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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菲不敢抬头,她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现在不想玩。”
向富森放下手机:“那你跟我聊会天吧。”
“……”
看来是摆脱不了了,可为什么偏偏是这种时候。
正当她极度焦虑的时候,一直未发话的某人出声了,以一种旁人说风凉话的口气。
“她不想跟你聊天,你缠上去骚扰干什么?做男人就这点骨气了?”
向富森抬头,嘿嘿一笑,实诚道:“营长,这不是骚扰,我在追她。”
秦菲内心快崩溃:大哥,你不能这么害我啊。
她风中凌乱地抬头,果真瞥见某人瞬间阴郁的脸,那眼神似乎下一刻就要将人踹飞。
“有男朋友了吗?”他突然发问。
秦菲起先不知他在问自己,后知后觉回应:“嗯。有了。”
“那还不赶紧走开。”他头往远处指,“走多远走多远。”
“哦。”秦菲小心度他脸色,一边撑住地面慢腾腾站起来,下一刻想到顺便去上趟厕所,于是直接起身走开了。
向富森看着她走远,一脸郁闷:“……营长,你这是棒打鸳鸯。”
“谁棒打鸳鸯了?”裴笙低头慢条斯理地整理衣襟,“就你这还棒打鸳鸯呢,我这是棒打诱导人出轨的鸳鸯。”
向富森低头抓挠脑袋,声音轻下来:“谁诱导人了……”
裴笙说:“人没当着很多的人面说过,她男朋友是部队的吗?”
向富森明显心虚了,嘴硬道:“营长,喜欢一个人还有错了?”
裴笙继续说:“喜欢没错,你年轻气盛,对什么都是喜欢,但你的喜欢用错了地方,别去招惹那些已经有主的人,可以让你喜欢的大有人在,少干点不恰当的事知道不?”
向富森张了张口,一时间无法反驳。
裴笙看他二愣子的样,走近后蹲下腰来,耐心替他向操场中心指点:“看见那么多人了吗?”
向富森点头:“看见了。”
裴笙继续问:“以前想过当兵吗?”
“想过。”
“那为什么没去呢?”
向富森答:“这个不一定得去啊,我得学习专业知识。”
裴笙问:“觉得当兵苦吗?”
向富森:“苦吧。”
“你认为有多苦?”
向富森答不上来。
裴笙一句话堵回去:“没当过的体验,你说不出来。”
向富森没反驳。
裴笙又问:“那你觉得军训苦吗?”
向富森笑:“还行吧。”
“说不行,那你就不是男人了。”
向富森:“……”
裴笙说最后说道:“你没机会当兵,就在军训的时候多体验,不管是学习责任感、自觉自律还是团队意识,这都比你现在偷摸机会在这儿泡妞做无用功来得强。”
向富森垂死挣扎:“你怎么知道我这是做无用功?”
“知道用不着问。”裴笙起身拍拍自己说,“有眼的人都看得出来,她不喜欢你。”
向富森:“……”
作者有话要说: 随机砸六包喜糖。
☆、第十九章
19
秦菲气若游丝地上完厕所出来,手机刚好进来一条短信。
【那什么富裕的森林暂时被我灭了一半。】
秦菲:……
她靠在墙边上; 双指摸屏回过去。
【什么意思?】
那边回复。
【放火烧了; 燃不起来。】
秦菲莫名。
【你跟他说什么了?】
他回:【说你早八百年前就嫁人了……】
秦菲脑子腾地炸开来; 还真信了他的话; 刚抖着手要质问一番,他发来下一句——
【以为我会这样说?】
秦菲心力交瘁地看着。
【那你说什么了?】
【跟他讲了些男人之间该说的话。】
他回得语焉不详; 但秦菲也不过问具体说了什么; 经过这么多心惊胆战的回合; 明白他表面上是个沉得住气的人。
不过私底下,倒真不是个大方的人。
换句话说,这是个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的男人。
*
下午出操; 秦菲认为自己的情况稍微恢复了些,主动请求归队。
然而运气也好,整营竟然暂停了训练; 要比拉歌赛。
王教官得到命令安排; 回来跟班上的同学征求带有士气的口号声。
秦菲心血来潮问何彩彩:“你看到的安排表上,今天下午有拉歌吗?”
何彩彩认真想了想:“我好像记得在明天下午。”
“真的?”秦菲不确信。
何彩彩想起什么; 拿出手机翻照片说:“我拍下来了。”
秦菲凑过去瞧; 四只眼睛核对了一遍; 原本的安排的确是在次日下午。
何彩彩诶一声; 说:“你怎么突然想到这个?”
秦菲心里正对某种突然冒出的想法产生怀疑; 又怕是自作多情,摆了摆手:“我就好奇问一下。”
“这样也好。”何彩彩说,“反正坐在地上; 你也不会累,上午挺无聊的吧。”
秦菲笑笑:“是挺无聊的。”
无聊得她连手机游戏都不想玩了。
那种孤落感,就跟以前上学落下重要课程一样,乱了节奏。
虽然她也想偷懒,但跟他相处久了,常能被他身上那股强烈浓重的拼劲与责任所感染,享受并肩作战的荣誉感。
秦菲犹记得初次去裴家的时候,曾经被他家书房的展示柜给震惊。
那格子框架上面,整齐排列着数枚色彩斑斓的军功章,如珍宝一样被悉数收藏着,一代代传承下来,让后人来感受纪念每一次的胜利时光。
老革命家后代一边给她介绍,一边讲荣誉背后的故事,秦菲虽没有细致听全,但也大致了解了他们的家族史。
裴笙是个不折不扣的红人三代,他从小就在军人大院长大,耳濡目染之下,不管做什么都有强烈的使命感,这也不难导致他之后走上参军的行列。
这一点在秦菲所理解中,然而这后面还有一个真相,是她当时未被提及,反而是之后裴尧向她无意中透露的。
裴笙还有一个同胞兄弟,裴箫。
秦菲听说的那一刻,裴尧这小家伙刚好不知从哪拿来家族照相薄,厚厚的一叠,让她当下看了个透彻明白。
裴笙跟裴箫属于同胞兄弟,长得八分相似,从童年到青年,几乎每一次照相都肩并肩站在一起,可见手足情深。
到了两人大概成年的年纪,合照突然间没了,只剩下裴笙一个人的军装照。
看到这儿她便意识到,裴箫或许已经不在了,这也解释了她当时心中的一个谜团,为什么他说在家排行老四,而她却只在他家里见过他的大哥二姐,而他也从未当面提过自己的三哥。
没人跟她解释过,裴箫是怎么不在的,只是想到这么一个结果,她知道作为兄弟的裴笙定是最不好受的。
秦菲趁着当事人不在,悄悄问过裴尧:“你裴箫叔叔现在在哪儿?”
裴尧挠着他的小脑瓜说:“我三叔已经走了,我小叔没有告诉你吗?”
果然,秦菲心底散发着意料之中的悲叹:“你三叔怎么走的?”
记得裴尧是这样说的:“他是个英雄,我小叔说他们俩一块儿当兵,在执行一项秘密任务时,我三叔挺身而出,一个人就把坏人给控制住了。但是坏人手里有枪,打到了三叔的胸前,当时就……”
小家伙虽然没有亲身感受过,但转达的意思清晰,秦菲也能从字里行间感受出淡淡哀伤。
“你见过你小叔难过吗?”秦菲问。
那会儿,她已经是快要成为裴家新成员的人,裴尧还是没记清身份,说道:“姐姐,我小叔从来不难过,但是每次三叔忌日,他都会推掉工作,专门去祭拜。”
这就够了。
有些人的悲痛难受不会写在脸上,但会在心里记着一辈子。
她相信,他这样有血有肉的人,不可能轻易忘记任何情谊。
在后来跟他达成订婚意向的某天,她问过他一个问题:你为什么选择当军人呢?
裴笙说:“有两个理由。”
秦菲问:“哪两个?”
他回:“第一,我的家庭环境摆在这里,我的一生也都早已交代给国家。第二,是为了坐实加强第一种信念,我的兄弟在这儿没了命,我要替他完成余下的梦想,带回所有荣光,让他共享至上荣耀。”
那一刻,他整个人神采奕奕,连双眼都散发的明灿灿的光。
她相信,那是他最真实的心声。
而他也反问她:“我比你大不少,又做不到时刻陪着你的承诺,你还愿意跟我在未来过日子吗?”
当时她腼腆得很,抵不过他强烈攻势允诺了先订婚,自然对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