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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不; 是今晨,当他们彻底消停时; 窗外都已经隐隐亮起了第一抹蒙蒙的曙色,顾予纾的最后一个动作,是伸手点了下遥控屏; 将窗帘关上。
房间里一片凌乱,从客厅的沙发,地毯,到卧室的贵妃榻,浴缸; 以及最后的大床……
顾予纾的战线越拖越长; 到后来简直是磨死人的鏖战。
起床后拉开窗帘; 程愫祎再度倒吸一口凉气!
白日的景致又不相同,冬日的阴天之下,一片北欧风十足的灰蓝色大海向他们不断奔来。
清澈而又温柔; 壮阔而又辽远。
触目看不到其他物体,整个世界仿佛都化为了茫茫大海; 他们的房间就是一座孤岛; 或诺亚方舟,全世界的人都已消失,只剩下他们两个。
这是真正的相依为命; 那种倾心相爱直至世界走到毁灭、时间触及尽头的感觉,浪漫而汹涌得……近乎悲壮。
顾予纾叫了早餐进来,程愫祎洗漱出来刚好听到客厅的动静,便想要尽快换好衣服去吃早餐。
因为真的已经饿坏了……
顾予纾进来叫她,正看她背着身将薄纱的浴衣褪至一半,他快步过来搂住她,又将浴衣给她披回去。
程愫祎不解地“哎?”了一声,他顺势埋首在她胸口的深沟里吸了一口:“先别换,就穿着它吃,我还没看够!”
靠在顾予纾怀里柔情蜜意地吃早餐时,程愫祎懒懒地听他讲起这两天的安排。
在酒店里的各项活动都简单而容易执行,也尽可以随性调整,顾予纾着重讲述的是次日中午退房后,他会叫送机的车子当时就来,带他们到市里吃点地道的当地美食,之后到两个名胜转转,再去机场赶傍晚的飞机。
“看天气预报明天是晴天,气温也会回升,短时间的室外行程应该不难受。昨天咱们坐的机场专车是黑色林肯,那个最经典,明天我让他们安排的是白色劳斯莱斯,你应该会更喜欢。”顾予纾早已体贴地备好万全。
说到外出,程愫祎终于有机会提出她关心的那个问题:“这儿咱们人生地不熟的……到外面玩是不是有奕擎在才更稳妥?”
事实上,在经历了昨晚的一夜春宵之后,她对这个问题更关心了。
虽然此刻,在感情上她与关系更进了一步的顾予纾好似比原来还要分不开了,可她毕竟早已承诺过待他病好,就与顾奕擎离开,而他现在,确实好了,好得……不能更好了。
顾予纾笑了:“哪有那么夸张,你以为是在拍美国大片呢?”他边吃边道,“我其实没什么特别的危险,当年出事纯属意外,你妈妈总不会是什么仇家派来的杀手吧?我爸妈当时是被吓怕了,才神神叨叨的要奕擎来跟着我,现在事过境迁,况且我也好了,他们已经走出来了,以后我只要有常规的安保就好,没必要紧着一个那么厉害的人时时跟着。”
程愫祎听着,缓缓放下了餐具。
顾予纾恍若未觉,继续说:“奕擎小时候当过我哥哥,所以我后来也一直当他是哥哥,他最让我信任,同时也最让我看重。虽然他专长在此,但是要哥哥一直当保镖,这太说不过去了,大材小用,没得委屈了他。他年龄也一天天大了,总这样下去不算有一技之长,将来路走不宽,这委屈要是越积越多,人就憋着了,难保不做出些荒唐事来。其实他主要是小时候缺乏父母关爱耽误了,人是又聪明又勤奋的,现在要是再不放他去闯出一番天地,那可真是对不起他了。”
程愫祎低声问:“那……他要去哪儿?”
顾予纾答:“我也不知道,他飞去我爸妈那儿跟他们谈去了,我爸妈的意思是要么让他进我们公司,就在爸妈的眼皮底下从基层做起,会安排最好的师傅手把手带他,给他最好的上升通道;要是他另有想法,替他找找关系铺铺路,去别的地方也可以;或者他想继续读书,那我们供。”
程愫祎轻轻“噢”了一声:“他……应该很开心吧?”
顾予纾点点头:“刚开始他看起来好像有些意外,第一反应就是推辞,可能他自己都没想过这些,但听我继续说下去,能看得出来他越来越兴奋。男人嘛,谁没点野心抱负?在我这儿他当然可以一世无忧,可总是有些委屈,毕竟就算是进公司做保安经理,也只是一亩三分地罢了,做不出什么大事。”
程愫祎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这个话题也没太多可聊的,顾予纾说着说着,就转到别的事上去了。
程愫祎木然听着,耳朵里回响的一直是他刚才那两句话——
这委屈要是越积越多,人就憋着了,难保不做出些荒唐事来。
男人嘛,谁没点野心抱负?
是啊,好男儿志在四方,何况是他那样男子气概十足的人,怎么也不像个情根深种的痴儿,就算一时儿女情长,也不见得会一直英雄气短,荒唐糊涂过了,酣畅淋漓过了,替弟弟暨主家帮的忙也已任务完成,有些该结束的,自然也就走到了尽头,他的眼光和心,都该放到那些远大的方向上去了。
在这一点上,顾予纾可以与他相同,却又绝然和他不同。
顾予纾毕竟是含着金汤匙出生,本身就已经拥有足够宏大的商业帝国,对他而言,跟程愫祎在一起,与做大事毫无矛盾。
到底还是顾予纾,才能成为她的良人吧,其实本就没什么好纠结的,应作的选择明摆着,她做不出来,自会有人替她做。
第二天晚上,下飞机后来接的果然不再是顾奕擎,而是黄师傅。
飞机上已经吃过,回到家再吃了点夜宵,顾予纾一脸疲惫,将心比心地催程愫祎先去洗澡,早点睡觉。
程愫祎说:“你先去吧,我收拾行李。”
顾予纾奇道:“咦?上次应该没怎么累呢,都犯懒了两天才收拾,今天怎么反倒这么积极?”
程愫祎噎了一下,心里蓦然涌上一阵钝痛。
她来不及去细细咂摸,只尴尬道:“这次行李少啊……而且懒了一次被你抓现行还不够?难道还要继续破罐儿破摔?”
顾予纾噗嗤一声笑出来:“好,那我先去洗了。”
程愫祎跟在他后面回到楼上卧室,顾予纾很快进了浴室,门后响起刷拉拉的冲水声。
程愫祎刚把行李箱打开,就听到有人轻轻敲门。
她抬头一看,并未关上的门边站着毕秀珺,一脸关切地问她:“愫祎,要不要我帮你收拾行李?”
程愫祎连忙摇头:“不用了毕婶,两天的行李没多少,我几分钟就好了。”
毕秀珺“哦”了一声,点点头,欲言又止。
程愫祎询问地看着她。
她突然对程愫祎招招手,无声地示意她过去。
程愫祎一下子紧张起来。
她缓缓起身,轻手轻脚地走过去。
毕秀珺递给她一个信封。
程愫祎接过来,看了看那个空白的封面,心下茫然。
她抬头正要问毕秀珺,却正撞上她复杂的眼神,心里不禁猛地一跳。
毕秀珺又看了她一会儿,仿佛千言万语都在眼中,而后,摇摇头,叹了口气,转身下楼。
程愫祎心底已然清明了大半。
她迅速回头看了眼浴室,那里仍潺潺响着水声。
她抖着手,拆开信封,拈出里面一张薄薄的信笺。
漆黑的墨色透了些到纸背上来,而正面的字迹……她认识。
正是那张写着“不止今天,天天都希望你快乐,更希望你的快乐里,至少有一部分来自于我”的笔迹。
虽然只见过那独一份,但她曾彻夜摩挲,反复玩味,早已刻骨铭心。
“愫祎,对不起。见到这封信的时候,你应该已经听说了我的决定。
我真的很抱歉,曾经是的确想要一生一世都守在你身边,亲手给你幸福,可予纾跟我聊起未来种种,我才意识到,从前是昏了头,许多事情没有想透。
以我这样的身份,一旦携你离开,又拿什么去给你幸福?尤其是与予纾相比,他能给你的幸福,是我或许终此一生也无法企及的。
届时会如何?相信你会恨我,怨我怪我,我或许也会怨怪自己,进而反过来怨怪你。我们除了一对怨偶的前景,我看不到更多……
也曾想过抓住眼前的机会出去闯荡一番,出了名堂再回来接你,可那要多久?到那时,你恐怕早已嫁给予纾了吧……
既然如此,我只好替我俩做了这个决断,没有结果且于你我无益的拖泥带水,都就此略过了吧,相信你也会赞同我的选择。
愿今后你我各自安好,祝你幸福——愫祎,相信你一定会幸福,和予纾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