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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虽说庙小佛大,家里多个人实在拥挤不少,可在这年关岁末,家家户户都忙起来的时候,多出这样一个劳动力还真的是……挺好用的。
方琴因此总带着裴泽下菜场逛超市,看见有中意的便可以随意置办,年货开始成箱成箱往家运。
起初还好,后来几天佃户裴泽总手扶着腰可怜巴巴地向司音抱怨。司音要他亲自跟这位地主阿姨讲,裴泽又不干,说︰“那不行,影响我的形象啊。”
“可你这老腰能吃得消吗?”
裴泽认真思考了一会,说︰“想着能娶你就觉得吃得消。”
“……”司音走开︰“你怎么跟我妈似的。”
裴泽没听懂这话里乾坤,跟在她后面问︰“司音,你们这儿结了婚的男人,应该怎么喊妻子母亲的,丈母娘是吗,丈母娘你好,丈母娘你辛苦了。”
他是个嗡嗡叫的苍蝇,司音捂着耳朵钻进卫生间,将门用力关上,拿背死死顶着,不顾他在外面咚咚的敲门声。
司音不由想,韩征会怎么称呼对方的母亲,也会像裴泽这样吗,说着不利索的普通话,认真讨巧但蹩脚的喊,丈母娘。
很奇怪的,在一起的时候,总也想不起来这个人的好,一旦真的分开了,满脑子都会是他。
方琴开始揉面的时候,记起他挽着袖子跃跃欲试的模样,他逞能地要她坐去一旁,说妹妹你生病了,哥哥来帮方姨的忙吧。
方琴将面团塞进被子发面,他领着她偷偷掀开一角往里瞧,犯忌讳地说,这下完了,面就只发了一点点呀。
……
许多,许多,过去早就以为自己记不得的,现在居然一点点全冒了出来。
方琴偶尔也会念叨韩家,小途的案子进展如何了,阿征这段日子有没有人照料了,看到女儿毫无兴趣,她就背过身去一个人自言自语。
年三十这天,司音刚一进门就遇上形容慌张的方琴,问她偷吃了什么好东西,她凑近过来问︰“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司音在玄关里换套鞋,一手撑着墙壁问︰“干嘛,我东西买好当然就回来了,不然还要在外面一辈子?”
方琴说︰“不是这么一回事儿,小裴不是说去看电影了吗?”
司音说︰“不冲突,他看他的贺岁片,我买我的东西。”
方琴想着是不是找个借口支她出去,门铃已经被暗响,司音靠门更近,嘀咕着裴泽那电影居然结束得这么快?
伸手将门一开,却因门外的人微微一怔……说得通了,方琴方才一副吞吞吐吐的神情,完全说得通了。
韩征看到她,却不是很意外,礼貌地跟她一点头,又往屋子里看过来,声音响亮︰“方姨,新年好!”
方琴快速瞥了一眼司音,笑容里带着几分尴尬,弯腰四处找拖鞋,说︰“阿征,来就来,带什么东西呢!你等着,我给你准备了一双新的棉拖呢。”
韩征将手里的东西搁在一边,说︰“不麻烦,随便拿一双就行。”
改过时间后,新年假期的第一天是在除夕。韩征没再穿他那万年不变西服套装,换了一身花灰色的长款羊毛大衣,板正挺括,里头是一件薄薄的高领毛衣,却是柔软舒适的。
他头发梳得随意,整个人看起来是一曲慵懒的小调,瞧向她的时候笑得跟窗外的阳光一样,灿烂又带着恰到好处的温暖。
司音觉得他像是从画里或是梦里走来的美少年,眉如墨画,鬓若刀裁,尤其是那双眼楮水亮亮的,分明还是初见时清澈不染的模样。
司音学着跟他客套,接过母亲手里的鞋子递到他脚下,说︰“你怎么想起过来的?”
方琴在旁解释︰“小年夜做的馒头包子吃不完,特地让阿征带一点回去,三十晚上和正月,作兴吃的。”
韩征随着司音往客厅走,说︰“其实家里也弄了,但我就爱吃方姨做的,里头的馅不咸不淡,面又揉得很劲道。”
方琴笑得合不拢嘴,说︰“嘴甜的哟……就是习惯了,等你习惯了家里的新厨子,就再也不往我门上走咯!”
韩征说︰“怎么可能呢,方姨把我一手带大的,我就是忘了谁也不能忘了方姨。我这辈子就只爱吃你做的口味,其他人的一概不行。”
方琴笑起来︰“又哄我呢,女朋友该在后面骂我了啊!”
韩征说︰“那不能够,她比我还不如呢,让她做菜还不如要她的命了。”
一句话说完,整个屋子都是静悄悄的。
方琴方才真的只是随口一个玩笑,女儿面前,她不可能没事找事。韩征却听进了耳朵里,那么巧,他又正好新找了女朋友。
真是快啊,短短几个月的事。不过现在这样快节奏的时代,看一眼就结婚的也是大有人在。跟这些人相比,韩征又算不上太快了。
大家僵持了几秒,时间却慢得像蜗牛爬,司音终于出来解围,对方琴说︰“那你多给他拿一点,人多吃得快。”
方琴说好,往厨房里走,韩征没有跟着,往这间屋子四顾一眼,最后落到司音脸上,说︰“带我转转吧,头一次来。”
房子小,其实几眼就能看得完。司音还是没话找话地给他介绍格局,就是一室两厅的小房子而已,朝南的那间给了我妈,朝东这边是我的。
厕所本来想改成干湿分离,不过实在不大就只好这样,早上着急起来,就要有个人去厨房。没有书房的,捧著书躺床上看倒也省力,反正以前也没有过。
对了,还有一个小阳台,不大,但是阳光倒是很充沛,想买个吊篮在这儿,一边坐着一边喝茶,可转念一想,我哪里是这样悠闲文艺的人呢。
韩征跟她一起站着,阳光从落地窗户里洒在他们身上。她因为外出采风晒得脸黑了一点,把头发掖在耳后的时候就更显得那一处白嫩,迎着光,透明得几乎能看清红□□状的血管。
他恍惚想起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温柔乡里,纠缠厮磨的时候,他总爱去吮吸这双耳朵,喜欢等着它们由白转红,从冰冰凉凉到火烧火燎,那真是一个有趣的蜕变。
韩征开了一点窗户,外头阳光灿烂,看似温暖,寒风如刀子般飞窜进来的时候,还是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北国的严冬。
韩征说︰“你眼光不错,这间房挺好的。”
司音说︰“就是小了点,不过也算是有个落脚的地方。”
韩征不由一笑︰“看来以前我们家确实是怠慢了,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给你和方姨留。”
司音笑︰“怎么这么想?”
韩征道︰“还不都是你说的。”
韩征从兜里摸出一包烟,问︰“介意吗?”司音要他随意,他抽出一支叼在嘴上,又玩笑似地把烟盒递到她那一边,问︰“你呢,要不要也来一支?”
司音推开,说︰“不用,我戒了。”
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几次三番说戒但戒不了,现在跟他分开了没人再提醒了,居然渐渐也就忘了要抽了。
又或者该矫情的说一声,我连你都戒了,区区一个香烟,罢了。
韩征将烟盒重新灌进口袋里,说︰“戒了好,这东西抽多了没好处。”
司音眼神透着凉,说︰“你知道还抽?”
韩征打着打火机,一丛橘色的火焰腾地跃起,他精亮的眼楮抬起来从后看她,里头也点着一团火,笑︰“我又无所谓。”
他抽过一口,这才又说︰“上次出差正好遇见你,你好像喝得有点多,路都开始走不动,这事儿应该忘了吧?”
怎么可能呢,醉成什么样都不可能忘了他,她甚至还为此给他打过电话,不过是他小女朋友接的,她耿直又带点傻气地直言会删除通话记录。
司音扁扁嘴,努力思考的样子︰“是有点想不起来了,我那时候什么样子,是不是丑态百出?”
韩征笑得直颤,夹着烟的拇指擦了擦鼻尖︰“还行吧,不闹不吱声,就跟你平时一样。”
“怎么不过来找我说话?”
“想打招呼啊,惹上麻烦就被打断了。外国嘉宾晕倒了,特地跟去医院陪着他,一整晚都没合眼。”
“辛苦了。”
“分内的。”
话告一段落,都有些不知该如何说起,韩征将烟在窗外抖了抖,灰烬立刻四散开来,随风刮跑开去。
司音视线落在他修长的手指上,指缘修得干干净净,一点倒刺干皮也没有。她想了想,问︰“一会儿是回家吗,在家过年。”
韩征说︰“当然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