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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君赎献穆天子,犹堪弄影舞瑶池。”
武则天这时候,也有些骑虎难下了。
当杨守文的《天马歌》被送上来之后,那张风韵犹存的脸上,已经是阴云密布。
这个混账小子,怎能如此猖狂?
内心里,武则天也被杨守文的才思所震惊,可同时,又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有些挂不住。
有内侍向她看来,武则天深吸一口气,咬着牙道:“继续!”
“喏!”
内侍连忙传令下去,只听鼓声再次响起。
“瑶台,短歌!”
“第五次了,第五次!”
整个总仙宫都沸腾起来,甚至有人已经从楼中跑出来,想要前往瑶台。
只是,规矩就是规矩,他们虽然可以从楼中出来,却无法靠近瑶台。
“圣人,臣想去瑶台看看,看那杨青之可否作弊。”
梁王武三思有些坐不住了,忙起身说道。
哪知道他话音未落,太平公主便跟着道:“母亲,女儿也要过去看看,今日总仙会,不成想倒凑成了一段佳话。”
她如何不清楚武三思的想法,无非就是过去给杨守文捣乱。
太平公主此刻,也是有些纠结。
一方面她希望杨守文见好就收,另一方面,则希望杨守文继续这段佳话。
“白日何短短,百年苦易满。苍穹浩茫茫,万劫太极长。
麻姑垂两鬓,一半已成霜。天公见玉女,大笑亿千场。
吾欲揽六龙,回车挂扶桑。北斗酌美酒,劝龙各一觞。
富贵非所愿,与人驻颜光……”
没等武则天回答,瑶台便传来杨守文的歌声。
一时间,喝彩声不断,也使得太平公主和武三思都停下了脚步,相对苦笑不迭。
这杨守文,今天是要发疯啊!
“继续!”
武则天的声音,从轻纱后传来,带着一股子仿佛来自于万年玄冰的寒意。
“瑶台,明月令。”
“第六首了,第六首了……”
整个总仙宫几乎快要爆炸了,乱哄哄成了一片。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瑶台,采莲。”
“若耶溪边采莲女,笑隔荷花共人语。日早新妆水底明,风飘香袖空中举……”
“瑶台,对酒。”
“葡萄酒,金叵罗,吴姬十五细马驮。
青黛画眉红锦靴,道字不正娇唱歌。玳瑁筵中怀里醉,芙蓉帐底奈君何。”
“……”
“瑶台,玉壶。”
“这是第几首了?”
“我哪里还记得?”
“有五十首了吧。”
“不止……”
总仙宫里,此刻已经彻底沸腾了。
那些勋贵名士纷纷从楼阁中走出,在距离瑶台约十余步的地方聚集起来,一个个交头接耳。
“你记得几首?”
“我一首都没记住……这杨青之莫非谪仙人吗?竟然有如此文辞,并且首首惊人。”
这时候,莫说那些名士,就连武则天也坐不住了。
她原以为一二十首之后,那杨守文就会低头认输。可谁料想,这么久过去了,他仍旧文思如泉涌。从瑶台传来的消息来看,杨守文没有让任何人帮忙,完全是一个人在作诗。不过,听说他已经醉了,从他狂歌的声音里,便可以看出端倪来。
武则天一开始是恼怒,然后是尴尬,到如今,那恼怒却变成了莫名的欣赏和敬佩。
没错,她性子刚强,不会认输。
可如果面对一个能够让她感到敬佩的对手时,就算对方再让她难堪,她也不会生气。
此刻,武则天对杨守文就是这样一种态度。
一方面她生气,生气杨守文不肯认输,让她下不得台来。
另一方面她也在欣赏,能够在一日之间欣赏到如此多的佳作,就算传扬出去又怎样?她或许会成为这段佳话里的反派,但是能够成为如此佳话中的人物,又何其幸也?
倒要看看,你杨青之极限在何处。
“是圣母神皇?”
有人看到了武则天的身影,顿时露出骇然。
而这时候,杨守文则带着浓浓的醉意,那张俊俏清秀的脸上,也飞起了一抹红霞。
他把手中的酒一饮而尽,纵声高歌道:“三杯拂剑舞秋月,忽然高咏涕泗涟……”
“酒呢?”
杨守文突然拍案叫喊。
这时候,不等那宫女上前,贺知章已经拎着酒壶走上前,坐在杨守文身边,为他满上了一杯。
“……世人不是东方朔,大隐金门是谪仙。西施宜笑复宜颦,丑女效之徒累身。
君王虽爱蛾眉好,无奈宫中妒杀人。”
张说吞了口唾沫,忍不住扭头问道:“这是第几首了?”
张若虚苦笑摇头道:“我哪还能记得?”
“第七十八首。”
“啊?”
“这是第七十九首了。”
李过突然接话,坐在杨守文身边,抬头看着张说回答道。
他旋即把目光又落在了杨守文的身上,那目光中,更流露出一种难言的复杂情绪。
“幽州令。”
“第八十首。”
“幽州胡马客,绿眼虎皮冠。笑拂两只箭,万人不可干。
弯弓若转月,白雁落云端。双双掉鞭行,游猎向楼兰。
出门不顾后,报国死何难。天骄五单于,狼戾好凶残……名将古谁是,疲兵良可叹,何时天狼灭,父子得闲安。”
杨守文颂完这首诗后,张旭放下了笔。
“廷硕,你来吧。”
这不知不觉中,屋中众人,除了李过和李林甫之外,包括上官婉儿都上前书写记录。
“瑶台,少年行。”
“八十一首,第八十一首了!”
瑶台外,又是一阵惊呼声响起。
却见杨守文突然间站起来,从宫女手中抢过一坛酒,仰天对着坛口鲸吞饮净。他一手拎着空酒坛,摇摇晃晃走到了窗前,手扶栏杆,向不远处的总仙宫楼阁看去。
“青之,你干什么?”
“别管我!”
杨守文推开了李林甫,突然纵声高歌。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假令风歇时下来,犹能簸却沧溟水。
世人见我恒殊调,闻余大言皆冷笑。
宣父犹能畏后生,丈夫未可轻年少!”
唱完,他突然举起酒坛子,朝着瑶台下狠狠砸去。
只听啪的一声,那酒坛子从楼上摔落在地上,顿时变得粉碎。
“我不怕你,听到没有,我才不会怕你!”
他扯着脖子,冲着总仙宫楼阁大声吼叫起来,刹那间使得所有人都吓得面色苍白。
第二百九十九章他还是怕的!
谁在总仙宫楼台之上?
谁又能在太平公主召集的聚会上,鸠占鹊巢的主持大局?
能够参加这次聚会的人,都可算是俊彦,没有谁是傻子。如此明显针对杨守文,而且还如此肆无忌惮,除了那九五之尊还能有谁?只是,谁都没有想到,杨守文竟然在最后那样狂傲的冲着总仙宫楼台大吼。是对谁吼?这大家都心知肚明。
“猖狂,此獠怎恁猖狂?”
一直都沉默寡言,好像睡着了似地武懿宗噌的一下蹦起来,大声吼道:“来人,把那狂徒抓起来,当千刀万剐。”
这家伙一整场都昏昏沉沉,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发飙,也使得所有人心里一惊。
不过,未等他话音落下,从总仙宫楼台上传来一个幽幽的声音,“什么时候,有人可以为朕做主了呢?”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伴随着武则天开口,总仙宫内的人,也就无法再像刚才那样,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武则天不肯现身,那最好就把她当作不存在。
可她现在既然开了口,谁还能无视她的存在?
武懿宗吓得激灵灵一个寒蝉,连忙匍匐在地,颤声道:“臣绝非是想要为圣人做主,实在是那杨守文太猖狂,简直就是目无君上。此等狂妄之人,就应该……”
“就应该什么?”
武则天的声音,幽幽响起。
武懿宗没有抬头,却可以感受到那一双冰冷的眸光在他身上扫过,令他顿时冷汗淋淋。
“哼,朕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做主?”
“臣该死。”
武懿宗只觉得后背都已经被汗水浸透。
武则天缓缓走到了窗栏后,脸上露出了和煦的笑容,沉声道:“继续,为何不继续呢?”
还要继续吗?
你这到底是想要怎样!
无数人在心里呐喊,猜不透武则天的心思。
已经闹成这个样子了,人家已经喊出了‘丈夫未可轻年少’的话语,你还想要怎样?
这一场聚会,已经演变成为了杨守文的独角戏。
相比武则天这时候也是骑虎难下,所以才让继续下去吧。
武则天却一脸淡然之色,只默默看着瑶台的窗口。
杨守文依旧站在窗栏后,低垂着头,两手扶着栏杆,身子在不停的打晃,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怕吗?
你既然这么说,其实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