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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是你们在图书馆吗?”
“……”
宁星晚叽叽喳喳的翻着陈旧的相册,脸上光波流转。
周永锋往后靠了靠,随口答应着她的问话,看着眼前跟照片上的女人眉眼相似的女孩,脸上的笑意慢慢冷却。
等到宁星晚回到自己房间已经很晚了。
周永锋以天晚为由,顺势让她住了下来。
宁星晚今天晚上总体还是很开心的,而且带严烈回家,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因此没再多话,留了下来。
手机里面只有一条他发过来的消息:
【早点休息】
干巴巴的四个字,连个标点符号都没有。
宁星晚皱了下眉,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
想都没想,就拨通了电话。
待接的时间有点长,宁星晚正猜测他是不是已经睡了的时候,“嘟”的一声,接通了。
“喂。”
宁星晚听着那边低沉带点沙哑的声音,楞了一下,才糯糯的开口:“严烈,你怎么都没说一下就自己回去了?”
“……天晚了,我家有点远。”严烈低声说。
“啊……”宁星晚抓了抓头发,听着他冰冷干涩的声音,才后知后觉的小声问,“严烈,你是不是不开心?”
这次那边停顿的时间有点长。
听筒里只传来沉默的呼吸声。
宁星晚也秉着呼吸耐心等待,同时大脑开始放电影一般回想着从进门开始的每一帧。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没有,你别瞎想了。”半响,那边终于传来他的声音,只是这次好像轻松了不少,也许是不想让她担心,“我只是好像有点感冒了,有点头疼。”
“啊,”宁星晚听他这么说,想起他单薄的衣服,才放下心来,然后像个小管家婆一样开始唠叨,“说了让你多穿一点嘛,老不听。也不能为了耍帅不要身体啊。你现在是还年轻,等老了可有你受的了……”
那端听着她念念叨叨的声音,终于低声轻笑了一下:“你怎么跟个小老太太似的。”
宁星晚听他笑,也笑了:“我这是关心你好不好,还说我老,没良心!”
“恩。”那端低声应下了“没良心”的罪名。
宁星晚终于放下心来:“那明天我去找你吧?我家里有很好的姜茶,之前我快感冒的时候,喝了两次就好了。”
“……明天我可能没有时间。”
“没有时间?明天周六诶,你要干嘛?”
“有点事。”
听他不愿多说,宁星晚也就不再多问,只不放心的嘱咐:“那你生病了早点休息吧,不要再熬夜刷题了哦!还有,要多穿一点,明天好像还要降温的。”
“……恩,你也早点休息。”
“好。那……晚安?”
“晚安。”
挂了电话,宁星晚坐在床边呆了片刻。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可又说不上来。
最后只能把原因归结到他是生病了状态不好。
宁星晚摇了摇头,把胡思乱想的东西晃出脑袋,才去洗漱睡觉。
第二天,果然又下了雪。
天阴沉的像是盖了一块灰蒙蒙的被子,压得人喘不过气。
严烈一晚上没睡,听到外面有动静时,立马起身跟了出去。
严海军推着自己小摊的车子正往外走。
他的一条腿拖着,过门槛时有点费劲。
正努力的撑住车子往外挪腿时,手边的重量忽然一轻。
严海军抬头,楞了一下:“你怎么起这么早?”
严烈一手扶着车头,一手用力一抬,车子轻飘飘的出了院门。
“今天天气不好,别出摊了吧?”
严海军听他这么说,更加差异,但转瞬摇了摇头:“这种小生意,天气不好的时候反而人还多一点。你别管了,赶紧进去。今天不用去学校,多睡一会儿也好。”
严烈:“……”
大概是这种罕见的温情太过陌生,两人都有些别扭。
严海军推着小车,摆了摆手,就准备往巷子里走。
天上飘着零散的雪,墙根处还堆积着一些没化的。
萧条灰色的窄窄巷子,严海军一瘸一拐的推着车子慢慢往前走。
严烈忽然眼睛一酸,低声喊了一句:“爸……”
“……”
严海军身子一顿,半响,才慢慢转过身,看向台阶上身影清俊的少年。
“你别再进赌场了。”严烈看着他低声说,“最近可能不太太平,你照顾好自己。”
雪渐渐大了,簌簌的落了一身。
严海军鼻子有点酸,朝着少年摆了摆手,示意知道了,然后转头朝巷子深处走去。
严烈在雪中站了良久,直到雪落了满肩,才渐渐回过神来。
“照片”事件因为已经知会过周永锋,但两边的家长都没有动静,最终只能不了了之。
再加上新鲜出炉的期末成绩,两人以优异的成绩单让大部分人闭上了嘴。
日子风平浪静的过去。
可严烈变得越发沉默。
宁星晚想逗他开心,然而他总是笑的勉强。
而且她发现他似乎变得越来越忙。
想约他,总说没时间,不是在去兼职拍照的路上,就是在沉默的刷着题。
更加让人生气的是,宁星晚发现他竟然又开始去打拳了!
起因是他眼角被挫伤的眉骨,然后连着两天,身上总能添点新伤。
不是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发。
宁星晚可不是沉默的性子,逮着一天放学的晚上,拉着侯川就“跟踪”了过去。
侯川头上一万个问号:“不是,我说小嫂子,你们两玩情趣,干嘛拉上我啊?我那也是很忙的好不好?”
“忙着去理发店当免费劳动力?”宁星晚翻着白眼戳穿他。
侯川一噎:“那、那也是我的正事啊!饱汉不知饿汉饥。你们成双成对了,还不准我去追求自己的人生幸福啊?”
宁星晚看着前面上了地铁的人,赶紧拉着侯川从另一节车厢上了车:“你嫂子我现在也正饿着呢,那你要不要帮我去追求我的人生幸福?”
侯川瞪大了眼睛,咽了咽口水:“不是吧?你跟烈哥,你们……又出问题了?前几天不还见家长了吗?这都快走上人生巅峰了,怎么,山体滑坡了?”
宁星晚淡淡的觑了他一眼:“就你有嘴会叭叭是吧?会说你就多说点?”
女孩眼尾天然上挑,眯着眼睛瞪人的时候像只骄傲的小孔雀。
看着就。
恩,很不好惹。
侯川默默地在自己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在这两口子的“淫威”下生活久了,侯川自觉已经被训练的很好了。
他容易嘛他。
但当宁星晚拉着他跟着前面的人一起下车的时候,侯川看着熟悉的路线,反应过来:“诶,这不是去拳馆的路吗?怎么,烈哥……”
话头刚起,侯川撇到身旁女孩的表情,默默的将剩下的话咽了下去。
关键时刻,小命要紧。
宁星晚磨着细白的牙齿,眯着眼睛看向前面带着鸭舌帽沉默的走进停车场的人。
他穿着黑色的风衣,背影清瘦,单肩挎着包,一双长腿迈的很快。
三两步,已经消失在眼前。
宁星晚抬头看了一眼曾经来过的地方,小脸绷紧。
地下拳馆很暗,充斥着刺鼻的烟味。
仔细闻,甚至有淡淡的血腥味,愈发刺激着场子里牛鬼蛇神的神经。
吼叫声、口哨声不绝于耳。
宁星晚捂着耳朵,避过推搡的人群,跟着侯川挤到了一个角落。
“咔嚓”一声,强光聚到中央的场子,周围的人开始热血沸腾的吼叫。
宁星晚隔着铁丝网看到了慢慢走上台的少年。
一瞬间,她屏住了呼吸,握着栏杆的手指泛白。
“我天,今天烈哥跟老鬼打啊?”侯川吸了一口凉气。
宁星晚回过神:“你认识?”
侯川脸色有点难看:“那家伙出了名的手脏。”
宁星晚:“……”
场上的比赛已经开始。
严烈黑发低垂,□□的上身线条清晰。黑色的拳击裤挂在劲瘦的腰间,眼风凌厉,下颚紧绷。
他一个重拳先砸过去,老鬼被打的踉跄几步。
眼神凶狠的往旁边碎了一口,老鬼缠紧了手上的腕带。
“打啊——打死他——”
跟沸腾了开始鸣叫的开水一样,全场的人都挥舞着手兴奋的吼叫。
宁星晚只觉得全身的血液好像都在往脑门冲,心跳的很快,她的眼神紧紧跟着场上那道清隽的背影。
然后看到老鬼挥舞着胳膊朝他身上砸了一下,几道血痕立马出现。
汩汩的喷着血。
“犯规!!他的绷带里有东西!!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