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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敌他晚来疯急-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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赃诬陷的。
  也就是说,这事最初并非诸侯王与朝廷的矛盾,而是卫国的内乱。
  长公主闻讯召集群臣议事,问该如何处置此事。
  朝中因此分成了两派。一派表示,此事起因虽为卫国内乱,但卫王治国不当,难辞其咎,当往严了办,削王为侯,以示君威。
  另一派则表示,当今天下,众诸侯看似各居其所,实则牵一发而全身动,一人削爵,旁则难免生出唇亡齿寒之感。皇帝尚幼,初初继位,不该如此大展锋芒,不如只惩处罪魁祸首,而赦免卫王及卫国上下,彰显圣上仁慈之心。
  这样的争论持续了整整两天,最终长公主一锤定音,取折中之法,保留卫王爵位,条件是,须由卫国往北让出一线封地,归入中央,以表惩戒之意。
  不少朝臣都称赞薛璎行事中正,但只有魏尝知道,这一步棋,比多数人想象得更加漂亮。
  很显然,真凶跟卫国毫无关联,卫王不过是只可怜的替罪羊。而薛璎明知这点,却偏不与真凶正面交锋,反是将计就计,让卫王也找一只替罪羊来,助其自保,更助其除掉盘踞身边多年的隐患势力。
  这一举动,不单维护皇权,更笼络卫王,得朝臣人心。最关键的,她以“恩赦”姿态做了件上位者轻易不敢为的事:削减诸侯封地。——地少了,卫人却还要感激朝廷宽厚仁慈。
  而跟这许多益处相比,捉拿真凶,早已变得不那么重要。
  这样的薛璎,够聪慧果敢,却也够心狠手辣,与他记忆中的那个她,几乎判若两人。
  及笄大典前夜,魏尝躺在榻上,想着旧事辗转反侧,半梦半醒间听见外头一阵嘈杂。他霎时清醒过来,披衣起身,逮了个仆役问发生了什么。
  仆役战战兢兢,往天上一指:“魏公子,天有异象!”
  魏尝顺他所指望去,只见弯钩银月近旁现出一点耀眼的白,与月同辉,熠熠生光。
  见他似乎傻住,仆役解释:“月挟太白,乃大凶之兆!”
  魏尝猛一扭头就往偏院外大步走出,一眼看见林有刀,喊住他道:“带我入宫见长公主。”
  林有刀正准备往宫里去,却不知他又犯了什么病,不耐道:“魏公子就别在这节骨眼添乱了,我忙着呢!”
  魏尝长眉一敛,伸手揪住他衣领,直接将他整个人拎了起来,沉声道:“你带不带?”
  作者有话要说:  薛璎莹莹贝齿在夕阳下微微一晃:佳洁士3D炫白双效牙膏,用过的女孩都说好。


第16章 
  林有刀块头虽不大,但也不算瘦弱,双脚离地一瞬惊得眼珠都差点掉,憋红了脸道:“不带!你松手!”
  魏尝右手一松搁下他,左手却顺势一把抽出他腰间长剑,掌心一翻便将刀锋抵在了他喉咙口:“带不带?”
  林有刀怒极反笑,低头看一眼颈侧的剑,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天生异象,你就是那个威胁我大陈正统的凶煞,我宁死也不可能放你入宫!”说罢还梗着脖子往剑上凑了一截。
  “我凶煞你个芝麻开花!”
  魏尝摁紧剑柄,往后撤了点,免他真血溅当场,切齿道:“你听好了,上一次月挟太白的天象,生于你大陈先帝成年冠礼前夕,前朝皇室连夜卜筮,龟卦示‘诸侯将相谋不轨’,天子忧心忡忡,日夜惊惧,后果真一步步为陈高祖所代。所以你大陈上下对此异象极其看重,必将如前朝一般连夜问卦。”
  林有刀被剑锋抵得脑内一滩浆糊,也不记得疑问他怎知这些,模模糊糊听他继续道:“如今长公主及笄在即,问卦一事,很可能遭有心人大作文章。现下你朝中太常是何人,其下负责卜筮的属官太卜可是长公主心腹?”
  “你是说……”林有刀清醒过来,“太卜可能经人授意,从中作假,恶意中伤长公主?”
  魏尝一脸“跟你说话好累”的表情,然后道:“现在,可以带我去见她了吗?”
  因他声称有非常重要的话提醒薛璎,林有刀将信将疑之下,到底叫他换上羽林卫的赤色甲衣,捎了他与几队人一道驰马出府。
  林有刀原本打算入宫,是因统领羽林卫的傅洗尘养伤在府,他担心皇宫有变,所以预备领一批精锐待命于宫门附近,以备万一,但如今添了个魏尝,就意味着必须得见薛璎一面。
  他这头正思量该如何在不惊动旁人的情形下,将人和话带到,魏尝已经一边扬鞭一边朝他丢来一截衣袖。
  似乎是他方才换衣裳时顺手撕的,上头歪七扭八四个大字。
  见林有刀一副风中凌乱的模样,魏尝解释:“别看了,你也不懂,想办法递给长公主吧。”
  *
  亥时正,未央宫前殿灯火通明,圣上亲临,重臣齐聚,掌天文历法的太史令立于旁侧,正中太卜见长公主迟迟不至,请示皇帝是否先行卜筮。
  皇帝冯晔打了个哈欠,点头道:“长乐宫路远,皇姐许是耽搁了,姜太卜先作筮吧。”
  姜斯称“是”,净手后,从五十根蓍草里抽出一根摆在台上,再将剩余的一左一右二分,继而取右中一根夹于指间。
  人人神情肃穆,屏息以待,半柱香后策成,冯晔探身前看,问:“姜太卜,如何?”
  姜斯面露犹豫,沉默一晌道:“回禀陛下,此既非凶策,亦非吉策,而乃凶中藏吉之策。”
  月挟太白,自古无一吉辞,能有个凶中藏吉的筮策也算不错。群臣略松一口气,又听皇帝道:“那就请姜太卜继续作卜吧。”
  卜筮一事,先筮后卜,筮定吉凶,卜看具象。姜斯颔一颔首,当众人面,攥起刻刀往一面龟板上篆刻下求问之事,而后引烛火往上头灼烧。
  火苗窜动,片刻后,龟板慢慢裂出纵横交错的纹路来,由细变粗,由少至多。
  众人紧盯龟板,姜斯离得最近,一双眼越瞪越大,急禀道:“月主西宫,女子乱国之象!”
  四面沉不大住气的几名年轻倒吸一口凉气。
  西宫便是皇帝所在的未央宫,太白为君,月主西宫则意味为臣者篡权,再添一条女子乱国,如此指向已然相当明晰,答案呼之欲出。
  众人心内,无不记起前些天,长公主在这前殿之上,替圣上行使大权,削减卫国封地一事。
  冯晔皱皱眉:“还有呢?”
  姜斯定睛再看,继续道:“谶曰:君非君,臣非臣,始艰危,终克定!颂曰:黑兔走入青龙穴,欲尽不尽不可说,唯有外边根树上,一十年中子孙结!”
  这就是说,虽今女子乱国,君臣颠倒,却已有英杰横空出世,并终于十年之内大定天下,还大陈以君圣臣贤,政清人和的气象。
  群臣听罢面面相觑。女子乱国一象可说心照不宣,英杰出世却是指谁,可在这庙堂之上?
  一片死寂般的沉默里,一名老臣出列上前,朝皇帝叩拜下去:“卦象已显,请陛下早作决断,扼危难于萌芽之前!”
  “胡闹!”冯晔手一扬,面露愠色,“就凭几句扑朔迷离的卦辞,你想叫朕决断什么?”
  “陛下,这月挟太白之象绝不可……”
  “可什么?朕渴了,李福,给朕斟水!”冯晔气得面颊通红,差使完身边宦侍,继续说,“朕与你说,皇姐不在,这卦象不作数,等她来了,再卜一次!”
  这下一旁另一名臣子也听不下去了,出列道:“卜筮问天,岂可儿戏?陛下万莫慎重!”
  紧接着,又有几人上前相劝。
  冯晔懒得再与他们东拉西扯,不耐道:“李福,你去瞧瞧,皇姐到哪了。”
  李福“哎”一声,刚欲转头,忽见一名宦侍急急从天阶奔上大殿,顾不得纱帽歪斜,有损仪礼,迈过门槛就道:“陛下,长公主出事了!”
  冯晔大惊,蓦然起身,底下群臣心里一凛,跟着哗啦啦跪下去。
  “皇姐怎么了?”他问。
  仲春二月,宦侍满头的汗来不及擦,答道:“方才长公主奉陛下之命赴未央宫参与卜筮,半道却无故晕厥,长乐宫的太医……”
  “眼下怎样?”冯晔打断他,直接问结果。
  “现已醒转,但长公主虚弱万分,下地不能。太医称其突发急症,却不辨缘由,着实古怪,看那症状,倒疑像中了巫蛊之邪!”
  “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将这邪门歪道动到皇姐头上去?”冯晔当即咬牙,指着底下方才说话的几名臣子道,“莫不是这些个逼朕决断的?”
  几名臣子惶恐伏倒,齐齐抖如筛糠,大喊冤枉。
  冯晔冷笑一声:“你们倒还有喊冤的嘴皮,方才朕的皇姐遭人信口污蔑,可曾有机会辩驳一句?”说罢甩袖就走,与李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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