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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心方[上]-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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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兕,上古瑞兽之名,能以此为名是幸运之事,看来这少年乃是嫡脉。
  男子及冠取字,女子许嫁有字,这少年并未提起字何,说明他年纪尚幼。
  候多时,则说明两人要来的消息,他们早已知晓——从景兕真诚的目光看来,这并非简单一句客套话。
  “有劳。”这回是解忧还了礼,声音微微沉着,很温润,听来彷如温泉水。
  景兕忍不住回头看了她一眼,正欲回眸,恰恰扫到她身后那娇怯怯的楚蘅,正满目痴迷望着那个白衣玄袂的少年医者。
  虽则气度不凡,眉目也颇为硬朗,但这少年医者身体生得过于柔弱,并不值得女子迷恋,景兕十分不解。
  顺着隐蔽于草丛中的石阶而上,医沉和解忧是走惯山路的,有了石阶更是行路便利。
  唯有楚蘅一路劳累,累得低喘细细,大有不胜之态。
  解忧停了下来,“乞缓须臾。”
  景兕再次回头看她,这少年白衣玄袂,身后还背着一个暗青色的包袱,长三尺,一肩宽,约莫是琴。
  “医忧弱质如此,不胜背负耶?”
  “然。”解忧坦然应了。
  景兕愣了一下,面上讥讽的笑容顿收,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少年竟然毫不生气,好生宽大的气度。
  但解忧的下一句话让他立时改了看法。
  解忧勾起淡淡的唇,一双眸子似笑非笑,“‘兕在舜葬东,湘水南。其状如牛,苍黑,一角。’岂非兕子耶?穷山恶水,其上多犀兕虎熊之类,古人诚不欺我。”
  书中说“兕在帝舜葬地的东面,在湘水的南岸,兕的形状像一般的牛,通身是青黑色,长着一只角。”恐怕就是你了吧?险恶的地方,多有犀兕虎熊一类的猛兽,古人果然没有欺骗我。
  医沉面无表情,解忧这一张嘴从不饶人,但凡见着她看不顺眼的,挖苦的话她能三日之内不重样——不过景兕是自己撞刀口上来了,算他自己没眼色,怪不得解忧。
  楚蘅瞪大了眼,眼波盈盈,眼眶微红,诧异得都忘了保持贵女的矜持之态。
  这十余日与解忧相处,楚蘅对她的印象只是温和体贴,博学多才,比起沉默寡言的医沉来说,风趣不啻百倍,她又从不知解忧乃是女子,一颗心悄悄缠在她身上,再难解开。
  虽然解忧今日的挖苦之言令她对这少年大为吃惊,但看到心上人言辞犀利,占了上风,似乎比他一味温和忍让更让少女心动。
  唯有景兕面色红了又白,白了又红,被明快的栀子色袍服一映,霎时好看。
  他方才还以为这少年医者柔弱不堪,不想她一句话似褒实贬,将他狠狠地损了一通,还让人无从反驳。
  真是好口才。
  “阿兕!”山道上响起清越的一声呼喊,是个青年的声音,音色不亮,但也不沉闷,带着天成的逼人气势。
  景兕抖了一抖,冲着解忧挤眉弄眼,然后吐吐舌头,“今误矣,兄定责骂。”
  解忧再度不厚道地笑了笑,继续挖苦,“兕子将及冠,尚畏兄长如畏虎也?”
  “哼。”景兕低低冷哼,但毕竟不敢出言。
  说话之人很快步下石阶。
  一身黑地暗红菱纹锦的曲裾深衣,高冠束发,楚服将他颀长的身形衬得极有风骨,腰间佩着长剑,另一旁则悬挂一枚琥珀色的玉玦,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他眉目线条很硬朗,应是二十岁出头不多,看起来年纪却偏大,不过也无老态,只是面色肃然,混无青年人的活泼。
  好像火,熊熊烈烈,但一点不令人暖和,反而令人胆寒,想要远离。
  楚蘅就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她却忘了身后乃是层层堆叠的石阶,一时踩空,只觉手臂一紧,却是解忧回身拉了她一把。
  

第六十二章 何草不黄
更新时间2015…11…27 20:02:21  字数:2016

 那做兄长的眸色陡然一亮,直直看向解忧。
  方才这少年医者分明立在少女身前,应当看不到身后情形,竟然敏锐到及时回身拉住她,真是不简单。
  解忧安抚了一下惊慌的楚蘅,回身笑了一下,目光落在面前青年腰间的玉玦上,手平平推出,“在下医忧,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一头乌发垂落肩头,白衣边沿又是玄色缀边,就如仙鹤收起尾羽时的那一点黑色毛羽一般,而且,人也如野鹤一般仙风道骨。
  青年注目于她,似乎从记忆深处揪出了什么,与面前的影子直要重合到一起。
  薄唇轻启,吐出四个字,“景玄,字渊。”
  解忧眸子动了一下,其中神采阴晴不定。
  医沉与她相处多时,很少察觉到她有这般心绪动荡之时,侧头打量了她一下。
  她的脸上覆着易容,并不能看清面色,但临近唇的地方已被咬得惨白,这很明显——这丫头失态了。
  但仅仅一瞬之间,解忧又恢复了笑意,柔和温润的声音轻轻吟诵,带着微哑,“何草不黄?何日不行?何人不将?经营四方。”
  天下哪有草不会枯黄?谁的日子能不奔忙?谁能免除征伐,而不劳碌奔走四方?
  “何草不玄?何人不矜?哀我征夫,独为匪民。”
  哪有枯草不腐烂发黑,哪有人不危困可怜?可悲我们这些出征的人,独独不被人当作人看待。
  “匪兕匪虎,率彼旷野。哀我征夫,朝夕不暇。”
  既非兕牛、又非猛虎,却穿行旷野,不能停步。可悲我们这些出征的人,白天黑夜不能停歇。
  “有芃者狐,率彼幽草。有栈之车,行彼周道。”
  野狐狸的毛皮蓬松,往来出没幽深草丛。而高官却坐着高大的车,驰行在大路之中。
  《何草不黄》一篇出于《诗经·小雅》中的《鱼藻之什》一篇,被评为“诗境至此,穷仄极矣”,既可哀恸亡国,又可悲叹个人不幸。
  孔子当初游历各国,被困于蔡地,连食物都断了,便曾感慨“诗云‘匪兕匪虎,率彼旷野’。吾道非邪?吾何为于此?”
  “不是犀牛也不是老虎,却在旷野中行走”,我的学说难道有什么舛错,否则何以至此?
  这诗现在念出来,不仅恰恰含了景玄与景兕之名,又戳中他们的亡国之痛,又点明他们如今的处境,竟是不能再贴切。
  而且,“国风”是民歌,村妪野叟也省得唱两句,算不得稀奇,但小雅以上是关于王事的歌谣,一般唯有士子才晓得,连楚蘅这样的贵女都未必读过。
  看来这个年轻的医者,乃是士子从医,地位与普通的医,根本不是一个档次。
  景兕有些后悔了,才刚下山等候时,兄长便交代他,墨家之中或恐藏着不少高人志士,态度须得谦恭,他却因这医忧年少,轻轻易易地得罪了他,少不得被兄长怪罪了。
  楚蘅听懂了大半意思,又听得她语声哀戚,竟是怔怔地滚下满脸泪珠。
  “……楚蘅,勿泣。”解忧回眸安抚,暗自叹息,这姑娘也太娇气了些,怎么这就哭起来了呢?
  “喏。”楚蘅低低应了一句,仍在抽噎不休。
  山道上很静,除了她的哭泣声,只有不时的鸟鸣和风吹过山林的飒飒声。
  景玄头一个说话,虽然声音不大,但字字质问,带着逼人的气势,“阿兕,为何羁于此?”
  景兕悄悄吐了吐舌头,垂首唯唯,并不回答。
  “罢,罢,罢。”景玄似乎也知道他不会回答,直入鬓角的眉轻轻一蹙,眸子眯起,转身踏上石阶。
  山风将他后半截话送来:“上山,斜堂。”
  景兕看着兄长的背影彻底消失在林木扶疏处,才长长舒了口气,“兄长正如猛虎也。”
  他怕他这兄长,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了,说出来也没那么丢人。
  但他依稀记得,在数年之前,他这兄长还不是这般凶狠肃然的模样。
  虽然景玄作为族中嫡长子,担着重任,但性子也是温文尔雅的,文学上师从叔父景差,造诣不浅。
  只是自从那年寿春被破,他们的父亲及一众族老在战乱中不知下落,疑似殉国而亡之后,他那温文的兄长,性子彻底变了。
  辞赋雅乐,再不见他感兴趣,只一心一意练剑,分明是一介文弱士子,硬是被他练出了现在的凌厉气度来,也不知是福是祸。
  如今景玄说,召集诸医乃是为了编修本草,救瓯越百姓于水火,他只是不信。
  在景兕看来,兄长现在心中唯一剩下的,大约只是不择手段地向秦王复仇,国恨家仇,一样不少。
  景玄口中的斜堂,还真是略带着倾斜的。
  这一座会客的厅堂恰恰建在重华岩外岩处,说其斜,并非因为地基是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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