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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瑞在杨守文的脚下拼命挣扎,奈何杨守文那只脚如同一座山似地压在他胸口,任凭他如何挣扎,却纹丝不动。
“你在说什么?”
听到杨守文的话,杨瑞心里一咯噔。
杨守文冷笑道:“杨二郎,去年马鹞子告老还乡,阿爹身边空出一个执衣的位子。按道理说,就算我傻,这执衣的位子也该是我来做,如何轮得到你一个庶子?
偏偏那个时候,小黄跑了!
县城里又传出那首童谣,让阿爹颜面无存……在那之后,你就变成了阿爹身边的执衣。别告诉我这都是巧合,这世上若真有那么多巧合,说不定明天你就变成死人。”
“你……”
杨瑞骇然看着杨守文,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这执衣,最初只是童仆杂役,不过从隋朝开始,执衣又有亲随之意。
《新唐书》中有记载:隋朝大将张须陀率兵击贼,罗士信以执衣,年十四……
入唐之后,执衣进一步普及,更变成了一种身份地位的标志。一般而言,只有入品级的官员才会配给执衣,不但可以免除徭役,还可以拿到薪水。按照杨承烈从九品的职务,身边会配备两个执衣,并且在官府中有备案,每月可得八十文。
所以很多低品级的官员,会把执衣交给自己的亲人来做。
一来可以多一份收入,另外也是为了带在身边,加以培养……
所以,在唐朝,凡未成丁,十一岁到二十一岁之间的中男,都可以充当执衣之位。
如果依照年纪,杨守文身为嫡长子,也是最佳的执衣人选。
可就是因为那一首童谣,使得杨承烈直接忽略了杨守文的存在,选择杨瑞来接手。如果没有那首童谣,杨承烈的做法说不得会被其他官员反对。但正是因为那首童谣,杨瑞成为执衣便顺理成章,甚至连县令、县丞和主簿对此也没有异议。
至于这童谣的始作俑者,不难猜测。
杨守文现在已经清醒过来,只需要略加思考,就能猜出端倪。
这首童谣的最终受益者是谁?那么十有八九就是始作俑者……说实话,杨守文并不在意那劳什子执衣的身份,关键是杨瑞太过张狂,竟然吓哭了幼娘,杨守文绝无法接受。
杨承烈住在县城里,对他不闻不问。
十七年来,对杨守文而言,最亲的人莫过于爷爷和杨氏母女。
幼娘在他的心里,绝不是什么奴婢,而是他的妹妹,他的亲人。杨瑞吓哭了幼娘,就如同触碰了杨守文的逆鳞。在这种情况下,杨守文自然不会对杨瑞客气。
“你什么你!”杨守文冷笑道:“是不是觉得很奇怪,我居然能猜到真相?
二郎,不是我聪明,而是你太笨了!你以为你这件事做的天衣无缝,你以为找些孩子,把那童谣传出去就可以安然无事?我告诉你,满城上下,但凡有些脑子的,都清楚是何人所为。只不过这是咱家家事,人家不想管,也懒得去理睬。”
说着话,杨守文蹲下来,探手拍打杨瑞的脸颊。
“我之所以不去说明,是因为我知道,家丑不可外扬。
你以为你黑了我,就得了便宜吗?我告诉你,整个昌平上上下下,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包括阿爹也心里清楚。只是你不要杨家的脸面,阿爹和我,却不能不要。”
“你不是……”
“我不是痴汉,对不对?”
杨守文森然道:“可你一定想不到,前些日子那道雷,竟然治好了我的痴症……对了,最近村里不少人说我前世是个坏人,所以才会遭雷劈,想必也和你脱不开关系。
不过二郎,你可知道什么叫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吗?
你今天若是老老实实过来,我一样不会计较,随便你在这里装你的二少爷。只是你太得意了,得意的让我觉得,如果不好好教训你一顿,简直就对不起那道雷。”
说完,杨守文左右开弓,啪啪啪一连给了杨瑞十几个耳光。
这十几个耳光虽然没有真的用力,但还是把杨瑞打得满脸是血。
“兕子哥哥,别打了。”
还是幼娘跑上前来,抱住了杨守文的胳膊。
“幼娘不疼,兕子哥哥也不要再打二少爷,若不然被阿郎知道,一定会怪罪兕子哥哥。”
幼娘眼眶里噙着泪,眼巴巴看着杨守文。
那可怜的小模样,让杨守文心里不由得一软,便停下手,把幼娘抱在了怀中。
“幼娘最乖了,是哥哥不好,不该打人。
不过呢,有些人就是要教训才成……二郎,今天我看在幼娘的面子上不和你计较。下次想好了,如果再要讨打,我杨守文已经不是以前的杨阿痴,你可以试试看。”
杨瑞此时,脑袋都是蒙的。
两边脸颊红肿,口鼻之中更流淌着鲜血。
他心机深沉,他聪慧,他甚至会编歌谣……可不管怎样,都无法改变他还是一个十三岁的孩子这个事实。刚才杨守文那一顿巴掌,着实打得杨瑞有些心惊肉跳。见杨守文停了手,杨瑞这才抱着头从地上爬起来,不过却恶狠狠的盯着杨守文。
“再给我瞪眼睛,我就挖了你的眼珠子。”
杨守文扭头,森然说道。
杨瑞吓得脸一白,连忙低下头,不敢再和杨守文的目光对视。
“给我进屋来。”
杨守文说着,弯腰把幼娘放下来,牵着她的小手往正堂里走,一边走一边道:“婶娘,可以开饭了,我饿了!”
第五章命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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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历元年,公元698年。
身处这样一个时代,别指望能吃上什么丰盛的饭菜,甚至想吃个炒菜都不太可能。
杨守文的晚餐是焖熟的腊羊肉。
粟米打底,腊羊肉摆放在上面,于是在粟米中混杂腊羊肉的香味,同时还能消除一部分油腻感。除此之外,还有两碟青菜。不过看上去清汤寡水,很难产生食欲。
不要小看这么一顿简朴的晚餐,对于这个时代而言,已经是非常丰盛。
杨承烈身为从九品县尉,月俸1。5贯,外加五十石精粟。说起来,这算不得多,但比起贞观年间外官的俸禄,已经增加了不少。武曌执政以来,一直在努力提高外官的待遇。如果是在贞观年间,似昌平县尉这种职务,根本没人愿意出任。
不过杨家的主要收入,还是来自于那两百亩职田。
杨承烈久居县城,对职田基本上不会过问。杨大方活着的时候,职田收入基本上都掌握在杨大方的手里。如今杨大方过世,杨承烈虽收回了大半收入,但却依旧给杨守文留下了足够的生活费。从这一点而言,杨守文倒是过的比杨瑞舒坦。
杨守文看上去很瘦,却食量惊人。
一顿晚饭,就消耗了一斤粟米,外加半斤腊羊肉。
吃饱喝足之后,杨守文才放下了碗筷,抬起头向杨瑞看去。
虽然杨瑞被他狠揍了一顿,但从血缘关系上来说,毕竟是他的兄弟。揍他,是因为这家伙欠揍,杨守文心安理得。可如果连顿饭都不给吃,那就是他的过失了。
杨瑞这顿饭吃的很艰辛,肥美香甜的腊羊肉在口中,却没有丝毫味道。
略一咀嚼,腮帮子就疼的厉害。有心不吃,可杨守文眼睛一瞪,让他顿时没了脾气。
杨守文这一顿耳光,的确是把他打怕了。
“说吧,好端端过来,有什么事?”
杨守文吃饱了肚子,跪坐在胡床上,慢条斯理问道。
杨瑞放下碗筷,捂着腮帮子颤声道:“马上八月十五了,阿爹准备在弥勒寺赏月,所以让我先过来看一下,还说要杨……婶娘做些准备,免得到时候会有差池。”
“赏月?”
杨守文这才反应过来,好像再过些日子,中秋将临。
中秋赏月,举家团员,是这个时代人们很正常的一种活动。
不过听杨瑞话里的意思,杨承烈这次赏月恐怕不仅仅是为了团员,似乎还请了什么人。
这也正常,杨承烈在昌平已经做了十多年的县尉。
这十几年来,昌平县令都换了四五个,可是杨承烈却一直呆在县尉的位子上,迟迟不见动静。按道理说,哪怕是论资历,杨承烈也能得到升迁。不过,杨承烈自己,却好像并不着急,心甘情愿在这昌平县尉的位子上,踏踏实实一干就是十几年。
“阿爹要请客吗?”
杨瑞犹豫了一下,轻声道:“阿爹有一位故人前来,说是贵客,所以准备招待一番。”
贵客?
这昌平地处边塞,是苦寒之地,又能有什么贵客?
杨守文先一愣,旋即便放到了一边。贵客能有多贵?而且和他又能有什么关系呢?
杨承烈不过是一个下下县的县尉,杨守文可不觉得,他那贵客能有多贵。
与其考虑这个,还不如想想怎么改善生活。
以前他浑浑噩噩,对生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