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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青池这时候不得佩服温树臣教导孩子的能力,到了会听会说的年纪,一不留神没看好,可能就不知跑哪儿学了这些回来。
她甚至担心,等把孩子还给温树臣的时候,会不会货不对板了?
小家伙殊不知亲妈心里想什么,等穿好小裤子后,就喊着要找太婆婆,要吃烤地瓜。
贺青池看他撒着小短腿跑出室内,倒也没有阻止。
姚静说:“孩子在乡下见到新鲜的事物就跟放飞了一样,我家亲戚的也是这样。”
这句话并不能完美的安慰到贺青池,她坐在了贵妃榻沿,手指点亮了手机屏幕。
姚静把地板收拾干净,就先拿出去。
室内安安静静的,窗帘低垂着地板,也挡住了外面的光线。
贺青池低垂眼睫,看着屏幕上的通话页面。
这部手机应该是温树臣的私人号码,平时并没有什么骚扰来电,都是他打来的记录,而温树臣还帮小家伙申请了一个微信号,平时父子俩都是靠这个社交软件联络感情。
贺青池不会去偷听孩子和温树臣语言说了些什么,看了半响,她还是没主动拨打过去。
退出通讯录后,手机正好给她推送了一条新闻。
贺青池没多想指尖就先点开了,映入视线的这条新闻上,开头字眼就有关于江城温氏,她往下翻,整编内容都逐字看完,其中有记者直接报道温氏高管涉嫌违法内幕交易,连股市都受到了大波动。
她盯着内容里有关于温树臣这个掌权人的字眼,而下篇新闻报道紧跟其后的,就是有一名酒店女服务生,找媒体声称一个月前被人侵。犯,而她将温树臣和温越傻傻分不清,在警方的保护下连续指认了两次。
加上这条新闻,足以影响到了温氏产业的生意。
贺青池上网一查,透过几家媒体的报道就了解了大概。
她看到有一家媒体记者抓拍到了温树臣一张侧脸照,在西装革履的精英团队之中,他的身形气度都显得格外与众不同,穿着深蓝色西服,站姿笔挺沉淡,旁边还有秘书刚给他肩膀披上黑色大衣,似在咳嗽,微微低垂着俊美的脸庞,握拳轻抵着薄唇。
这应该是温树臣首次被曝光在网上,有媒体将他和温越的陈年旧事翻出来提起。
这几年的温氏内部斗争中,温越几次不顾温氏利益,已经让高层股东们很不满,要不是温景椿死之前给他留了底牌进公司,而邱锦又下毒企图谋害温树臣,温越也留不到今日。
贺青池屏蔽了外界消息四年,这还是第一次亲自去了解温氏这些年的情况。
她花了半个小时看完,对温越这种情愿死也要拉温树臣垫背的行为,心情许些复杂。
邱锦的死是因为什么。
当天在温宅的人都清清楚楚,说到底温树臣才是受害者。
而温越显然是把这笔账,都记恨在了温氏头上。
如今闹出丑闻,温越那边已经开始甩锅,媒体记者都盯着温氏的掌权人,难怪温树臣先前说过几日就来乌山镇,也迟迟没有现身。
他现在的一举一动,恐怕都被外界无数个眼睛盯着。
贺青池把手机放下又拿起,重复了快十次后,她终于犹豫着拨通了温树臣的电话。
那边接听时,原本前一秒还在低声交谈的几道男人声音瞬间就停止了,让出地方,让温树臣接完这通比几亿生意还重要的来电。
温树臣呼吸声低浅,先等她开口。
贺青池酝酿了会开场白,最后也没问出他最近情况还好吗,而是轻轻出声道:“你儿子傍晚去抓白鹅,掉池塘里了。”
温树臣的嗓音低沉轻缓传来:“你有没有吓到?”
用孩子做开场白,每次都很好用。
贺青池原以为他会很关心孩子的安危,谁知听到的是这句话。
她愣了几秒,才说:“我没有被吓到,是你儿子被吓到说想爸爸了。”
也没故意骗人,这句话小家伙是说过。
贺青池理直气壮地转述给温树臣听,内心自我找着借口。
他那边沉默了几许,说:“近日我不方便来乌山镇,过些时候再来接你们。”
贺青池口头上无所谓:“随你。”
两人也就说了几句,她就没话继续了。
倒是温树臣,还在问她最近的生活,睡眠和休息。
贺青池简单的回答着,好几次话到嘴边都咽了回去,没有问他的情况。
通话了十来分钟,她听见温树臣那边有秘书的声音,似乎在提醒温树臣还有人等着他,于是便主动说:“我要休息了。”
温树臣亦是顺势接过她的话,低低说道:“正好我也有事。”
贺青池嗯了声,手机放在耳边,是想等他挂电话。
谁知温树臣的想法和她一样,数十秒中都没有挂断。
贺青池听着他的呼吸声,反应过来后,主动挂断了通话。
她不由地耳朵微烫,将手机扔在了贵妃榻上。
*
一通十五分钟不到的通话,并没有了解到什么。
接下来两天,贺青池都有意无意的关注着网上的新闻,即便她能骗的了别人,也骗不了自己内心,只要温树臣有什么风吹草动摆在眼前,终究是做不到无视的地步。
下午的时候,温树臣派了两个保镖来了一趟乌山镇。
是给孩子送了两只毛茸茸的小黄鸭。
小家伙简直兴奋坏了,抱着怀里扑腾着翅膀的小黄鸭,见人就奶声奶气的说是爸爸送给他的。
贺青池心想幸好这里是乡下,要养两只小黄鸭也方便。
她见孩子喜欢,就吩咐保镖在院子里给小黄鸭搭窝。
“啊啊啊——我好爱爸爸!”
小家伙高兴地合不拢嘴,找妈妈要手机,要给爸爸发语音。
贺青池摇了摇头,将手机给他,又叮嘱道:“你不能去亲小鸭子的嘴巴,知道吗?”
小家伙刚才企图去亲,幸好被保镖及时拦住了。
见妈妈也这样交代,很是乖巧的点头。
贺青池这才让他继续去跟小黄鸭玩,转身折回了室内。
她没去听孩子和温树臣语音,走到窗台,将搁在一旁已经缝制一半的旗袍拿起,又用针线,精巧的在袖口绣上花边,低垂着侧脸,表情很平静。
院子里起先还传来孩子的闹腾声音,渐渐的又安静下来。
直到突然一道响亮的哭声响起,喊着妈妈。
贺青池一下子就将细针刺进了自己食指,血珠冒了出来。
不过她听见小家伙哭着喊妈妈,已经无暇顾及这个,起身就朝外走。
院子里有保镖和姚静在,贺青池所能想到的就是孩子磕到摔到了,谁知走出去,却看见一个陌生消瘦的女人站在门口,而小家伙迈着小短腿就朝她跑来,一把抱住了她的腿,泪汪汪的告状:“妈妈,妈妈……有个阿姨要抓我!”
贺青池先低头,看小家伙浑身上下都没有什么伤才放心下,又皱眉去看这个来访的陌生女人。
姚静赶紧上前说:“刚才小少爷抱着鸭子说要去池塘边玩,跑的太快我没追上,后来又跑了回来,说有陌生阿姨要抓他。”
显然就是出现在院子门口的这位了。
贺青池先哄了几句孩子,等情绪稍微稳定了,再让姚静抱进屋。
“我不要!”小家伙白嫩嫩的手紧紧抱住贺青池的脖子,将哭花的脸蛋也贴着她,童音低低,还带着许些委屈的哭腔:“要跟你!”
贺青池看了姚静一眼,后者被意示,转身去问那名吓哭孩子的陌生女人:“你找谁?”
这个陌生女人先是紧盯了贺青池一阵,慢慢地将视线移到了孩子身上:“我不是故意吓到他。”
姚静回头和贺青池对视了一眼,又问:“你有什么事吗?”
“我叫斐楹。”
她盯着贺青池不放,先自我介绍完,才往下说:“我见不到温树臣或是温越,只好来找你。”
斐楹这个名字一说出口,贺青池就知道是谁了。
网上没有暴露出斐楹的照片,但是这个名字却传遍了整个江城。
她就是那名酒店女服务生——
贺青池比斐楹想象中要平静,一边轻声哄着孩子,一边慢悠悠的说:“有什么事等会说。”
现在小家伙不愿意离开妈妈,她需要哄。
而网上那些丑闻,她肯定不愿意在孩子面前说。
斐楹咬了下唇,这段时间被所有人恶意揣测,在网上被骂心机颇深,麻雀想变凤凰这些字眼,甚至被媒体堵得都已经无家可归了,整个人瘦得如纸片薄般,脸色很是苍白,几次都想跟贺青池说明来意。
而一旁,还有姚静以秉公办理的态度对待她:“斐楹小姐,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