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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杨守文则站在院子里,用力搓揉了一下面庞,看着她的背影,苦笑着摇了摇头。
这时候,旁边走来一人。
冯绍安的妻子姓康,大家都习惯叫她康娘子。
“李君,战事结束了吗?”
杨守文回身看去,康娘子牵着两个女儿走过来,微微一福道:“敢问我那阿郎,今在何处?”
“大娘子,冯县令不在普慈。
昨日他趁乱和他那族侄逃离普慈县城,具体去了什么地方,我并不清楚。不过大娘子放心,战事已经结束,我预计援军会在今晚抵达,到时候普慈就会恢复正常。
我马上要离开普慈,追击叛军。
所以,大娘子也自由了,不必再提心吊胆。”
杨守文微笑着,与康娘子说话。
对这个相貌不算特别出众,却有一股子温文尔雅的书卷气的女人,杨守文并无怨念。
康娘子道:“如此说来,我那郎君是临阵脱逃了吗?”
“这个,到时候自有朝廷决断,我不好下结论。”
康娘子惨然而笑,点头道:“如此,奴明白了!
不过,奴还要多谢李君的关照……”
杨守文倒是能够理解康娘子的心情。人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那冯绍安的所作所为,也正应了这句老话。想必,此时此刻,康娘子的心里一定很难过。
可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说,只得蹲下身子,揉了揉那两个女孩儿的脑袋。
“大娘子多保重吧……我离开之后,县城这边会有苏老莱和桓道臣两人主持,有什么问题,可以向他二人提出。相信用不得多久,普州就能归于平静,一切都会恢复正常。”
“多谢李君的关照。”
杨守文着实觉得别扭,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于是又安慰了两句,便告辞回到房间。
他换了一身衣服,又洗了一把脸。
把玄铁枪和金锏收好,然后背上箭囊,迈步走出房间。
嘬口,发出一声口哨声,停在院中树梢上的大玉飞下来,落在了杨守文的肩膀上。
这时候,幼娘也收拾妥当,跑来和杨守文汇合。
她还从厨房拿了些热腾腾的肉饼,递给杨守文道:“大兄吃点东西,免得路上饥饿。
嘻嘻,若是没有我照顾,大兄你该如何是好啊。”
看着幼娘灿烂的笑容,不知为什么,杨守文的心情突然间大好。
他狠狠咬了一口肉饼道:“是啊,幼娘最知道大兄了……好啦,咱们去城外集合。”
两人在县衙门口,分别上了马。
大金,如今已经成了幼娘的座驾,而杨守文则骑了一匹川马,个头有点矮,但耐力惊人。
两人直奔城门口,就见城外的兵马,已经集结完毕,正在吃饭。
远远的,杨守文就看到了杨茉莉。
他混在人群里,一手抓着一个饼子正大快朵颐,吃的甚是香甜。
这孩子就这点好,不挑食。
你给他什么,他就吃什么,从来不会挑三拣四……只是那食量确实惊人,一张半斤重的饼子,三两口就能吃完,让人看着都觉得害怕。
“青之,仓促间,抽调不得太多兵马。
一共八百人,其中有三百府兵,其余的都是普慈征召的民壮。
城外还有一万多飞乌蛮的俘虏,虽然都是老弱病残,也需要有人看守,实在抱歉。”
桓道臣一脸羞愧之色,似乎为没能征召更多人马,愧对杨守文。
八百人?
杨守文看了一眼,微微一笑道:“足够了!”
他看了看天色,而后一摆手道:“好了,休得再耽搁时辰,所有人上马,咱们立刻出发。”
“喏!”
涂家四兄弟以及苏摩儿齐声领命,开始集结人马。
苏老莱在城里征用了三百匹川马,以及五百头健骡。看上去有些像乌合之众,但杨守文也知道,以普慈县城的规模,苏老莱怕已是倾尽全力。能够有这些脚力,想必也费尽心思。
想到这里,他不无赞赏的看了苏老莱一眼,心中更下定决心,一定要把苏老莱带回洛阳。
这绝对是一个人才,留在这小县城里,实在是可惜。
他拍了怕苏老莱的肩膀,而后示意众人上了脚力。
杨守文在马上拱了拱手,又对桓道臣道:“大猫,你可以派人去打探一下,相信汉州援兵就要到了。早一日抵达,便多一分安全。我离开后,就请你多多费心。”
“青之此去龙台镇也要保重。
那孟凯而今已成困兽,需多多提防。”
“我明白,告辞!”
杨守文说完,拨马就走。
幼娘和杨茉莉伴随左右,而孟浣,则紧随其后。
第六百九十二章毒士(下)
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使得道路变得泥泞起来。
好在那雨来的突然,去的也很突然。持续了不过一刻钟,便雨过天晴,阳光普照。
行路难!
更兼之天气闷热,令人有些心浮气躁。
为了保证安全,杨守文不得不放慢了速度。
“先生不用着急,刚才学生观那雨云是从东边而来。
若学生没有猜错的话,想必安居那边也下了雨,而且雨水更大。”
见杨守文心浮气躁,孟浣突然开口。
“而且,先生也不用担心孟凯会跑到咱们前面。”
“嗯?”
“我了解他!”孟浣道:“我用了十年时间,都在暗地里观察他。
他性子暴躁,而且是那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脾气。别看他提前出发,但是在安居,至少要耽搁半日。我写信给老师,会设法拖他一下,哪怕是一两个时辰也好。
等到他明白安居不可取的时候,他提前的半日,也就被浪费掉了。”
孟浣言语似乎很轻松,却有一种智珠在握的自信。
杨守文不禁打量他,道:“孟浣,你竟如此恨你父亲吗?”
孟浣眸光一凝,轻声道:“小十二年纪小,很多事情都不记得。而且他性子粗狂,很多时候并不是很在意细节。可我不一样,母亲被毒杀的场景,十年来我都无法忘记。
我虽是他所生,可他对我,却无养育之恩。
他子女众多,多到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子女……对了,先生还记得那孟海吗?”
“你是说,林海?”
“林海也好,孟海也罢……我只想说,他是个蠢货。
明明已经远离了是非,更未曾受过那孟凯半点恩惠,到头来孟凯几句甜言蜜语,却毁掉了他大好前程。就算被人知道他是孟凯之子又怎样?我到现在都不明白,他是怎么想的。明明可以自由自在,过着很舒适的生活,却贪图钱财,听从孟凯的差遣。
先生,似那孟海,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
从小到大,孟凯只喜欢孟渊、孟河那种蠢货,但是对我,从来都是稍有不顺心,轻则咒骂,重则殴打。若非母亲保护,我说不定早就被他打死……后来,我才不得不离开部落,到县城里求学。我对小十二说是仰慕汉家文化,可实则是为保命。”
孟浣说到这里,突然一摆手,“这些糟心事,就不必再提了。
安居到龙台镇看似比较近,但是道路却比较难走。因为那边更多是通过安居水水路连通崇龛。而陆路嘛……他们有那么多的骡马,我觉得可能还比不上徒步而行。”
说完,孟浣突然笑了,笑得有些诡异。
不知为什么,看着他的笑容,杨守文激灵灵一个寒颤。
这厮不简单!
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那么孟凯的一举一动,都可以说被他算计清楚。
“而且,学生以为,如果先生要阻击孟凯,龙台镇并非最佳选择。”
“此话怎讲?”
“龙台镇乃隋初所置。当时隋文帝平定巴蜀,曾有意南下,征伐六诏。后又因为江南作乱,这个计划才没有执行下去。后来六诏作乱,越国公杨素将之安抚下来,并设龙台镇,以威慑对方。
那龙台镇,乃浅丘之地,无险可守。
再加上这些年来,朝廷并未重视,所以城墙低矮,难以坚守。
如果先生想要在那里阻击对方,绝非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学生以为,阻击孟凯的最佳地点,应该是龙台镇西北十二里处的塔子山下。孟凯自安居走陆路而来,出七宝岭,必经塔子山。但七宝岭山路崎岖,极难行走,孟凯从七宝岭出来,也是人困马乏。
到时候,先生可以在塔子山择高处坚守,居高临下,易守难攻。
莫说孟凯手中一群乌合之众,就算是兵强马壮,凭先生这八百锐士,也能抵挡。”
“孟浣!”
“学生在。”
杨守文深吸一口气,轻声道:“这一切,其实都早已在你的算计之中,对不对?”
孟浣笑了,却没有回答。
而杨守文并不在意他是否回答,接着道:“我一直在想,此前孟凯声东击西,而后围点打援的计策,是出自何人之手。原本,我以为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