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小烛是她在政府避难所生的,那天下起了大暴雨,几十个街区都停电了。
产程持续了一天两夜,漫长得痛苦,孩子的性命也越来越堪忧。
可她连医院也不敢去,最后避难所的工作人员只能为她打电话叫了一个助产士。
狂风大作,雨如倾盆,似乎连海港的浪击都如盘旋在城市上空的野兽,在浓墨染就的寒冷黑夜中,嘶鸣着俯瞰整个都市。
整间屋子里用来照明的只有一支蜡烛。
她在近乎撕裂灵魂的疼痛中,燃烧着生命地发力,终于听到了婴儿低弱但清晰的哭声。
“啊!”助产士惊呼,但声音刚发出就被庞大的静默感倏然截断。
在钟云深脱力昏过去之前,她看到的最后景象就是——
影影幢幢的黑暗中,有一朵微弱摇曳的橙黄色火光,在无光的天地间缓缓升起,照亮了沉霾的天空,无数沙砾一般的星辰缓缓飘落。
被这些晶莹透彻到令人窒息的碎屑所笼罩的,似乎不是这座城市,而是整个世界。
“下雪了!窗外下雪了!”助产士情不自禁地喊,外面此起彼伏的惊呼,也都未能阻止她陷入隔绝了一切知觉的世界。
……
“总之,申请出生证明的时候别人都劝我叫他钟雪,我还是坚持叫他小烛了。”钟云深把大概的经过一口气说完,无法抑制地沉浸在那铺天盖地的情景中。
除了小烛,她从未跟别人说起过这些。
但是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钟云深面对靳羽随口的问询,忽然有了想主动倾诉的意愿。
也许,这些只有说给一个普通人听才合适吧……妖怪们不会觉得这有什么的。
“原来如此。”靳羽若有所思,静静喝了一会儿茶。
“这些年……辛苦你了。”他忽然低低地说。
这句话靳羽说得很认真,钟云深一下子不好意思了。
“给你。”小烛拿着一个大信封回来了,远远丢在桌子上。
钟云深刚想发作,却看到儿子比兔斯基还阴郁的眼神。
她一阵寒毛倒竖——不!!谢谢那些焦糖她已经没有寒毛了!
“小烛……”
她刚想站起来,却听靳羽说:
“好了,我们把手续处理一下,很快你身份的问题就解决了。”
他半开玩笑地说:“我们抓紧点儿,我的律师费可是很贵的。”
钟云深只得又坐下,在心里嘀咕,小孩子怎么和吃了火药似的。上午打PS3不是赢得挺好么……
律师大人把茶杯一推,从黑色的方形公文包拿出一叠文件,指导钟云深填表
“复印件弄好了。”尼雅克把钟云深的材料放在桌上,接着去忙别的事情了。
“谢谢。”
“你先把信息填好,读一下这几张说明,还要在这个地方……嗯,还有这里签字。”靳羽低眸,手指在纸页上移动,最后把文件推在钟云深面前。
他替女人准备好笔。
“婚礼准备的怎么样了?”
“我,我不知道啊。”钟云深看着文件。
“估计总裁已经在筹备了,想要给你个惊喜把。”靳羽笑笑。
“呃,也……许……这个是什么意思?”
文件中有很多法律用词,钟云深读得艰涩,目光几乎随着手指一个词一个词地移动。靳羽随着她所指的位置一起读过去,开始还是等她问了再做答,后来直接是看她的手指在哪儿顿得久了,就直接解释给她听。
两人靠的很近,都在很认真地审视文件,没有注意到彼此的额头几乎抵在一起。
等钟云深注意到的时候,姿势已经亲密得让她心慌了。
她不着痕迹地往后撤了一点,奈何男人的手腕压住了她一缕发,能挪动的很有限。
从这个角度看,早已而立的靳羽五官精细得有些女相,但这几分阴柔之气,却和他淡然大气的气度不着痕迹地融合在一起,只让他看起来更加冷静通达。
靳羽垂着头,他颈间有一粒白色的玉铃从领口脱出,虽然是铃铛的模样,却是实心的,似乎并不能响。
做完最后一项签注,靳羽抬起头。注意到钟云深的视线,他解释道:“这是家父的心血。”
钟云深有些不好意思,但目光却忍不住在繁复而似乎既视的暗纹上停留:“原来令尊是玉雕大师。”
靳羽嘴角的笑纹加深,好像摇了摇头,却不再说什么。
钟小烛一直浸泡在低气压里冷眼旁观,此时却突然走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蹲下,撩起靳羽的裤腿。
男人穿了一条深棕色的秋裤,裤腿扎在袜子口里。
“小烛!”钟云深生气站起来:“你这是干什么!”
靳羽也吓了一跳,一错步跌坐到沙发上。
钟小烛冷笑一声:“想不到你为了讨好现任联盟会长,竟然做出这么有失尊严的事情。”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靳羽很快平静下来,扶扶眼镜:“我西裤下穿什么好像不属于别人的权利范畴,我是个自由人,在不损害他人利益的情况下可以做任何事情。”
“小朋友,以你现在的身份,恐怕很难做到像我一样保持诚实和不隐瞒。”律师大人高深莫测地注视着比自己矮一头的男孩。
“一个人如何出生是无法被选择的,所谓投胎也并不是门技术活,只是你太过没技术了。”
“你!”钟小烛气得直喘。
钟云深在一旁听得满头雾水,索性她还记得赶紧赔不是:“对不起啊靳先生,我猜小烛只是和你闹着玩呢。他个头很大但心里好天真的紧。”
“没关系。”靳羽心情似乎很好,他不以为意地笑笑:“材料很快就会递交的,你别担心。我先告辞了。”
他拎起外套,挎在拿文件的手上。
钟二满腹歉意,巴巴送律师大人出门。
门外有车和仆人等着送客。
“请回就好,谢谢你的招待。”靳羽扶了扶眼镜,忽然认真对钟云深道:
“钟小姐……不,应该是南宫太太——”
“生命的意义不在于认识自己,而在于塑造自己。”
“希望你的这段婚姻能比前一段幸福。”
……
“有什么不愉快的可以找我聊聊,问询费用可以记在南宫先生账上。”男人把外套抱在怀中坐进车厢,关车门时不忘对钟云深挥手辞别。
有那么一刹那,钟云深觉得自己都被他从容的风采所摄,离异妇女之心砰砰跳动。
似乎岁岁年年,皆有岁月之美,未有迟暮。
“年轻了不少啊,你。”
钟小烛站在玄关处等钟云深回来。他咯吱咯吱磨着牙,面上的神情虽然硬摆出某不关心,仍然能看出前所未有的酸溜。
钟云深浑然未觉,还沉浸在自己的感慨里:
没想到年近不惑的男人还是挺倜傥的么。
大概,也许,或者,呃——
这就是知识的力量吧。
钟云深若有所悟,一本正经教育儿子:“小烛你也别总看咸菜书了,读点法律相关的书籍,用知识武装自己。”
“伪装自己?”小烛斜睨。
“武装!”
“武装成一个中年大叔么。”
钟云深故意板脸:“这叫什么话——人的容貌可以衰老,气质却越陈越香。”
“哼,头发也越来越香是么。”小烛嗤一声,目光转到钟云深的头顶。
天黑了,小龙版法盲不知何时出现在半空,正扒在钟云深脑袋上吃她的头发。
作者有话要说: 小白的宝宝百日了,来跟各位大人分分喜气。
愿大人们RP上升,体重下降,事业前进,年龄倒退!
☆、盛大的婚礼 (上)
第二十七章盛大的婚礼 (上)
也许是因为白天小烛太捣蛋了,睡觉的时候,钟云深居然梦见他变成小小的一点。
小烛在梦境中成了五岁孩子该有的样子——嫩嫩的,软软的,还会管她叫妈妈。
梦中的她带着小小的小烛,即将嫁给可怕的烂脸总裁。原本当说客的靳羽不见了,变成了尼雅克软硬兼施的逼婚。
南宫呆战闷头恬脸不说话,剩下的全凭媒人一张嘴。
尼雅克絮絮不绝地夸呆战,什么十八般兵器样样皆通,六十国国籍国国接收;二十个账户CD满满,一百个手下NB哄哄……
小烛在一旁天真地听着。
“可是他的脸——”钟云深很迟疑,和这样的人过一辈子会不会太考验口味了?
“你别看他右脸很可怕,他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