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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
起了身,准备去干点别的,分散分散不痛快的心。
又和前段儿一样,
她擦鞋,
他做自己的事,……但是,显然这头他心不定呀……
外头下雨了?
韩照从文件里抬头,是听见窗外一点淅沥沥的雨声。
起身走向夏又那屋,
一惊!
人呢?
鞋已经擦完了,
但是她的木盒、鞋油、刷子还没收拾,趴一地……
“夏又!”韩照喊着往洗手间走,
没人,
“夏又!”
到处找,
心呐……韩照自己承认,揪疯了,去哪儿了!
“夏又……”
有苹果树的后院儿找到了,
雨里,她正蹲树下头不知道干什么,
韩照想都不想跑过去,一看,这孩子在把掉下来的苹果埋进土里……韩照从后头抱起她就往屋檐下走,她都湿透了,干什么呀这是!
都没停,直往洗手间走,
其实韩照真算个做事儿麻利、会照顾人的,上次给她洗过,这次马上上手,
亲手给她解扣子,边解边吼,“要埋,你喊我呀,打个伞不行?”
她是个傻孩子,行为举止奇怪点想的到,可韩照还是发了火,其实有点怪自己的意思,自己家都没照看好她……
把湿漉漉的外衣脱下来,又是只剩内衣了,韩照扯下浴巾把她包住,转身去浴缸里放热水,
试水温的时候眉头可蹙得紧,“洗好了喊我。”又指了指另一条浴巾,“那也是干净的。”
出来了。
多不放心,一直就站在门口,
听见她打了两个喷嚏,
问“水温行么。”
“行。”
听见她入水,
他又在外头说,“慢点。……可不可以。”
“可以。”
估计她在里面泡着了,
半天没声音,
他又问“行吗,”
“行。”
反正,你怎么问她也答,
韩照就是一万个不放心,里面一点声音都仔细听,
终于哗啦啦出水的声音……他手都放在门把上了,“把干浴巾裹着,我进来了啊!……裹着了吗!”
“裹了。”话音刚落,他就扭开进去了……有那么一下顿那儿。当然第一眼急着看她,她确实把浴巾从肩头披着那么裹着,但是浴巾不大,根本遮不住她的肚子,继而也就遮不住那肚子下……还有,浴室里热气弥漫,蒸腾得又又嫩滑的皮肤更是白里透红,艳咩咩。
艳咩咩的还有她的面庞,
鬼斧神工的腮红都没有她此时的小脸蛋儿水灵,
唇一红起来,鼻尖儿上水珠凝着,眼睛在湿发里又半明半昧……
“你洗头发了么,”韩照觉得喉头发干,鬼使神差说这句,
又又点头。
“我怎么觉得像没洗,”
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走过去,拿起毛巾面对面那样抱着般抬手给她擦头发,
又又像个毛毛,头自然往后仰。习惯了,小时候陈妈也是经常这么给她擦头发,她仰着头看顶上的灯……
此时,她还是看顶上的灯,
韩照却差点被眼前的她迷空了心!
仰着头,又又的整个脸庞呈现了出来,
她的唇色欲滴,
从这个角度看,她的小鼻子好似有着最完美无法挑剔的弧度,
最要不得她的眼睛,
是灯光的缘故吗,
又星辰又水滟,
里面好像有汪叫人义无反顾往下跳的无底深渊,
溺死人……
韩照双手隔着毛巾揉搓她的发,越来越慢,越来越慢,再也忍不住,两手托着她的后脑,重重吻了上去!
又又本能启唇,就那么点恩赐的小裂缝,韩照疯狂地钻了进去,如痴如醉……
分开时,又又大口呼吸,好像这时候她也才醒,充满惊怕看着他,
韩照还细碎地流连着她的每一寸面庞上的细节,“又又,又又……”是在轻轻喃她的名字么,唇其实没有完全启开,就像解不开的不明白,道不完的放不开……
也许,
韩照此时这个情态,远在蔚州被他拉下马的梁一言有深刻的“似曾相识”,
如果梁一言看到这一幕,
他会告诫这位尊贵的年轻人的:这只是开始。又又的媚,昙花一现,却是剧毒!沾了还想沾,沾了更想沾,直至全然不可自拔……
☆、2。42
太庙旁,薛愿家举办“社戏”这天,大紫阳宫里也正行进一场重要的会面。
说来,这还是韩构第一次正式接见原澈,两人不是没见过面,但是这样深谈。尚属首次。
对原澈而言,自与姜靓离婚,看起来和这位老丈人家仰仗的贵主无缘了,其实不然,主要是郑林的根基还在韩构这里,他又是由郑林引荐入得大紫阳宫,自然还是绕不过这位贵主。
“来京城几日还住得惯么,这里空气比南方干燥。”韩构微笑说,
原澈恭顺而立,自有他的稳淡气质,“还好。收潮效果好,早晨、晚上的干冷空气更叫人头脑清醒。”
韩构点头,“我也觉得京城的早晚最叫人舒服。坐,一直耳闻你的才华,今天正好有些东西向你讨教讨教。”手一比沙发,看上去放松、和悦,确实感兴趣地闲聊一般,
“哪里。”原澈坐了下来,谨守礼态。
“听说你是学历史的出身,还是比较了解京城的发展史吧。”
“这里一直是国之中心,有些涉猎。”
“从西方史书上看,他们最骄傲的城市肯定是那个曾经辉耀着雄伟石柱和角斗场的古罗马城。可那时候,咱安京就比它大六倍了。公元五世纪,罗马帝国被北方蛮夷占领,我们这边儿正好也被鲜卑占领,情形非常相似,可结果却截然相反:罗马文明被蛮力毁损,咱们的文明却被蛮力滋养。当安京人口多达百万的时候,罗马人口已不足五万。再看罗马周围的欧洲大地,当时也都弥漫着中世纪神学的乌烟瘴气。
我不明白的是,该说那时候咱们留下来的文明应该更丰富更多维呀,怎么如今文人一想到安京,立即陷入的,总是那几个不知讲了多少遍的宫廷故事,呵呵。”
原澈明白。
这就是考验了,
韩构从小就被培养着往巅峰路上走,“识人明人”是他必须掌握的技巧之一,
什么人说什么话,聊什么,什么时候该直,什么时候该曲……别看他如此放松跟你扯闲聊史,想从你身上看到的,很多很多……
他刚才提到“才华”二字,原澈想,此时给他纯粹看到“才华”最保险。稍有些政见方面的,还是不露为妙,因为毕竟还不熟悉他,怕有些反而和他的意见相左……
“我想,这主要还是历来通行的史书说来说去就是这几个话题,之后大家也就跟着走罢了。以宫廷故事挤走市井实况,甚至挤走九州民生,终归还是因着缺少这方面的记载。不过,缺少记载,不是没有记载,有一些不经意留下的只言片语,还是能窥见一些想不到的风景的。
有个叫圆仁的日本僧人,他当时到安京来研习佛法,写了本《入唐求法巡礼行记》,里面说了这么一件事,会昌三年,也就是公元八四三,六月二十日夜间,安京发生了火灾:夜三更,东市失火。烧东市曹门以西二十四行,四千四百余家。官私财物、金银绢药,总烧尽。
这寥寥三十五个汉字,包含着不少信息。首先是地点很具体,即东市曹门以西,当然不是东市的全部。其次是商铺数量很具体,即仅仅是发生在东市曹门以西的这场火灾,就烧了二十四行的四千四百余家商铺。那么,东市一共有多少行呢?据说有二百二十行,如此推算,东市的商铺总数会有多少呢?实在惊人……”
原澈的声音一向如沉流,低缓而绝对的叫人舒心,
他漫漫而叙,让人听得进去,听得出极其有涵养有气魄的韵味,
人才,
不止来源你宏博的知识储备,信手拈来,
还在于,你能否有这个能力将你的储备完美地呈现出来,叫人心悦诚服!
看得出,韩构很喜欢他,这一聊,三四个小时过去,韩构亲自把他送出来,并意味深长地嘱咐郑林:原澈的职位要好好斟酌,别辜负了他一身好才学。
郑林怎敢不把他的话当话,当时就去安排:本来将原澈安排在外三,外三虽说不属核心部门,分管的属接待方面的工作,但是作为一个初来乍到的新人,谋得这种还是能近距离接近首脑的岗位已经是郑林格外安排了。如今这一听韩构的意思,显然还能“往里提”,郑林赶紧去安排。
于是,没有郑林同行,原澈和韩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