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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心方[上]-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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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即,她立起身,快步走出长廊,将几乎脱力倒下的少年搀扶住,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医芜忍不住打量那名现在静静跽坐的少年,他衣衫褴褛,半身泥污,身上一言难尽的气味隔着半个院落都能嗅到。
  他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解忧能够瞬间放下高雅的姿态去接纳一个伤者,但那瞬息之间,连容人思考的时间都没有,他想无人能够有时间去作态。
  “医芜。”解忧又唤了他一声,人却已经俯身下去,挽着手中沾了净水的巾帕,为几个伤势较浅的流民擦拭身体。
  医芜蹙着眉头,这些流民不知已经在泥涂中奔波了多少日,瓯越气候湿热蒸郁,因瘴气而病死的人不计其数,就算这些侥幸活下来的,也多感染了湿热之疾——几乎是几大病症中最肮脏的一种。
  他努力说服自己无视那些肢体溃烂、体味难闻的流民,跟随解忧一道蹲下,抖着手为伤者清理。
  “医芜可归矣,忧与兄可自处。”解忧偏头向他淡淡一笑,声音温和,毫无讥讽之意。
  医芜虽则很想离开,但这样回去,定会被医喜怪罪,只好硬着头皮留下。
  他从未处理过这样的患者,除了清理伤口外,竟是什么也处理不了,讪讪立在一旁。
  “阿忧。”医沉接过她手中的巾帕,看向阶下跽坐不动的少年,“卿往视之。”
  解忧霎了霎眼,乖巧地颔首答应,“然。”
  那少年听到自己被人提起,顺着的眼眸缓缓抬起,他一双眼黑白分明,如蕴含着清水,其中藏着极重的敌意和戒备,受惊的小兽一般。
  解忧在他面前一尺处停步,低敛下眸子,目光在少年身前那昏迷不醒的人身上扫过,“忧可诊治乎?”
  少年犹豫了一下,见她年纪甚幼,还没自己年长,戒心略略放下,点了点头,“可。”
  声音温润,极明晰的楚语,虽然只有一个字,但语气中与他落魄的形象不符的气势流溢而出。
  “声如鹤唳,跽坐端端,少年非凡夫也。”解忧随口评价了一句,毫不犹豫地在他身侧跪坐而下,指间拈着一柄锋利的小匕,轻轻割开伤者身上被泥污浸透、干涸硬结的衣物。
  少年看着解忧从容不迫的动作,晦暗的眸子慢慢点亮,忽然转向解忧,覆手交叠,向她一揖至地,“卫矛伤重,乞医相救。”
  “我知。”解忧剥开衣物,早已发觉伤者不仅右臂伤口化脓严重,左肩上更有一道尚未结痂的新伤,血色略发暗,若不是此人身体强健,只怕早就没命了,“既为医者,自当以救人为务。”
  景玄和景兕走进怀沙院时,正看到解忧微微俯身,掌中小匕翩飞,毫不迟疑地循着肌理破开,用砭石顺着手臂轻刮,压出脓液。
  景兕不禁掩鼻,停步不走,景玄则面不改色地上前,低眸看着解忧,“医忧。”
  “冢子少待。”解忧手中不得空,只飞快地抬眸瞥他一眼,淡淡的笑容噙在唇角,眉却锁着。
  “伤势何如?”景玄草草打量了昏迷的伤者,随即看向一旁神色淡漠的少年,“抬头。”
  少年似若未闻,目光定定落在伤者身上。
  “危。”解忧剖开素布,双手一分,银牙轻咬住一端,另一端缠在纤细的指间,绕过那人的手臂,一圈一圈松松缚住,这才起身叹息,“伤势沉重,若非其人心性坚忍,体质素强,早已殒命。”
  少年闻言眸子一闪,蒙上了淡淡雾气,咬咬全无血色的唇,但一句话没说。
  景玄将少年的神色收入眼中,敛眉看了看伤者,向解忧一揖,“请忧尽力。”
  “冢子信忧?”解忧袖手,眉轻轻一挑,淡笑始终噙在唇边,似乎与她真实的情绪无关。
  “信。”景玄注目于她,他始终相信面前的少年医者即是当年的解忧,她那般稚龄尚能医治好蛇毒,如今几经磨砺,救活一个伤者,应当不成问题?
  解忧望向他,一双眸子略显空洞,什么情绪都没有,只公事公办的语气:“乞冢子遣仆役备净水与硫磺,共蒸煮。”眸子扫了一下院中的人,“教其人入热汤中沐浴,一日三数。”
  “可。”景玄方欲走,见她似还有话想说,停步看向她。
  “此人伤势沉重,留于怀沙院之中。”解忧顿了一下,“少年亦留于忧之侧。”
  ps:然而还是晚了点。。。下巴淋巴结似乎肿了,大概昨天熬夜太累惹QAQ

第六十九章 根生百部
更新时间2015…12…4 20:07:19  字数:2011

 山中暮色苍然,如泼散的墨点一般自天边铺开。
  怀沙院也重归宁静,昏黄的灯光亮起,长廊一半浸在夜色之中,一半笼着橘黄色的光芒。
  半明半暗之中,一名纤瘦的少年默然立在阶下,彷如枯竹模样。
  竹门缓缓移开,屋内的光芒随着两道白影浮动,一直晕入廊下。
  少年看到白日里为同伴清理伤口的医忧手中执灯,正侧着身子与身旁的人说话。
  她一身白衣纤尘不染,厚重的玄边勾勒出她纤细的身形,就像静静停歇的野鹤。
  “是你。”解忧意识到有人在打量自己,转过眸子,看着树下强自镇定的少年轻轻一笑,“尚未安寝?”
  少年点头,迈着迟疑的步子上前,“卫矛伤势何如?”
  他不怵解忧,却对医沉怀着极强的戒心,他可以隐约感受到,这个面目平凡的医者身上隐藏着与自己相似的秘密。
  “危矣。”解忧敛眉,淡淡相劝,“死生乃天命,哀悲徒劳。”
  敛眸又打量了面前的少年一眼,他方才沐浴过,换去了身上褴褛泥污的衣衫,一身干净粗麻衣服,宽大裁剪的衣衫仿佛挂在他瘦如枯柴的身体上一般。
  少年生得面目清秀,肤色微微晒黑,未漂过的麻布颜色,除了太过瘦弱以外,唯有头发交错盘结,在肩头打了不少结,使他看起来显得莫名邋遢。
  解忧模糊地笑了笑,这少年似乎不会照顾自己。
  “兄……”解忧回眸,想说的话都隐在了眸中,见医沉点头,笑着携起那少年的手,“随忧来。”
  少年感到她手心的暖意,愣怔了一下,有些踉跄地随她穿过院落,步入对侧廊下。
  解忧放脱了他的手,褪去丝履,匆匆反身进屋。
  医沉一直目送她进屋,唇角笑意收去,转眸看着有些无措的少年,温润的声音响起,“剑卫伤重,需静养,不得见日光,亦不得为人所扰。院中诸多屋舍空置,少年自可居于此处。”
  少年点头,一句话都不说。
  山玉兰清淡的芳香在夜幕中越发清晰,水晕一般弥漫,染上廊中之人的衣衫。
  等了片刻,解忧细碎的脚步声传入廊中,接着她娇小的身影探出门户,一手携着一柄小巧的骨篦,另一只手腕上挽着一段狭长的发带。
  少年不解地看着她。
  解忧偏了头,示意少年坐下,自己在他身后跪坐而下,身子直起,骨篦握在掌中。
  “且慢。”少年这回明白了她的用意,急急侧过身避开她,黑白分明的大眼隐隐闪动,似是有苦难言。
  “无妨。”解忧摇头,“转徙山野,沾染虱蚤在所难免。”
  别说逃难的流民,便是普通的农人,沾染一些寄生虫亦是难免,她若是不知少年染有头虱,何必取出齿痕细密的骨篦?
  少年垂眸,声音微颤,带着卑微的意思,“恐医沾染耳。”
  “无妨。”解忧仍是笑,她身上佩着驱虫的药物,自然不会担心这些。
  少年犹豫了一会儿,仍是坐回身子,脊背绷直,如芒在背。
  他紧张的样子将解忧逗笑,掌心轻轻摩挲着骨篦,待他放松些许,拉起一绺发丝,缓缓梳篦。
  山玉兰的淡香之中,少年似乎嗅到一缕淡雅的兰草之息,随着身后之人的动作,在身边荡漾开。
  医沉早已进入屋内,将景玄送来的断简拼补整理。
  解忧花了足足半个时辰才篦完少年杂乱如蓬草的头发,用发带在他肩头轻轻缚了,偏头轻笑,“夜已深矣。”
  不待他回答,解忧缓缓起身,转身欲走。
  少年望着她纤弱的背影,几不可闻地出声,“两位共宿一室?”
  “……何意也?”解忧回眸,鬓边一缕散落的发丝在颊边遮出月牙状的阴影,将她眼中惊讶的神色掩盖住。
  “无事。”少年摇头。
  他不敢确定,只是隐约觉得这医者是女子,她轻盈的步履,她手下柔和的力道,还有她身上好闻的兰泽香气。
  但若真是女子,会有那么镇定的神色,会有那么高超的医术么?像她那么洁净高雅的女子,又怎会对自己这般污秽的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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