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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罪上次唯一比较清醒地醒过来,说了这么些话,他想娶你,你能嫁他他就好得起来,你不嫁,他觉着活着没意思。熬也熬不过今年,”
子牛睁眼望着他,
余仙眉宇里显出了淡淡的悲伤,这也是真情流露了,声音更小了一些。
“我知道你的情况,嫁给他是不可能的,他这样个情况,确实也不能连累到你的幸福。
只是,许是他这不多的时日里,我想请你,”余仙低下了头去,两手交握到了一处,微屈身手肘搁在了双膝上。一个男人,不轻易流露出来的无助感与伤感,慢慢地,流泻了出来,
“我想请你多陪陪他,现在小罪心里最亲的人是你,哪怕只是在他耳边骗骗他。说,会嫁给他,叫他有活着的盼头,也让我有再好好直接照顾他的机会……”
子牛到底是小天使啊,善是她的本源。听了这些话,心里如何没有伤感。只感同身受,如果舅舅处在小罪的位置,需要她去求人,她也会不顾一切。像他这样拉下一切身段,只求叫舅舅多活一天,再多活一天……何况,子牛和小罪是有感情的,抛开这些牵扯。只为小罪的生命着想,子牛也会义不容辞帮到底。
不过,小天使也是机灵的,
在善心善愿的背后,她的小九九也得有“突破”,
子牛很会顺理成章,
她轻轻点点头后,还如“只是两位残疾孩子亲人交流想法”的语气,温和说,
“我看小罪也没出多少远门儿,眼界也不算狭窄,难道他这些见识都只是师傅家里教的?我弟弟还是像一般孩子去学校接受教育,小罪的条件肯定比他好很多,总关在一个小圈子里也不见得好。”
余仙这会儿着实有些掏心窝,又是点点头。“他是该出去到处走走,看见奉衰有这么好的自理能力,我也后悔,当初不该把小罪看护得太金贵,该有些磨练的……”
“他在京里常外出去哪儿走走,”
诶,看出小天使的“谈话本领”了吧,就这么“自然而然”,她想套出余罪“常出没之地”,也好寻得“救命石”的下落……所以说她有点侦察天分,也不假。
“西山,小罪最喜欢看那里的落日……”
……
可在子牛的印象里,西山最美的可不是日落。
西山曾出过一个林和靖,
他似乎把什么都看透了,隐居孤山20年。以梅为妻,以鹤为子,远避官场与市嚣。他的诗写得也着实高明,以“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两句来咏梅,几乎成为千古绝唱。中国古代,隐士多的是,而林和靖凭着梅花、白鹤与诗句,把隐士真正做地道、做漂亮了。
子牛这几天都在西山上逛,
当然她是找石头,“石头来自山里”这种想法也比较靠谱,
但是,转悠转悠,西山的豁大还是叫她不免“陶冶了心操”,觉着。后世文人眼中,白居易、苏东坡固然值得羡慕,却着实难以追随。要追随林和靖却不难,梅妻鹤子有点犯难,其实也很宽松。林和靖本人也是有妻子和小儿的,哪儿找不着几丛花树、几只飞禽呢?在现实社会碰了壁、受了阻,急流勇退,扮作半个林和靖是最容易不过的。这种“自卫想法”,是国人知识分子的机智。也是他们的狡黠,不能把志向实现于社会,便躲进一个自然小天地自娱自耗了……
好吧,她也算在“景致抒怀”里开小差几日了,石头方面是一无所获,不过妙在身心舒坦了几天。这天正往山下走时,忽接到张乾电话,“子牛,快回来看看,小罪又有些渐醒的征兆……”
子牛赶忙往医院赶。
这次不是忽悠她,眼见着现场忙做一团,全部专家聚集,余仙也是显得很焦虑,
子牛一来就被引到小罪身边。
小罪看上去是躁动不安,
他似乎在和什么抗争着,手脚都在用力,人眉心紧蹙,可就是醒不过来。
“子牛,”张乾两手握着床头的栏杆,揪心地望着她,
子牛明白他的意思,
她想了想。
起身凑到小罪耳边,
“我嫁给你,可也得你能先醒过来。”
这句话一出,
躁动的小罪着实渐渐安静了下来,虽然还是没有转醒,但是,明显平缓许多,手脚都松开来,眉心的愁躁感也慢慢散了……
张乾这时候是望了眼余仙的,
站在那边的余仙似呼出一口放松下来的气,
同时,眼眸中又有些安定的气魄……
子牛不知道,
此时一门之隔,
还有几位要员目睹了这边发生的一切,
其中就包括,韩政的办公室主任钟元和易成的高参方孟林!
☆、5。67
子牛灰怏怏回来,又是一次无功而返,小罪还是一直没醒过来。
“回来了,”奉衰坐在小阳台的小板凳上剥豆角,
“嗯,回来了。”子牛无精打采靠沙发上一躺,眼睛就盯着天花板,士气全无。
见舅舅也没了声儿,子牛又磨叽到舅舅旁边蹲着,“小罪不醒过来。那石头就老没着落。”
舅舅手上没停,笑笑,“就知道你惦记着这回事。”
“这是大事!”子牛斩钉截铁的,“舅舅,我觉着这石头能冒出来,就是天真不亡咱们,有救的。”
“谁又告诉你没救?一直跟你说要学会静心沉气,你就当搁这世上来修行的,没个大灾大难的磨砺,你哪能飞得稳飞得高。”
子牛撅嘴巴,又摸摸自己后背,“这些黑翅膀根本没我的漂亮,要飞起来,还不像个大乌鸦。”
舅舅还是笑,“其实它们要真成长起来也会挺惊心动魄,不过确实不适合你,你驾驭不了黑色。”
“怎么驾驭不了,只是我嫌它丑……”正争着,忽然有人敲门,
子牛慎重些,不急于开门,嘟囔,“谁呀。”
“谁你不都得去面对,快去开门,人这么不罢休地敲,影响别人休息。”舅舅教训,
子牛还是撅着嘴巴起身去开门了,心想,这时候千万别来个非招我不爽的,我可真没心思和人怄气了……
诶,来的是个不会惹她烦的,
翀心,
一面见就瞧出小祖宗心情不好呢,小心翼翼,“集训回来了?给你打电话你又老不接……”
子牛转身进屋,“哦,最近有点事儿……”
余罪什么来头翀心也早有数,来京里,她那圈子也飘出“飙车事件”的荤腥,一想,都整得余罪一条小命大半搭进去咯,能跟子牛没一点儿联系?……不过又不敢多问,瞧这会儿子牛烦的,更不敢提。
瞧见奉衰了,
翀心赶忙走过去。“奉衰也来了!住这儿方便吗,这里天儿渐冷,京里的寒气可不是我们这些南边人经受得住的,”
奉衰起了身,十分礼貌。“谢谢您的关心,这里很好,有暖气。”
翀心倒是看向子牛,小声,“来读书的?”
子牛摇摇头,却也没说原因,
翀心又问,“常住吧,”
“可能,这里条件是简陋了点……”子牛眉心微蹙,她确实也在考虑这天儿越来越冷,要把舅舅安顿到更好的地方去,
奉衰乖巧端着剥好的豆角去厨房了,
翀心这才声音大点,“我那现成有住的地方。你总跟我见外,这之前你一个人混无所谓,你弟弟这来了,”说着,往厨房一提下巴。“能让他受罪?”
子牛还是知好歹地看向翀心,微笑起来,又挺直爽,“不跟你见外好吧,有需要我肯定找你。你不是不知道我弟性情怪,他住不惯酒店……”
“不住酒店呀!咱在这老皇城根儿下又不是没宅子……”
正说着,奉衰走出来,“姐,翀心姐正好来了。你们出去玩玩儿吧,我也好自个儿在家看看书,复习复习。”
看看这小一室一厅的,确实人孩子想清静复习很难留出独处的空间。翀心是这么想,太委屈这姐俩住单位小宿舍了,子牛却完全明白舅舅这是好意,见她这几天愁眉苦脸的,也想叫她出去散散心,遂子牛就没反对,“好,那我们出去了,你自个儿弄点吃的行么。”奉衰点头。
翀心赶着说,“我叫人送来!”
子牛拉着她的手腕,摇摇头,还是微笑着。显得特别娴静,“他会自己弄的,不用担心。”
出来了。
这就是翀心的直观感受,子牛在弟弟跟前通常善解人意懂事的一塌糊涂,世上只有贾奉衰能让她变成仙女儿,真正的天使!
是了,不在舅舅眼跟前,她鬼里怪气的形骸气就不掖不藏了。
翀心真是由她,车就在时髦的街区间游荡,她说停就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