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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过分了,孟庭这人,分明就是故意的嘛。
他就是不想告诉她自己在忙些什么!
韩嫣坐在帐子里,花了半晌才平复心情,她越发觉得自己那个危险的猜想是接近真实的。难道,孟庭真的参与进了皇子夺嫡之事?
韩嫣自诩对孟庭还是挺了解的,孟庭不是汲汲营营的人。从龙之功什么的,他没兴趣。所以,他到底是不是在忙夺嫡的事?
韩嫣又有些不确定了。
思来想去也想不出来,韩嫣索性起床穿衣。
这一整天,韩嫣都心情不大爽快。她在家中捧着话本子看,原本能看得津津有味的话本子,今天全天看得心不在焉。
到了晚上,韩嫣想着待孟庭归家后,她一定要杀到他面前逼他吐真言。
逼问不出来她就是狗,非要孟庭老实交代不可!
然而,这晚,孟庭没有回来。
孟庭找人带了话回孟府,说他有些事要做,让韩嫣先睡下。
韩嫣为此更生气了。
她在心里把孟庭来回骂了几遍,接着又不得不做出轻快的状态,挨个的安抚孟祥、刘氏、孟晶清。
至于刘静娴,韩嫣没去安抚她。自打知道了孟庭意向中的妻子特点和刘静娴几乎完全符合后,韩嫣每每见着刘静娴就控制不住的吃味,干脆没要事不见。
安抚完了家人,韩嫣回到房间里,气鼓鼓的继续捧着话本子消磨时间。
然则这话本子,她左脑子进右脑子出,满脑子想得都是孟庭,最后也不知怎么就困得受不了,这才睡了过去。
到了第二天,韩嫣发现自己来了月信。
她不但觉得腰酸无力,还特别焦虑暴躁。尤其是一想到孟庭的古怪,她就更是暴躁的想要发脾气。韩嫣都怕自己这脾气迁怒到孟晶清他们头上去,只好默默在屋里看话本。
这本话本,她已经看了三分之一了。因着心不在焉,内容就只记了个大概,讲得就是一个前朝浣衣局宫女的爱情故事。
韩嫣心气不顺,看了一整天的话本。
到了傍晚时分,她心想待会儿孟庭回来了,定要好好教训他。不想,孟庭又命人带了话来,说今晚不回家。
韩嫣彻底不淡定了。
她越发怀疑孟庭是在给楚王或者梁王做事,可眼下她既没法证明自己的猜测,又被孟庭嘱咐了尽量不要外出,只能一个人生气。
气着气着,越发受不住,韩嫣抄起话本子甩在了地上。
话本子被甩得摊开在地,韩嫣掠了一眼,正好看到摊开处是讲女主角嫁给男主角之后的一段剧情。
本来韩嫣没在意的,却不知怎的忽的灵光一闪,想到这段剧情正是说,那男主角瞒着女主角和别人干大事,女主角得知后,一怒之下扔了张搓衣板过来罚男主角跪上头。
那女主角是浣衣局宫女,出宫嫁人后继续和搓衣板、棒槌为伍。
韩嫣本就在气头上,这么灵光一闪后,当即就喊道:“紫巧!”
收到召唤的紫巧连忙跑进院子里:“小姐。”进屋就看到地上摊开着一本话本子,紫巧连忙将之捡起:“小姐怎么将话本子丢在地上了?”
韩嫣气郁问道:“府里有多余的搓衣板吗?”
紫巧一愣,道:“这奴婢得去问问洗衣的李大娘……”
韩嫣道:“有的话就拿一个给我,我要棱齿锋利的。”
紫巧:“……是。”
当紫巧怀着不解的心情,为韩嫣拿来一张还挺棱角鲜明的搓衣板后,韩嫣双手掂起搓衣板,左看看右看看。
紫巧莫名觉得自家小姐看搓衣板的眼神有些狠辣,仿佛在酝酿着收拾谁。
“紫巧,你觉得跪在这个搓衣板上会怎么样?”韩嫣问。
紫巧愣了下,顿时有种寒意袭来之感:“要不……奴婢试试?”
韩嫣道:“不必啦,想来也不好受,拿来惩罚孟庭正好!让他这么耍我!”
紫巧瞬间明白了什么,看看韩嫣带着怒意的笑脸,再看看锋利的搓衣板……
姑爷,自求多福吧。
……
孟庭知道韩嫣会对自己生气,但他没办法,唯有先将手头楚王的大计做完,若能成功,他再回家接受韩嫣的控诉和谴责。
孟庭真的以为到时候韩嫣只是会控诉和谴责他。他并不知道,他的娘子正等着罚他跪搓衣板。
三个多月紧锣密鼓的布置,一次次的明争暗斗,孟庭已极为疲惫,神经也绷紧到极致。
早朝上,立梁王为储的呼声越来越高,偶有些大臣拥立楚王,也显得阵容不够强。
皇帝的寝宫,梁王则跑得更勤,恨不得一天大半的时间都在这里。
皇帝的身体恶化到极致,太医私下里说,大限估计就在这七八天了。
而皇帝,还是没有公布要由谁继承他的皇位。
梁王终于坐不住了。
这日,梁王侍奉皇帝喝完了汤药,笑吟吟问道:“父皇,虽然儿臣也盼着您能早日康复,但只怕您真是不成了。关于皇位您想要传给谁,儿臣是真的非常好奇。”
此时的皇帝虚浮的像是一条即将枯死的鱼,只微弱的张合嘴唇。他的眼神是浑浊的,但依然能从这抹浑浊中分辨出一丝失望。
“朕就知道……你频繁侍疾……是为了皇位……但朕依旧是对你抱有期待的……”皇帝气若游丝道。
那份期待,终在梁王原形毕露的一刻,彻底化为失望。
梁王脸上的笑意陡然一深,狰狞起来:“儿臣也不想让父皇失望,不过事已至此,还是请父皇下旨传位给儿臣吧!”
第102章 皇位之争
寝殿里十分安静; 仿佛只有皇帝的疲累喘息声。
梁王笑着低语:“父皇,您晓得儿臣的脾性; 儿臣一向耐性不是很好。一开始还能好好说的,等没了耐性就……”说到这里故意不语。
皇帝斜着眼珠子看他,浮萍般无力的嗓音冷冷的:“原来……你连弑父的念头都动了……”
“不不; 儿臣怎能弑父。”梁王摇头道,“这种大逆不道的事,儿臣是不会做的。”
“你现在做的事……已是大逆不道了……”皇帝道; “你是不必弑父……朕本也就剩这最后几天……”
“所以父皇请下诏传位给儿臣; 这样也算是临终前了了一桩心事,您方能走得安心呐。”
皇帝发出嘲讽的一声冷笑:“逆子。”
梁王不以为意。
皇帝道:“朕还没死呢!你真当朕是好糊弄的吗?”
这一声皇帝加大了音量,有种强弩之末的感觉; 他继续道:“传位诏书……朕早就拟好了,不论是你还是楚王……朕死之前; 你们都看不到!”
什么?梁王面色一变; 这是他始料未及的。
他在这里侍疾这么多天,这老东西一副了无生气的模样,绝口不提立储传位之事。原来竟是早有准备?
唇角那抹惊讶很快又收敛了去,梁王笑容阴沉了些许。他就知道,“姜还是老的辣”这话是不骗人的; 这老东西早有准备倒也尚在他意料之中。
梁王当即扯住皇帝的衣领,逼视皇帝:“竟是教我和楚王皇兄都看不到?父皇到底将皇位传给谁了?”
皇帝不答; 只失望的看着梁王; 口中道:“逆子。”
梁王笑容再一狰狞; 竟是揪着皇帝的衣领,猛地将皇帝拎起:“那父皇将传位诏书藏在哪里了?”
骤然被拎起,皇帝痛苦的咳嗽:“咳、咳咳……”
梁王逼问:“父皇快说,说了还能少受点苦呐!”
皇帝艰难喘着气看梁王:“逆子……你这个逆子……”
“愠儿!”一道女声就在这时候响起。
梁王立即转头看去。被拎着衣领的皇帝亦艰难半偏过头,以余光去看走进寝殿之人。
这人是皇帝的宠妃丽贵妃,也是梁王的生母。
皇帝眼角颤了颤,唇角撇开淡淡苦笑,觉得丽贵妃不会是来帮他的。
“愠儿。”丽贵妃一双眼睛在扫到皇帝时,毫无感情,就像是没看见梁王在对皇帝做的事。
“我的人打听到了,传位的诏书被你父皇交给了旁人保管!我们得赶紧将那人揪出来!”
梁王阴恻恻笑了声,盯着皇帝道:“父皇还不快说,是将诏书交给谁了?”
丽贵妃急急走来:“无非是信任的人,赵公公已经落到我手里了,倒是咬死了说不知道有这么个诏书。”
那赵公公,自然就是皇帝身边的大太监,称得上是皇帝最信任的人。
他落入丽贵妃手里,必定是受了酷刑毒打的。那赵公公态度太坚决,丽贵妃谈起赵公公,不由露出气急败坏的脸色,令她成熟美艳的脸孔变得扭曲阴霾。
看向皇帝,丽贵妃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