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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郎,不要着急,这种天气变化,也非人力可以扭转。”
薛楚玉在狄光远身边低声劝慰,“你可是国老差遣,不但是代表着朝廷,更代表着国老。你这般焦躁,会让儿郎们也变得焦躁起来。不如冷静一下,想想对策。”
说着话,他朝杨守文看了一眼。
狄光远立刻明白了薛楚玉的意思:你可别让那杨青之小看了你!
杨守文披着雨披,显得非常从容。
他跟着马车,不疾不徐的行进,不时与阿布思吉达说笑几句,亦或者隔着车帘与杨氏谈笑风生。
不仅是杨守文冷静,甚至连赶车的杨茉莉,看上去都很从容。
他一边赶着车,一边从身上的皮兜里拿出各种小零食,嘴巴更吧唧吧唧动个不停。
狄光远顿时露出羞愧之色,忙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
自己跟随父亲多年,却始终练不成父亲那泰山压顶不现于色的养气功夫。只看杨守文这一家子人,就让他感到无地自容。一个才二十岁的小子就能有如此养气功夫,而自己已经年过四十,却比不得杨守文,这让他怎能不感到有些惭愧呢?
“玉郎君说的极是,倒是我有些急了。”
狄光远想了想,便催马上前,来到了杨守文身边。
“青之,看这天气,咱们今天怕是进不得神都。
不如这样,咱们今晚就夜宿香山寺,你看如何?明日一早,咱们就直接进入神都。”
香山寺?
杨守文想了想,点头笑道:“狄公不必询问我的意见,只管做主就是。
对了,我听说香山寺离龙门石窟不算太远,不晓得有没有机会,去欣赏龙门风景。”
龙门石窟,也是杨守文心中的一个痛。
后世他生活的年代,龙门石窟几乎被破坏殆尽,只剩下了一个名字。
狄光远笑道:“这次恐怕是来不及了,按照现在这速度,咱们能够在亥时前抵达香山寺就算是运气。这种天气,恐怕青之也看不到什么风景。不如等你在洛阳安顿下来后,再去龙门游玩。这个时候,也正是龙门景色最为优美的辰光呢。”
杨守文点点头,便不再提什么要求。
是啊,到了洛阳后有大把的时间,又何必急于一时?
……
狄光远派出了游骑,先行赶奔香山寺做准备。
这么多人,一下子到了香山寺,哪怕那香山寺曾经过武则天休整,规模扩大了很多,怕也有些麻烦。如果不提前告之寺庙,弄个不好,连房舍都不会准备妥当。
他安排好之后,便催促车马加快速度。
只不过,这泥泞的官路,实在是走不快。雨势虽然变得小了,可那淅淅沥沥的小雨,却更加讨厌。走不得太久,就又有两匹马踩到了泥坑之中,落得个趾骨断裂。
无奈之下,狄光远再次下令,命骑军下马步行。
这样走走停停,一直到离开了偃师地界,情况才开始好转,道路也变得畅通起来。
不过看看时间,却已将近酉时。
香山寺,位于洛阳城南二十里处的香山西坳,与龙门石窟隔河相望。
香山因盛产香葛而得名,香山寺更是这香山之上,极有代表性的标志性建筑……
它始建于北魏。
垂拱三年,天竺高僧地婆诃罗葬在此地,为了安置其金身,于是将佛寺进行重建。
天授元年,武则天在洛阳称帝。
梁王武三思奏请敕名‘香山寺’,并进行了重修和扩建。
后来,武则天曾游幸想山色,并在香山寺举办了龙门诗会,留下香山赋诗夺锦袍的佳话,更令那龙门诗会一举成为可以和长安曲江诗会相提并论的一大盛事。
当杨守文抵达香山寺的时候,已经快到亥时。
香山寺的住持法师带着寺中僧人在山门迎接,当他看到杨守文从马上下来的时候,不由得一愣,那略显枯瘦的脸上,却浮现出一抹淡淡笑意,高声喊道:“杨家大郎,可还记得昌平故人吗?”
第二百五十章佛门秘事(一)
杨守文此时正在马车旁边,搀扶杨氏下车。
一路颠簸,虽然马车的减震效果不错,却依旧让人感到疲惫。杨氏怀抱着一月从车上下来,正要和杨守文说话,却忽然听到有人喊杨守文,不由诧异扭头看去。
“咦?”
杨氏看清楚那老僧的模样,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呼。
而杨青奴已经露出了惊喜之色,好像一只欢快的小鸟般,就朝着老僧跑了过去。
“玄硕师父,还记得奴奴吗?”
住持法师脸上的笑意更浓,见杨青奴跑过来,便蹲下了身子。
“青奴,好久不见。”
玄硕师父?
杨守文不认得那老僧,或者说感觉有些眼熟,却记不起来对方的身份。
可是听杨青奴喊出老僧的法名之后,他立刻就知道这老僧是谁了!玄硕,那位传说中玄奘法师的师弟,曾经在昌平大弥勒寺住持过的僧人,也是教授杨青奴围棋的老师。昨日在路上,杨青奴还说起玄硕,更言不知道能不能在洛阳见到玄硕。
没想到……
“婶娘,那就是玄硕法师吗?”
“是啊!”
杨氏抱着一月,便示意杨守文搀扶他过去。
“法师,可还记得奴家?”
“杨娘子,风采依旧,贫僧怎不记得。”
玄硕法师说着,稽首向杨氏合十道:“一别经验,杨娘子却越发的光彩照人,可喜可贺。”
说完,玄硕法师便看向了杨守文。
“阿閦奴也越发的健朗了。”
咦,他居然知道我的佛名吗?
佛教有阿閦佛,是东方佛祖的象征。想当初杨守文浑浑噩噩,痴痴呆呆,杨大方为了保佑他早日康复,就让他在佛家里选了一位佛祖供奉,于是便有了阿閦奴的名字。这名字也就是东方佛祖坐下奴仆之意,据说能够得到佛祖保佑,长命百岁。
事实上,古人有这样的风俗。
让孩子拜在某位佛祖门下,以祈求平安。
杨守文连忙双手合十道:“弟子见过法师……昨日和奴奴说话,还提起法师名讳。没想到今天就与法师在这香山寺里重逢,莫不是冥冥中,与法师有莫大缘法吗?”
玄硕闻听,忍不住哈哈大笑。
“阿閦奴,你非是与贫僧有缘,而是与佛有缘。”
“阿弥陀佛。”
杨守文闻听,连忙念了一声佛号。
山门外正在指挥右监门卫士兵宿营的狄光远,看到眼前这一幕,也不禁感到惊讶。
“这杨青之,好大的缘法。”
“哦?”薛楚玉走上前,好奇看着不远处正和玄硕寒暄的杨守文,轻声问道:“狄公此话怎讲?”
“那位玄硕法师,是香山寺的住持。
去年圣人游幸香山寺,曾与法师论法,之后对他更是多有推崇,言法师佛法高明。
玄硕法师在洛阳名声不小,他不但佛法高明,更精通医术,为许多贵胄所称赞和推崇。没想到杨青之居然还与法师有缘法,倒是让我感到惊讶。有佛事护佑,他在洛阳便是遇到麻烦,也不会有什么威胁。那法师,可是一个能上达天听的人物。”
薛楚玉闻听,眼睛不由得眯成了一条缝。
他发现,这杨守文的背后,似乎隐藏着一股巨大的力量,但是却没有人看出端倪。
有趣,真真是有趣!
就在这时,樊氏带着薛嵩从马车上下来,看到远处杨守文和玄奘法师谈笑风生,也不禁感到奇怪。她走上前,轻声问道:“玉郎,和杨青之说话的僧人是什么人?”
薛楚玉则嘴角微微一翘,轻声道:“此香山寺住持法师,咱们也过去拜见一番吧。”
……
子时,洛阳下起靡靡细雨。
香山寺笼罩在了雨霾之中,在夜色中变得朦朦胧胧,给人一种模糊不清的神秘感受。
右监门卫没有驻扎西坳,而是在西坳外宿营。
香山寺在迎入了杨守文一行人后,便关闭了山门,随后又熄灭了寺中的灯火。
狄光远和薛楚玉一家,已经回禅房休息。杨氏在陪着玄硕聊了一会儿往事后,也顶不住了,带着杨青奴和一月离开。在香山寺的禅堂中,只剩下杨守文和玄硕两人。
“真想不到啊!”
玄硕看着杨守文,突然发出一声感慨,“我之前听人说起你的名字,还有些怀疑,会不会是同名同姓之人。可没想到,那杨守文居然就是当年昌平所遇的痴儿。”
杨守文品了一口咸涩的茶水,慢慢体会茶水中的滋味。
禅茶一味,在士大夫和民间,茶叶还是一种药用之物,但是在佛门之中,却是日常所用之物。玄硕也是走南闯北的人,自然也喜欢食用茶水,只是那饮茶的方法……
茶里面增添了很多佐料,感觉好像做菜一样,滋味非常怪异。
杨守文只吃了一口,就有些吃不下去了。
他把茶碗放下,轻声问道:“小子曾听人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