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旭明又交给陈妈一个黑塑料袋,“这里是六万,还有又又的新身份证明,你们躲在小地方应该没问题。陈妈,夏家垮了,你如果有良心,就可怜可怜夏又的份儿上,照顾照顾她。如果……咳,这也是她的命,今后觉得她是累赘了,也请你扔了她前大致记一下她的去向……”
陈妈听了要下跪,眼泪流“我怎么会扔了她……”
旭明扶着她直摆手“现在没空讲这些了。快走快走。夏又……”似有千言万语,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紧张地带着她娘俩儿全避着摄像头捡人少的地儿离开了医院。
那时候外头下着多大的雨,陈妈一时也是茫然,带她去那儿?……陈妈一辈子也就走两地儿,来蔚州夏家帮佣,再,只有自己的家乡盛都郊县的沛县了。
沛县说偏吧,它毕竟属于盛都郊区;说不偏吧。又实在山坳子里窝着。
陈妈的男人是蔚州当地人,所以她在外登记在册的户籍全是蔚州,她十几岁就嫁来蔚州,真没有人知道她原籍何处了。再,她无儿无女,男人前年也过世了,所以她才会更这样一心一意待夏又,真把她当闺女了不是。
回沛县吧,至少是她比较熟悉的地方。买了两张火车票,领着夏又入川了。
一路上夏又是新奇的,
已经看了那么久的黄土高原,连眼神都已萎黄。山间偶尔看见一条便道,一间石屋,便会使精神陡然一震,但它们很快就消失了,永远是寸草不生的连峰,随着轰隆隆的车轮声缓缓后退,没完没了。
开始有了隧洞,一个接一个,过洞时车轮的响声震耳欲聋,也不去管它,反正已张望了多少次,总也没有绿色的希望。但是,隧洞为什么这样多呢,刚刚冲出一个又立即窜进一个,数也数不清。终于感到,有这么隆重的前奏,总会有什么大事情要发生了。果然,不知是窜出了哪一个隧洞,全车厢一片欢呼:窗外,一派美景从天而降。满山绿草,清瀑飞溅,黄花灼眼,连山石都湿漉漉地布满青苔。车窗外成排的橘子树,碧绿衬着金黄,硕大的橘子,好像伸手便可摘得。土地黑油油的,房舍密集,人畜皆旺。造物主醒了,揉眼抱愧自己的失责,似要狠命地在这儿补上。
陈妈是丝毫没有她这样的兴致,
她大字儿不识几个,可每过一个大站都会下去买张报纸上来,
她们对铺儿是个年轻女学生,陈妈就请她给看看,又不敢直接问,旁敲侧击夏家的消息。
看来,这几天是天翻地覆,国事的谈资就够人嚼几壶出来,夏家家大业大,自然也跑不了人嘴儿。
陈妈这一听来,愈发不敢暴露和夏家的分毫关系。好像夏家垮了不说,还摊上了大官司……
具体的,还是对铺儿这女学生下去后,换上两个大嘴巴的生意人上来聊天时陈妈具体听到……心神俱裂!夏又啊,你怎的这样命苦……
幸亏夏又睡着了,
陈妈还是怕她听到,俯身用棉帽又捂了捂她的耳朵,人也没再起身,抱着她默默流泪。
“这真是百年不遇,元首少首一夕间全……”
“该他的小儿子上台了吧。”
“哪那么容易,昨儿饭局我听个懂行的人说,现在啊,闹得紧呀,”那人两个指头竖起来,“两方不依。元首自己的家族不支持这小儿子,还有,二把手京城何家……”
“哎,要说啊,这一切都是过眼烟云,什么权啊钱啊,你再看看夏元德,那么多钱有用吗,死了连个全尸都没有,家也垮了,不,简直就是抄了,愣给他按个‘谋害元首’的罪名,你说他该多招人恨呐,自己也死在那场空难里,到头来就因为是自家的私人飞机载着元首,愣摊上这么个莫须有罪名,听说他的家人全被捉起来了……”
陈妈听了身子直抖!
这跟古时候的“抄家连坐”有什么区别!
想想,这家人到最后的最后,还是护爱夏又的,
不用说,肯定是最危急的时候抢着把夏又藏起来,不能也跟着被“陷害”了去吧,
就这,还给她加急办了假身份,给了她那么一大笔钱……是的,给夏又斜背的大包儿里,全是一捆捆现金!这次没有卡。
陈妈不敢告诉她她爸爸死了,只说你家现在艰难,到处都是想害你爸爸的人,所以旭明交代的,你可一定要记住,不能说自己姓夏!不能说自己是蔚州人!要不,就说我是你妈……
就这样,
乡里乡亲几十年后见陈家嫁在外的虎妞又回来了,
男人死了,
还生了个傻丫头,
倒这些年外头打拼也攒了些积蓄,
回来后,把老房子整了整。
虎妞在家里就一个弟弟,如今一大家子住在镇上,
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她这些年在外和弟弟也少联系,不亲。不过弟弟还是念姐弟情,村里的老房子让出来给姐姐娘两个住,还给傻外甥女在镇子上的超市里找了份工。陈妈已经非常非常知足了。
陈妈给夏又也剪了头发,
一排刘海,娃娃头。这是她十岁以前都是这么个样子。
陈妈也是伤心,
农村讲绞了发忘了娘,
她如今亲人死的死散的散,绞了发完全是避难,
但是私下还是叫夏又给她爸爸守了丧,
不敢明着,只给她全穿黑衣服,吃了一个星期的素。
☆、2。92
要说夏又如今过的日子,你还别说,她自己觉得快活就行。
到底川蜀历来是天府之国,好东西太多了。就拿吃来说,即使偏远小镇,也足以夏又酣飨一阵儿。
沛县当地有一道颇为歇斯底里的小菜:豆芽塞肉。
乖乖。多要功夫哩:在纤细的绿豆芽里藏进更细的鸡丝或南腿丝,这是一个需要用到绣花针的精细活呐!
夏又尝到了。
还有更为丧心病狂的,
三虾豆腐。
简直就是对一只青壳虾动一次精细外科手术!
厨娘将虾脑、虾仁和虾子分别取出,分开三部分,加高汤,笋丁和猪腿肉以猪油热炒而成,虾壳也不浪费,煮汤的干活。
豆腐经过特别加工,在点盐卤的时候嫩老程度要把握得精准,烧时才不失形,但是吃口又极为细嫩。
夏又也尝到地道的了,你说她“不虚此一难”吧。
由此,充分说明盛都地区有多人杰地灵。
既然旭明交代稀奇物就别碰了。她也听话,精神生活另辟蹊径,当然丰厚的盛都地区也能给她提供物美价廉的精神享受就是。
小县城保持名风名俗,当地不少小人书铺子,太对夏又的路子了!
成捆成捆地租回来看,陈妈直呼“你不要眼睛了!”
工作也是她的老本行,
每天一早儿她坐隔壁老陈头的拖拉机上镇里,超市里点货摆货架。晚上再乘小巴回家。小地方的超市也没三班倒,规律着呢。
周日周六轮休的时候她就在家帮陈妈喂鸡喂鸭,天气好她就去那山上爬树打麻雀,野着呢。
如今你再看夏又,
小脸蛋儿永远红扑扑的。小嘴巴一吃辣那个水滟……
可能更天然的地方更养人。她倒真是越发水灵起来,身子还是丰腴,脸蛋儿嫩活哟,面相不知是绞了这娃娃头还是咋的,越发显小幼,陈妈给她洗脸总叨叨,咋把你又养回去了哩……
陈妈的兄弟有两个孩儿,一男一女,
外甥在镇上承包盖房。外甥女开了个洗车店。生活都还算丰实。
这天舅舅领着姑娘外孙来看她姑,忙坏陈妈,夏又也跟着跑进跑出,
陈妈叫她把手里的碗放下,“你坐着,一会儿鸡汤好了就给你泡饭吃。”
舅舅也看出姐姐格外疼爱这个小傻闺女,
抱着自己才出生一年多的大外孙拍拍旁边的座位,“又又过来坐,你姐帮着你妈就行了。”
又又乖巧地老实坐下来,
新宰的老母鸡汤煨好了,
盛了两碗,拌好饭,
舅舅喂自己的大外孙,
陈妈也坐下来喂夏又。
舅舅一家倒是一点不觉得奇怪,着实纯良一家,一听夏又是个傻子,陈妈怎么待夏又都理所当然了。
“姐,街道选代表,你弟我票数不低咧。”舅舅笑着说,老人家沾沾自喜起来蛮可爱。又拍了拍夏又的头,“等舅舅真当了代表,家里摆几桌,接咱又姐儿来玩灯。”
陈妈叹气,家老几十辈子贫苦农民,这只选上一个代表好像就当了大官儿样儿高兴死……看看夏又,心想自己这知足的弟,你算她哪门子舅舅,她真舅舅如假包换的皇亲贵戚,她家摆上一桌儿够咱老百姓吃一年……
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