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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像个孩子似的抓着他的裤管,紧紧抓着,像抓着最后的一份纠缠。
“再陪我十天,我只要十天,十天后我们就分开,好吗?”乔知一问道,手执拗地抓着他的裤管。
有十天那又怎样。
她多受十天的折磨而已。
沈言池抬起腿想躲开,一个字却已经从嘴里冒出,“好。”
乔知一立刻站起来扑进他的怀里,紧紧抱住,手攀上他的背牢牢地攀住。
沈言池的双手垂在身侧,想抬起来,却抬不起来。
他的手垂得像挂了千斤的重物。
他没有资格去拥抱她,从来没有。
“你想去哪?”沈言池问道。
“佛罗伦萨。”
乔知一没有多考虑地说出口。
沈言池的目光滞了滞,很久说道,“太远了。”
“……”
太远了。
乔知一从没想过她会从沈言池的嘴里听到一句太远了,他什么时候怕过远。
“去海边怎么样?”沈言池问道。
乔知一知道自己别无选择,她点了点头,说道,“好。”
只要他愿意再陪她十天,去哪里都可以。
如果可以,她更希望时光可以倒流,那她就能去阻止一切的发生。
“嗯,我们回去。”
沈言池说道,手始终没有碰她。
当夜,沈言池带着一行人来到海边。
夜深,木之繁带着人在海滩上搭起帐篷,一个个深绿色帐篷被支起,成了夜色下的一道风景。
乔知一和沈言池走向红墙房子,沈言池伸手推开门。
太久没人来,一阵尘烟从里边迎面飘出。
沈言池飞快地挡到乔知一面前,伸手挥散灰尘,不让一点飘到她的身上。
乔知一看着他这种条件反射似的动作,一双红肿的眼睛里悲伤更甚。
“你站在外面,我把里边打扫一下。”
沈言池低沉地说道。
“我和你一起。”乔知一要跟着进去。
沈言池斜她一眼,声音霸道而强势,“给我呆在外面,不准进来!”
“……”
乔知一说不出话来,被他瞪了一眼,只好留在外面。
沈言池叫来木之繁和两个手下进去收拾,将买来的新物件包括被子等放进渔民房中。
乔知一独自一个人站在外面,看着里边几个男人大扫除的场面。
她走开远一点,脱下鞋子,光着双脚踩进细软的沙子里。
现在已夜深,沙子也变凉了。
乔知一在地上坐下来,抬眸没有焦距地望着海面,她不要去想别的事,不想过去,不想未来,她只想这十天里她要做什么。
她和沈言池,就只剩下这十天了。
最后的十天。
为什么她和沈言池的每次开心快乐都是以天来计的,为什么不能是一个月,为什么不是一年……
一阵风吹来,凉得乔知一的身体一颤,一件衣服落到她的身上。
乔知一怔了怔,抬起头来,沈言池站在她的身边低眸盯着她,“里边收拾好了,进去。”
说着,沈言池俯下身捡起她的鞋子拿在手里。
“嗯。”
乔知一从地上站起来,因为伤口一再恶化,她的步子走的大一点就会扯到腰间的伤口疼痛。
她把右手递给沈言池,“扶我。”
沈言池看着她,目光僵了僵,还是伸手将她从地上拉起来。
拉起来后,乔知一便不再放开他的手,紧紧地抓住他修长的手指,牢牢地攥着。
“……”
沈言池看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也没有挣开她的手。
两人走回小小的红墙房前,一路安静。
乔知一往里看去,只见刚才还是灰尘满布的小房子已经是焕然一新,灯光很亮,床铺得干净整洁,连墙都用干净的墙纸贴上,让整个小房子看起来像个新房子。
乔知一静静地看着眼前的房子,转眸看向沈言池。
只见他一身干净的衣服都沾着灰尘,一头齐整的短发上也灰蒙蒙,刚刚在外面都看不出来,乔知一蹙了蹙眉,“怎么这么脏?”
他一向是忍受不了脏的。
“木之繁他们已经在搭建浴室。”沈言池低沉地说道。
这个小房子就只是个小房子,除了可以睡下觉遮下雨什么都不能做。
搭建浴室也要一段时间,他的洁癖怎么可能忍受那么久的时间。
“我先给你洗下头吧,等浴室搭好你再去冲澡。”乔知一轻声说道。
“洗头?怎么洗?”沈言池问道。
乔知一四处望了望,走到一张老旧的桌子底下,从里边拿出一个可以堪称是古老的洗脸盆,拿在手里说道,“就用这个洗。”
“这个?”沈言池眉头蹙紧。
“嗯,你不要么?”乔知一抬眸看向他。
“……”沈言池看着她,目光偏移开来,没有与她对视太久,道,“那就这个。”
乔知一在电热水壶里倒上水,将水加热,然后倒在洗脸盆中,手一抬,伤口还是被扯到,痛得厉害。
她努力不让自己表露出来,但她的动作还是有有些僵硬。
沈言池飞快地走到她面前,一把抢过洗脸盆,黑眸盯着她,沉声问道,“放在哪里?”
“去外面,搬个椅子。”
“我自己洗,不用你。”沈言池一手端着洗脸盆,一手拎起一张椅子,体力较昨晚已经恢复很多。
“我帮你洗。”
“不行!”
“我要帮你洗,我会注意自己。”乔知一坚持地说道,他们之间就剩十天了,十天过后,她再也不可能为他做些什么。
“……”
沈言池看了她一眼,黑眸深邃,没再坚持。
椅子放在小房子外面,沈言池大概是第一次用这么笨拙的方式洗头,他几乎是半蹲在地上,俯着身,低着头,将头浸在洗脸盆中。
乔知一伸手掬起水抚过他的发,将他的短发打湿。
灯光明亮。
他头发上的灰尘沾得太多,一会水便浑浊了。
乔知一嫌一只手不利索,想想还是双手齐上阵,身体前倾着忍着疼能给他洗头发,抹洗发水。
“……”
沈言池的身体有片刻的僵硬,但他没说什么,就这么吃力地半蹲半站着,膝盖弯着。
乔知一认真细心地给他洗着头发,他湿漉漉的短发穿过她的手指之间,他的短发较短,没等她抓住,湿发已经滑落。
就像他这个人,注定了是她抓不住的。
乔知一为他慢慢洗着头发,她很想就这样一直为他洗下去,但他支撑得太累了。
“好了。”
泼掉几盆水后,乔知一用干毛巾盖上他的短发替他擦拭着。
沈言池坐在门口,伸手接过她手中的毛巾,低沉地道,“我自己来。”
“不要。”
乔知一固执地抓紧毛巾。
“给我。”
沈言池的语气强势,抬起手伸向她。
“你就让我为你做点事吧。”乔知一直接说道,站在他的面前擦拭他的一头湿发,接着低声说道,“也不算是为你做事,就当是我给自己留点回忆。”
以后,两人老死不相往来。
“……”
闻言,沈言池坐在门口不再有所要求,修长的手慢慢垂下来。
乔知一细细地擦着他的头发,连耳后也擦拭到,她的视线落在他的耳朵,她好像很少去细细打量过他的耳朵。
他连耳朵都长得这么好看。
她的手摸上他的耳朵,沿着那轮廓细细地抚摸着。
沈言池的身形一僵,“做什么?”
“留点回忆。”乔知一说道,指尖抚摸着他的耳朵,将他的耳廓形状全部印记在自己的脑海里,轻声地道,“真希望我们现在已经是七老八十了。”
“为什么?”沈言池被她摸着耳朵,身体越发僵硬。
“这样,我的回忆就够了。”乔知一道。
他们都还这么年轻,以后的人生要怎么过。
他们之间开心的回忆总是那么断断散散,她怕根本不足以应付她未来的人生,若是连回忆都没了,她又要怎么过。
“……”
沈言池听着她的话,眼中一片漆黑,似海洋般深不见底。
海浪声远远地响起。
沈言池的嗓音喑哑,“你和我在一起还是开心的。”
他说的是一句陈述句,但听起来全无自信。
这一点都不像他。
“嗯。”乔知一用力地点头,动作回到刚才,继续为他擦拭头发,擦得半干后,她在他身边坐下来,“开心。真的很开心。”
“……”
沈言池定定地望着远方。
开心。
只是那开心里永远夹着一份隔阂,夹着一份仇恨,午夜梦回,还是会痛苦。
乔知一歪过身子,靠到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