首异处。”
重子凛然道:“这难道是针对泰国国王的一个阴谋?”
“也许吧。”
风照原淡淡地道,忽然觉得一阵意兴索然。不知为什么,以前他十分热衷天道联盟的事,现在却几乎提不起兴趣。无论阿玛主持,或是泰国国王,他们的安危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现在最重要的是对付闪魄,比起闪魄来,这些事微不足道,他也没有时间和精力去理会。
看了看皱眉苦思的师暮夏、猎奇和重子,风照原忽然觉得自己和他们的距离十分遥远,仿佛生存在不同的世界中。
“照原,依你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猎奇问道,目光中充满了对风照原的信任。
风照原不假思索地道:“那些泰国降头师又是什么意见呢?”
师暮夏有些惊讶地看了一眼风照原,似乎对他冷淡的语气有些不解,回答道:“如果他们有用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