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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看张九龄,似乎更多是从自身上寻找原因。
曾子说:吾日三省吾身。
这句话人尽皆知,但知道却不一定能做到。眼前的张九龄做到了,相比之下,倒显得杨守文有些轻浮。
“子寿何出此言,确是我昨日有些轻狂。
能够认识子寿,我非常高兴。子寿若需要帮忙,只管与我说,我一定会尽我所能。”
清醒以来,杨守文结识了形形色色的人物。
陈子昂、李元芳、盖嘉运、阿布思吉达;再之后,郑家子,薛家人……可是与这些人交往,除了吉达之外,最让杨守文感觉舒服的,莫过于就是明秀和眼前的张九龄。
明秀为人狂放,似乎受黄老影响比较大。
而张九龄,虽然交往的时间不是很长,只一天光景,却能感受到他内心的强大以及自身的气度。
这是一种儒家弟子才具有的气质,让杨守文颇为敬佩。
张九龄道:“学生此去洛阳,是为三年后的科考做准备。
在广州,已经无法让学生增长学识,故而才有了昨日递行卷的莽撞举动。幸亏杨君宽厚,点醒了学生的傲慢,更让学生真正明白了,‘以人为鉴可明得失’的含义。
所以学生厚颜恳请,能跟随杨君左右增长学识。”
张九龄眸光清澈,流露出一丝期盼之意。
杨守文顿时懵了,心里产生了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原本只是想要调戏一下张九龄,可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认真了,还要跟随自己?
我能教他什么?
杨守文心里发慌。
毕竟,他眼前的青年可不是那种无名之辈,而是在史书中留下赫赫声名的一代名臣。
可如果拒绝?
恐怕张九龄难免生出误会,觉得自己看不起他。
杨守文有些纠结,而张九龄看在眼中,不自觉露出了一丝失落之意。
“学生也知道这请求有些鲁莽,如果杨君感到为难,就当学生没有说过这件事吧。”
“子寿,你到洛阳也没有居所,不如就住在我那边。
不过,指教的话请不要再说了,我年纪还没有你大,如何能指教你……你可以在我那里读书,我也可以为你引荐一些饱学之士。你我平辈而交,也许会更好一些。”
“这怎么可以?”
张九龄激动了,眼中流露感激之色。
杨守文自己不觉得什么,可是张九龄却知道,以杨守文如今在洛阳的名声,与他结交绝对是好处多多。他倒是没觉得杨守文看不起他,反而认为,这是杨守文在帮他。
可杨守文可以这样说,他却不好这样答应。
否则传出去,说不定会给人一种他不知天高地厚的错觉。
张九龄连忙推辞,但杨守文主意已定。
最后,见别不过杨守文,张九龄提出可以在杨府帮忙。他愿意以杨守文幕僚的身份而跟随左右,但是却不愿意那么容易就成为杨守文府上的座上客。见张九龄态度很坚决,杨守文也就没有再劝说下去。这种人,同样是那种意志坚决,不容易轻易改变的主儿。
……
“你高兴什么?”
晚饭时,明秀忍不住打趣道。
因为得了张九龄的追随,杨守文还是非常高兴,态度在不经意间,也变得有些飞扬。
“没怎么啊,能有什么高兴。”
“哈,你看你的样子,活脱脱偷到了鸡的狐狸,隔着十里都能闻到那股子得意的味道。”
杨守文给了明秀一个白眼,没有理他。
“对了,明日一早咱们就可以抵达江北,你真要和我一起北上?”
“嗯。”
明秀道:“大丈夫说跟着你就跟着你,绝不食言。”
“明老四,你真不要脸,说的好像我多希望你跟着一样。”
“哈哈哈,说不定你就是这么想的呢。”
和明秀在一起的时候,插科打诨,总是会感到很轻松。他身上自有一种很迷人的气质,令人忍不住产生出想要亲近的心思。正如明秀所言,杨守文倒是真的很高兴明秀和他一同北上。别的不说,有这么一个人在身边,至少不会太寂寞了。
由于第二天一早就要登陆,所以晚上大家都早早休息。
杨守文回船舱后,把行囊收拾一下,便吹熄了油灯,在屋中修炼起了金蟾引导术。
这金蟾引导术分为三个部分,第一个部分是锤炼身体,打熬气力,充盈气血。
在炼气士的术语中,这叫做‘筑基’。
而筑基之后,便是炼精化气,孕育出一口丹田之气。
这口丹田气,在金蟾引导术里名为‘大蟾气’。到了这个阶段,也代表着筑基完成,进入了一个全新的阶段。不过,这‘大蟾气’并非是那种武侠小说里的内家真气,更类似一种形而上的存在。
道德经里曾有这样一段文字描述:道之为物,惟恍惟惚。恍兮惚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窈兮冥兮,其中有精,其精甚真,其中有信……
是夜,月光透过窗户,洒入舱内。
杨守文身形匍匐,恍如一只吞噬日月精华的金蟾,腹部轻轻颤抖,发出一种奇异的声浪,在舱中回荡。那声息若有若无,给人一种不是非常真切的奇妙感受。
住在杨守文隔壁的明秀,呼的从床上坐起来。
他蹙眉而立,侧耳倾听。
半晌后,他露出一丝惊讶的表情,自言自语道:“杜家金蟾?他怎么会这‘大蟾气’?”
凝立许久,明秀好像下定了决心。
他轻手轻脚从船舱中走出来,顺着船舷过道来到船尾,招手示意一个船夫过来。
“明信,你立刻下船,赶往江宁拜见我姑姑。
若姑姑已经离开,就去龙虎山找她。见到姑姑之后,你就告诉姑姑:金蟾现世。”
明信显然是明秀的心腹,他仔细听完了明秀的叙述,而后低声道:“金蟾现世,我知道了。”
说完,他转身走到船尾。
那船尾系着一艘小舟,他纵身跳到小舟上,自有船夫过去,把缆绳解开。
明信旋即摇动双桨,那艘小舟飞驶离,朝着官塘河河岸的方向离去。明秀站在船尾,目送小舟远去……他突然抿嘴笑了,月光照在他脸上,那笑容格外灿烂。
“张士龙,你麻烦来了!”
他自言自语,旋即又嘿嘿笑出声来。
“这个杨青之,还真是有意思……我想这次去洛阳,一定会非常有趣,真有些期待!”
第四百二十四章王满渡(二)
苏州,吴县。
提起苏州,就不免让人想起虎丘山。
作为苏州的地标性风景,虎丘原本名叫海涌山。
相传上古时期,这里是一片大海,海中岛屿林立,虎丘山最为矮小。每逢潮起潮落,虎丘若沉若浮,若隐若现,于是就有了‘海涌山’这个叫法。然而,在春秋时期,吴王阖闾与越国交战,因伤重而死。他的儿子把他葬于虎丘,据说下葬三日之后,有人看到一只白色的老虎蹲在山上,于是就把海涌山改名为虎丘山。
而虎丘山里,也有两个非常著名的景物。
剑池就是其中之一。
之所以叫‘剑池’,也有各种传说。
如果从上鸟瞰,池若长剑,故而名为剑池;也有人说,吴王阖闾死后,将三千名剑殉葬,所以才叫做剑池。甚至,还有传说,这剑池就是吴王阖闾墓的入口。
虎丘崖左,有篆文‘剑池’二字,据说是王羲之所书。
月光皎洁,照映在刻有‘剑池’二字的崖壁上,恍惚间似有三千剑气弥漫纵横。
崖前,站立一人。
她一袭黑衣,不过衣服略显宽松,更衬托出身材和体态的娇小。
风吹来,拂动黑衣猎猎,在月光的沐浴下,宛如要乘风归去的仙人一般。
“阿梅,久等了。”
一个柔弱甜美的声音响起,从远处走来一个女人。
她身穿水蓝色袄裙,在胸下束腰,外面则罩了一件半臂。
如果杨守文在这里的话,一定能认出那女人正是吴县苏家的苏娘子。
她步履娇柔,款款而行,若风中摆柳。加上她体态娇小,让人不由得生出怜惜之意。
黑衣女人转过身,朝苏娘子颔首示意。
“能在此欣赏右君神迹,就算多等些时候也无妨。”
“此处风大,不如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算了吧,就在这里,我会感觉比较安全。”
黑衣女子说完便沉默了。
而苏娘子也没有强迫,微微一笑后,轻声道:“皇泰宝藏已经被找到,里面有价值四千万贯的黄金,准备运往神都。”
“什么时候?”
“现在他们正在清点,如此巨额黄金,估计不会一次性运送。
据阿郎传信,估计会在九月末押送第一笔黄金离开。阿郎的意思是,放过第一笔黄金,咱们把注意力集中在最后一笔黄金上。这样一来,风险会相对减少。”
“那岂不是说,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