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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延曼被叫到名字的时候，戴嫣的妆已经就差个唇彩了。
“加油，我先过去了。”
经过沈延曼身后的戴嫣拍了拍她的肩膀，简短的勉励声，连视线也没多做停留。
这只是战争拉响的序幕，所有怀着梦想而来的女孩都得马不停蹄的奔赴前线，不管是福是祸。
沈延曼朝着镜子一笑，呼了口气出来。
“前辈这么快就找到新朋友了？”
一声尖锐的讥讽从身旁响起，沈延曼转动眼珠，看向镜子另一边照出的那张并不属于自己的脸，明艳却跋扈的少女用故作老成的表情看着她，好像刚刚她与戴嫣之间的那些互动，完全是另有目的狼狈为奸。
冤家路窄，又是刚刚同她交锋过的练习生。
随着在脸上移动的粉刷变换位置，沈延曼侧过了脸去迎向替自己化妆的工作人员，，目光顺势扫向那位对自己语气不善的练习生贴在胸前的名牌，等到脸上的妆容基本完成，也和工作人员说过了谢谢之后，才语气淡淡的说道。
“邱秋对吗？今天真的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满脸藏都藏不住的对自己的厌恶，沈延曼甚至都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是不是有缺少的一部分，以至于不知不觉中惹过这位邱秋小姐，却都被她给忘了。
“我们也没有什么见两次面的必要吧。”
邱秋毫不客气的话一说出口，连给她化妆的那位工作人员都不禁怔了一下。
这样直白的话，即便现在的录制还不算正式开始，但也显得情商过低了一些。
谁知道现在的一举一动将来不会成为不经意间人们攻击你的理由呢？
“大家都参演了这个节目，今后见面的机会还有很多。”
沈延曼对着镜子里的邱秋送上带着点议和意味的笑容，可邱秋没有看懂沈延曼的意思，依旧我行我素的对她翻了个白眼，说。
“算了吧，我可没那个能力和前辈组队，万一出了什么差错，我承担不起耽误前辈前途的责任。”
隐隐的，邱秋似乎想从话里向沈延曼表达什么，但方式的确太令人尴尬了。
“大家都在同一起跑线，不存在谁耽误谁。”
说完，沈延曼勉强的扯了扯嘴角。
“沈延曼，下一个做准备。”
前边守在通向摄影棚路口的工作人员拿着对讲机喊起了沈延曼的名字，似乎是临时调整了入场顺序，所以叫到她的时候，本来该是和她分到一组的练习生一个也没有动。
但对于一档综艺，而且是参演人数如此众多的节目来说，时间的把握几乎与综艺的生命息息相关，所以沈延曼也没花费那个时间去询问为什么，最大程度的顺从节目组的安排，从另一方面来说，也是给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
在毫无准备之下，沈延曼就那样被带进了拍摄现场，如同金字塔般进行位置排列的摄影棚中已经聚集了不少的练习生，其中有一部分的人甚至在刚刚的化妆间都没有见过。
“你好。”
看着一大群人忽然站起来和自己打招呼，沈延曼也着实被吓了一下。
而因为在场的大部分练习生都多多少少都看过网络上的新闻，所以对于沈延曼这个名字，她们可以说是熟悉得过头了，因此就连在集体打招呼的时候，都爆发了想较于别的练习生而言更多的热情。
而这热情之中究竟又藏着多少种私心，那就只有她们个自才明白了。
沈延曼在近来前，编导对她所说的最后一句嘱咐，就是让她进去赶紧找位置坐下。
而看着上面已经标注好数字的座椅，不用多想，这就是考验她们的心理素质。
早在递报名信息的时候，节目就已经让她们填写过一个个人理想排名，沈延曼在补充信息的时候，自然而然的也将自己的理想顺序抱了上去。
第七名。
出道的最后一个名额，也是她最有可能一争的位置。
但真正走到这个棚子里的时候就会明白，当你走在众目睽睽之下，就会不自觉的先缩去低处。
沈延曼粗略的看了一眼，大概三十名开外的座位，几乎已经被占据了。
越往上走，就会越遭人议论，每上一节阶梯，考验的就是她们的气度与心理素质。
“曼曼。”
隔着半个录影棚的距离，沈延曼听到了仿佛遥在顶端的呼唤。
她高高的抬起头，看见站在第三座位前的戴嫣朝自己挥手。
“上来！”
戴嫣利落飒爽的向她招手，也正在这一时刻，周围的议论声也起来了。
“她会上去吗？”
“会吧，毕竟是沈延曼，在练习生里对我们来说都算大前辈了。”
“坐上去没出道会很丢脸吧。”
“她开始走了！”
在议论声里，沈延曼笔直看着上方的戴嫣，无视周围那些向她投来注视目光的，议论纷纷的嘈杂声音。
走上去，走到更高的地方去。
沈延曼僵直着腰背，目不斜视的看着前边的一号座位。
其实说真的，如果不是觉得自己绝无可能，怎么会不对第一名有欲望呢，那是谁都想要去到的一个位置。
可却是个光有实力也到不了的位置，还得有相当的运气啊。
可沈延曼也知道自己是个运气不怎么样的人。
做到最好，然后出道，这样就可以了。
第15章 练习生集结完毕
沈延曼的脚步最终停在了最高的台阶之前。
只是那么一步之遥而已，她却用着一种接近于仰望的姿态看着。
她的胸间蓄起一团火苗，有个声音不断的向她诉说内心深处，在不断追逐和挫败中羞于启齿的愿望。
坐上去，拿到第一。
像从前小时候那样，说想当科学家，就傻乎乎看着少儿版的十万个为什么，即使方法完全错了，所做的一切也都是没意义的。。。。
哪怕是个遥不可及的愿望，她也曾大声的告诉过父母，告诉过那些拿她当乐子看的大人。
曾经，她那么勇敢。。。。
“曼曼，想坐的话，坐上去就好了。”戴嫣在旁小声的说道。
而沈延曼身后，则是一片对于她今天是否会坐上第一位的讨论。
好心的、恶意的、好奇的，无数种声音揉杂成一团，如同一场铺天盖地的雨一样落在沈延曼身上。
但她没有因为冷而瑟缩，而是提起全身的力气，仿佛调动她无限的勇气与毅力抬起了刚刚那只不知怎么走不下去的腿。
一步踩上，昂首挺胸，再坐下。
沈延曼坐在了一位上。
一种久违的轻松感托住了她的身体，沈延曼不得不向自己承认，这就是她想要的。
由上而下的，忽然响起了一片掌声，无论真心还是假意，那些人都不得不在此刻为沈延曼的勇气而鼓掌。
那个位置，每个进来的人都看过了，也都想去。
但不是那空荡荡的座位容纳不下她们任何一个人，而是上去的那段路太难走了。
成为练习生的每一个人，都曾经遭受过质疑和轻视。
为什么做练习生，凭什么是她们，有什么理由可以是她们。
这三句仿佛听上去无关痛痒的话，却在遭受这些质问的人心中捅出了三道鲜血淋漓的窟窿。
可在某些时候，那些质疑声又可以从她们嘴里说出。
所以啊，害怕这一切的她们会隐瞒起自己的真心，规避那些可以预料到的流言与伤害。
同样对着第一名的位置有所渴望练习生们仰头看着沈延曼脸上那抹笑容，明艳而刺眼，可还没让她们来得及嫉妒，那些已经开始响起的议论声就先令她们不得不对沈延曼产生了怜悯之心。
这么爽快的坐去了第一名的位置，万一待会的舞台失利，又或者将来排名靠后，想必今天沈延曼的这一坐就会令她至少在节目录制的期间内成为一些人的笑柄。
所以这么想想，没坐上那个位置，似乎也没有那么遗憾。
“你刚刚坐上去的样子真帅。”
戴嫣斜靠在第三名的窄沙发上，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对沈延曼的赞赏，沈延曼看着她真心为自己高兴的样子，小声的回道；“谢谢你刚才鼓励我。”
“但可不要懈怠，那个位置啊，我也瞄准了，只是我能力还没有那么强，不然才不会让给你。”
戴嫣将手比作枪，对着沈延曼做了个击中的手势，而听过她这么一番话的沈延曼，则是下意识的低头反复摸了摸身下特地加软了的坐垫，看着自己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