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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漂亮的实物,在下针的时候,就更能抓住神韵。同一张花样图,不同绣师能绣出不同的风格,这就是针法与灵气的差别。
“这么喜欢,买两条回去养?”裴宴从旁边桌子上取了一小把鱼饲料扔进池中,无数锦鲤从四面八方游了过来,就像是在水中搭起了一条彩虹。
“分我一点。”花锦抓了一小把,学着裴宴的样子把饲料扔了进去,无数锦鲤涌过来,争夺着鱼料,“我怕带回去养,会委屈了鱼。”
“外面雨这么大,怎么来这里玩,小心别把衣服淋湿了。”一个年约三十的男人走了过来,他穿着剪裁合身的西装,撑着一把伞,周身写满了社会精英的味道。
花锦把手里剩下的鱼料全都扔进了水里,一条巨大无比的锦鲤甩了甩尾巴,溅起来的水拍到了她的脸上。
“别擦。”裴宴幸灾乐祸道,“这可是幸运锦鲤送给你的礼物。”
花锦:“……”
她甩了甩头,从包包里取出手帕,轻轻擦干脸上的水,趴在栏杆上继续看锦鲤,不想搭理他。
见花锦不理自己,裴宴伸了伸腿,扭头看向来人:“这么巧,平时醉心工作的人,也有闲情来这里吃饭?”
“不巧。”男人收起伞,走进凉亭,“我是听人说你在这儿,所以特意来找你的。”他在裴宴对面坐下,瞥了眼花锦,便把目光收了回来,“我想单独跟你说几句话。”
花锦听到这句话,就知道自己不适合在这里,刚准备站起身,就被裴宴一把拉了回去:“外面下着雨,你去哪儿,乖乖坐在这看你的锦鲤。”
“哦。”花锦又趴了回去。
男人的对裴宴此举有些不满,他凌厉的眉峰微微一皱,“你想这么荒唐过一辈子?”
“荒唐?”裴宴石桌上放着的鱼料碗塞给花锦,漫不经心道,“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有钱,有时间,还有自由,不知道多少人羡慕我。”
“羡慕?”男人不赞同道,“你知不知道外面都怎么说你的?”
“不知道啊。”裴宴嗤笑一声,“谁在说我,让他来我面前慢慢说。”
男人见他懒散的样子,叹了口气:“我听说你给孟家的那个环保项目投资了?你知不知道那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你就算有钱,也不能这么糟蹋。你这么做,对得起你爸妈,还有你爷爷奶奶吗?”
裴宴半眯着眼看他:“那要怎么才能对得起,把钱投到半死不活的圆盼企业里面?裴存海,当初你家把圆盼副食拿过去管理的时候,可没有操心过我怎么做事?现在公司经营得不好,就想起我了?”
“裴宴,你别跟我斗气,圆盼旗下的副食行业交给我管理,是二爷爷的意思,这些年属于你的股权,我半分都没有动过。”裴存海反驳道,“酒店跟餐饮你请了专业代理人,与我有什么关系?”
“你这话的意思是嫌我爷爷不够大方,没把酒店跟餐饮也交给你?”裴宴似笑非笑地看着裴存海,“我家的东西,愿意给你,那是我爷爷念旧情,不给你,你就别瞎惦记。”
被裴宴用这种看跳梁小丑的眼神盯着,裴存海脸色越来越难看:“裴宴,我们是一家人,你非要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吗?”
“不爱听,你就别听了。”裴宴叹口气,“何必跑到我这里来受委屈?”
“裴宴,我们公司遇到危机,你……帮帮我吧。”裴存海沉默了许久,看着裴宴终于开口说了实话,“如果你不帮忙,这次的事情恐怕会承受不小的损失。你就当是看在二爷爷的面上,帮我这一把。”
“圆盼副食出了什么事?”
雨滴打在水面上,发出唰唰声响,花锦看着水中的锦鲤,没有回头。
“公司一批已经上市的产品被检验出有害细菌超标……”
“闹出这种事,你好意思来求我?”裴宴冷笑,“当初建立公司时,给消费者承诺的是什么?”
被一个比自己小几岁的弟弟教训,裴存海脸上有些挂不住,但他现在却不得不低头:“做良心人,做良心食品。”
“你做到了吗?”裴宴看着裴存海,脸上漫不经心地笑容一点点消失,厉声问道,“我问你,你做到了吗?”
“我……”裴存海道,“这是生产线上监管不力,我也没有料到会发生这种事。”
“消费者也没有想到,他们信任的品牌,吃进肚子里的东西,会发生这种事。”裴宴冷笑,“这种话你跟我说没有用,向消费者解释去吧。”
“裴宴……”
“裴哥,吃饭了。”花丛后,杨绍探出头来,“我们几个兄弟就等你了。”
裴宴站起身,冷眼看着裴存海:“你好自为之。”说完,不再听他的解释,对花锦道,“走了。”
“哦。”花锦起身,伸手就要去拿放在角落里的小花伞。
“你别动,我来。”裴宴快步上前,撑开自己的藏蓝色大伞,“走。”
“哎呀,”花锦歪着头笑眯眯道,“雨这么大,两个人撑一把伞走路不方便,我还是打自己的伞吧。”
裴宴:“……”
他究竟是作了什么孽,才遇到这个女人?!
杨绍目瞪口呆看着眼前这一幕,裴哥亲自撑伞,却惨遭美人拒绝。花绣师,真是厉害了……
裴宴不再理花锦,大步朝杨绍走去,走到一半,他发现花锦加快步伐跟在他身后,深吸一口气,扭头盯着花锦,声音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膝盖不好,还走这么快?!”
“你是金大腿嘛,我不走快点,怎么能跟上你?”
两人隔着几步远的距离,因为有伞的遮挡,裴宴只能看到花锦大半张脸。那勾起的唇角,明晃晃地表明,她又在故意气他了。
他再度深吸一口气:“走吧。”
这次他放慢了走路的速度。
“裴哥,你看我机智不机智,就知道裴存海会缠上你。”杨绍向花锦打了招呼,对裴宴小声道,“这次的事情你可千万别管,食品安全问题不是小事,万一到时候把你也牵扯进去,又会惹一堆的麻烦事。”
“我管他做什么,当年他那一家子处心积虑把副食公司谋夺过去,我没找他麻烦已经算我大度。”走到长廊上,裴宴收了伞,“吃进肚子里的东西,管理时也敢马虎,那么受到任何惩罚都是活该。”
“裴哥你说得对。”杨绍搓着手干笑道,“我们几个兄弟在西间订了一桌菜,不过陈江也在,要不……”他也没有想到裴宴今天会来这边,刚才有朋友说,看到裴存海缠上了裴哥,他才急匆匆跑过来解围。
裴宴扭头看了眼花锦:“我不过去了,等下在你们隔壁开个包间就行。”
一看裴宴这个眼神,杨绍瞬间明白过来,原来是怕陌生人太多,会让花绣师不自在,他点头道:“行,我让他们去安排。”
刚到西院,杨绍见几个人在那边探头探脑,打手势让他们不要过来,转头对花锦道:“花绣师,你喜欢什么口味的菜系,我等下要顺路过去,好跟厨师提前打声招呼。”
“让他们做几道拿手的,再加几道蜀菜。”裴宴也看到了那边探头探脑的几个人,带着花锦进了包间。
杨绍:……
他问的是花绣师啊。
见裴宴与花锦去了另一个包间,其他几个人同情地看向陈江,看来裴先生虽然愿意帮他外公家的项目,但还是不待见他,连多看他一眼都烦。
“不是……”陈江左看右看,“裴先生不过来,真的不是因为我,是因为别的原因……”
“是是是,你说得对。”旁边的人拍了拍他的肩,“我们都懂,你不用解释,我们都相信你。”
“你们都懂个屁!”陈江推开放在肩膀上的手爪子,长长叹息一声。裴先生不是嫌弃他,分明是嫌弃他们这里所有人。谈恋爱的人,怎么会喜欢一堆电灯泡扎在旁边?
在包间的洗漱间洗干净手,花锦出来的时候,见裴宴斜靠在椅子上,那副懒洋洋的样子,简直像是不愿意动弹的蚕宝宝。走到裴宴对面坐下,“你不开心?”
“你觉得,自从我遇到你以后,哪次你没惹生气?”裴宴伸手把一只空杯子拿在手里把玩,“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你的债没还。”
“说不定是我欠了你的债,需要我来还呢?”
“那我这个收债的人可真不容易。”
花锦从包里取出一个软布包,“辛苦裴先生今天陪我这么久,这是我的谢礼,请你给个面子收下。”
“这是什么?”裴宴拿起软布包,“又是领带?”
花锦笑而不语。
“我可以拆开吗?”裴宴把软布包翻来覆去看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