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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杨守文不愿意娶李裹儿是因为他固有的观念,那么杨承烈的原因则相对而言自私一些。若杨守文娶了李裹儿的话,只怕他这辈子,都无法再重归杨氏。
杨家作为关中的老牌世家,血统观念同样是根深蒂固。
他们不会允许一个娶了带有胡人血统的女人的杨家子弟存在。
杨承烈现在不是杨家子,那什么都好说。可若他想要重归杨氏,那杨守文就不能娶李裹儿,亦或者杨承烈不能认杨守文,断绝父子关系才可以。后一条,杨承烈不可能同意。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把那门婚事给毁了,也落得个清清白白。
这一夜,杨承烈也睡得很香甜。
第二天一早,杨守文就起床了。
他现在腿不方便,所以只能拄着拐杖在庭院中活动。
天气不错,阳光明媚,照耀的环翠峪满山的桃杏,更显生动。由于今天酒坊要开窖池,所以杨守文也跑过去看热闹。酒坊已经建造的差不多了,伴随着窖池的营造完毕,就可以开始大规模的酿造酒水。为此,宋氏已经提前做好了全部准备。
“兕子,那汜水春要不要开始提纯蒸馏呢?”
宋氏站在杨守文的身边,轻声问道。
“基本上市面上的汜水春新酒已经被我全部收购,你廿九叔从中也出了不少力气。
如果现在开始着手准备,预计到八月份,可以有三万坛清平调出来。到那时候,鹿未玖的新酒也差不多可以酿成,正好可以接上去。这样,就能够保证明年的供应。”
三万坛清平调,听上去似乎很多,其实不然。
这清平调的度数远高于这时代的酒水,所以每一坛不过两斤容量。
三万坛清平调实际上也就是六万斤酒,听上去有点吓人,可实际上真算不得太多。
这可是大唐独一份的白酒,是真正的白酒。
如果能够推广出去的话,销量必然惊人。当然了,这利润同样会非常的惊人……
唐人的就,分为清酒和浊酒。
其中这浊酒,也被称之为白酒,或者绿蚁酒,是唐代民间最为流行的一种酒水。
李白斗酒诗百篇,说的就是这种酒。
它的度数,也就是十度左右,甚至比后世的啤酒度数还低。
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
说的就是这种酒液呈浅绿色,且浑浊不清,上面漂浮着细白的,如同蚂蚁一样的漂浮物。
口感,略有酸败的味道。
杨守文一直觉得李白是个酒量惊人的诗人。但到了这个时代才明白,他其实是一个肚量惊人的诗人。只是不知道,日后若李白喝到清平调这种酒,一斗过后,可还能赋诗百篇?一想到李白杜甫发酒疯,杨守文就忍不住发出一阵‘嘿嘿’笑声。
“兕子,你笑什么?”
宋氏疑惑的看着杨守文,感觉他的笑声里,怎么就透着那么一丝无良之气。
“没什么,没什么!”
杨守文强忍着笑,摆摆手道:“阿娘,这边的事情就交给你了,还请你多多费心。”
“这孩子说的甚话,这不都是为了这个家嘛,何来费心之说?”
“对了,算算日子,龙门薛家的人也该到了。
到时候如果我不在这边,阿娘便和他们谈就是。但这件事,千万不要让老爹参与。他那脾气,人家两句好话说不得就把他绕蒙了,到时候别没赚到钱,反而赔个精光。”
这年月,人们可是不会把钱挂在嘴边。
可能除了那些胡人之外,也就是商人才会如此。
不过杨守文倒是没有这么多的计较,清平调不仅仅是关系到自己的家业,更关系到日后能否找回幼娘。所以,这牌子非但不能败,而且要持久,更要人尽皆知才行。
嗯,铜臭气就铜臭气吧。
说出这种话的人,一定不知道什么叫做‘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
一天的时光,就这样悄然中逝去。
狄光远带着右监门卫的兵马,于黄昏时抵达荥阳县城。
荥州刺史就留在荥阳,率领荥阳吏员前来迎接。这里面,又少不得迎来送往的应酬。
狄光远已年过四旬,长相颇有些与狄仁杰相似。
特别是颌下那一部美髯,几乎与狄仁杰年轻时一模一样。同样的,狄仁杰也是狄光远的偶像。为了更好的保护这部美髯,他还学着狄仁杰一样,佩戴了一个须袋。
这天晚上,他没有立刻去找杨家父子。
已经有很多年,狄光远未曾独自领事。
自从狄仁杰再次入阁,狄光远就留在狄仁杰的身边负责照顾。在大多数时候,他都是跟随在狄仁杰的身边,充当着狄仁杰的影子。嘴巴上说不在意,可心里面还是有些羡慕,羡慕自家兄长,也就是狄光嗣能够官运亨通,如今已官至淄州刺史。
此外,狄光远还有个兄弟,也就是狄仁杰的小儿子,名叫狄光昭。
他比狄光远小八岁,也做到了魏州司功参军。据说如今在魏州,也是春风得意的紧。
三兄弟中,唯有狄光远没有出仕。
但是在内心中,他未尝不羡慕那种威风八面,一呼百应的景象。
只不过,狄光远清楚,照顾好父亲,狄家就会一帆风顺。一旦狄仁杰不在,狄家也将随之衰落。
为此,付出再多也是值得的。
第二百三十八章上神都(二)
是夜,狄光远没有住在官驿里,而是住在了郑怀杰家中。
郑怀杰早年间,曾经和狄仁杰有过一段同僚之谊。当时狄仁杰比郑怀杰年纪大,官位却比郑怀杰低。出身于门阀贵胄之家的郑怀杰,却没有因此而表现出骄横,反而与狄仁杰倾心结交。后来狄仁杰得罪了上官,也是郑怀杰尽力为他开脱。
只是后来,狄仁杰官运亨通。
而郑怀杰却早早离开了官场,在家中悉心培养下一代。
“小侄离开洛阳的时候,家父曾一再叮嘱我,见到郑公需行子侄之礼。
他一直想来探望郑公,可惜却没有机会。不怕郑公见笑,父亲说他在洛阳时事务繁多,离开洛阳时,却总是灰溜溜不敢前来,害怕给郑公惹来麻烦,所以请郑公海涵。”
郑怀杰闻听,忍不住哈哈大笑。
“怀英还能记得我,我已经很开心了。
当年,我们同在莱州就职的时候,因为名字里都有个‘杰’,所以被很多人称之为双杰。只是后来,怀英的才情远胜于我,如今已为国老,得圣人其中,而我却变成了一个老朽……说来,应该是我惭愧,每次去洛阳,都不好意思见怀英。”
狄光远闻听,也笑了。
两人聊了一会儿事情,狄光远突然话锋一转,轻声道:“家父还有一件事情,要我代为请教郑公。”
“请说。”
“小侄此次前来荥阳,目的想必郑公已经知晓。
家父让我问郑公,那杨家子果然才情出众?那些诗文,果然是出自于他之手笔吗?”
郑怀杰微微一笑,轻声道:“若非他的手笔,谁又愿为他捉笔?
二郎可能不知道,杨承烈早年是杨氏子弟,可后来却被杨氏逐出。至于原因,我没有问过,但想必瞒不过怀英。他父子在昌平十余载,我们一直不知道他们的下落。直到三年前,就是李尽忠作乱那年……杨承烈参与了坚守昌平的战事,也见识到了大战的残酷,故而便生了让兕子离开昌平的想法,这才派人联系了郑灵芝。
不过那时候,杨兕子还是个痴汉,杨承烈只希望杨兕子能够平安的渡过一生……”
“有这种事?”
狄光远不禁奇道:“那他现在……”
“说起来你不相信,去年兕子在山上玩耍,大约是七月末吧。
遭一道雷电劈中,之后却一下子清醒过来,更展现出了非凡的天赋。后来他自己说,之所以十五年痴傻,并非真的痴傻,而是我家三娘在冥中传授。你可相信,他绝没有见过三娘,却能说出三娘的衣着喜好,以及三娘最喜欢读的书籍。”
这种事,太过离奇。
哪怕狄光远听过,可是再听仍旧觉得不可思议。
“郑三娘子的才情,我早就听说过。
可惜那时候我没有见过郑三娘子,一直感觉到遗憾。要如此说来,杨兕子的才情倒是有些可以理解。”
“说来不怕你笑话,三娘生前最好想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
说着话,郑怀杰起身,走到门口和一个仆从吩咐了两句,那仆从立刻匆匆离去。
过了一会儿,他又来到客厅,手里捧着一篇文章。
“这是我家二郎昨夜去拜会杨家父子,从杨兕子书房里拿来的文章。
呵呵,其实也不关我家二郎的事情。是我那孙儿,最敬佩杨兕子,也喜欢临摹杨兕子的字。他昨日在杨兕子书房里翻到了这篇文章,于是就拿回来临摹了一整日。
我也是在偶然间看到,见文章里的内容,也就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