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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点一点地流失过去。马车内,气氛沉寂得可怕,压抑得陆仪静喘不过气来。
终于……
?……
马车停了,陆仪静听到了她久久期盼的声音。〃宁王爷,三小姐,静侧妃,宁王府到了。〃春香揭开马车的帘子道。
酒醉头重的御天麒在此刻终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当他看到身侧的陆仪静紧张地凝视着他,他好看的黑玉字瞳,怜惜的光泽漾开。
〃静儿,让你辛苦了。〃他揉了揉还有些昏沉沉的额头。
〃麒哥哥,你终于醒来了。〃陆仪静一路紧绷的神经,她惊怕的心情,在此到突然可以得到安心地纾缓了。
她抱着御天麒,眸中的水珠,若江河决堤了似的,汪汪飞梳,直直抛落双颊。
〃怎么了?静儿。〃御天麒察觉到怀抱中的陆仪静身体微微地在发颤,他视线不由地飘向对面斜靠车板养神的方箐。
方箐似察觉到一道过于精锐的目光扫在她的面上,她清眸一开,淡漠地直视上御天麒的眼睛。
〃宁王爷,小女子的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她开口,带着一贯的冷讽意味。莫非他又怀疑她对她的表妹做了什么坏事了吗?
要不,为何用这种眼神望着她。
她冷冷的笑,让御天麒盯着她的脸,看了她好一会儿,这一次,他没有不分青红皂白就站到了陆仪静的立场上,他总觉得哪里不对。
费解的思绪,令他不由地又看了看怀抱中的陆仪静,他看着看着,那好看的剑眉紧紧地锁起,却始终未发一言。
躺在他怀抱中的陆仪静,她抬眸,看到御天麒黑玉般的子瞳深处,泛动淡淡的困惑之色。
她心中一惊。麒哥哥莫非在起疑了吗?
她一慌张,水眸莹光不断地闪烁着,她不由地叫出声来。
哎呦……
〃静儿,你怎么了?〃御天麒被陆仪静这么一叫,他猜测费解的思绪,立即被陆仪静成功地叫唤了回来。
〃麒哥哥,没什么事。静儿大概刚才起身的时候,不小心脚尖撞到哪里了,有些疼。〃陆仪静抱着她的一条腿,嘴角扯疼地咧开一道弯曲的线条来。
〃让麒哥哥看看。〃御天麒挪动她的脚,想要帮她查看伤势。陆仪静却不自然地笑了笑,她婉言拒绝道:〃麒哥哥,还是不用了,姐姐在这里看着呢。再说了静儿只是脚尖碰到而已,过会儿自然就好了,麒哥哥就不要过于担心静儿了。〃她起步走到马车外,在车夫的搀扶下,双脚缓缓地落到地面上。
御天麒看着马车下的陆仪静,一道不解之色,泛动他的眼瞳。换成以前的话,静儿一定非让他抱着她查看伤口,非让他抱着她进府不可。
今日她是怎么了?
他凝眉而思的时候,〃宁王爷,让一下。〃方箐淡漠地起身,她打断他的思绪,躬身从他身侧走过去,飞速地跳下了马车。
御天麒摇摇酒醉昏昏的头,他大概酒喝多了,想多了,他好笑地自嘲着。
第3卷 ;第102章
方箐冷淡地看着陆仪静搀着御天麒去了听雨楼。
她抬眸望瞭望夜色中高挂的明月,微微一顿,而后,她轻轻一叹。
〃三小姐,起风了,还是赶紧进屋去吧。〃秋天的夜风已经冰凉如水,站在庭院台阶上,春香被夜风吹过,她不由地缩了缩脖子。
方箐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随后她淡眸一定,她神情淡然地吩咐春香。〃春香,明天准备一些烧香拜佛用的必备东西,我们该到处去烧烧高香了。〃
呃……
三小姐这是什么意思?春香眸色惊愕地盯着方箐。方卿抬头,拍了她一下脑门。〃身为丫头,少好奇,多做事。走吧,进屋。〃
哦……
春香揉着后脑勺,她被方箐的话搞胡涂了。三小姐做事越来越没头绪了,让人看不透,也猜不到。
她一边可以对少爷笑语盈盈,温柔体贴,同时她又利用大少爷对她的宠溺,计算着一步一步的行程。
她明明很讨厌陆仪静,恨不得宰杀了这粘人的苍蝇,但是一方面,她又劝解着她,让她好好地把握宁王爷。
她真的被三小姐的怪异的言行举止给弄得一头雾水了。
〃春香,再不进来,小姐我可关门了。〃方箐在兰心居的门口朝她喊了一声。
春香立即急急应声。〃三小姐,等一等关门,奴婢来了。〃她小步地飞跑进兰心居。
兰心居的大门正当春香跨进去之后,咔……
两扇门,紧紧地扣上了,关闭了。
喔喔啼……喔喔啼……
公鸡打鸣,隔天第一道曙光从地平线升起的时候,方箐跟春香已经起身了。春香手中提着一个竹篮,里面装了一些香烛、水吊、点心等等。
〃今天就先去落月寺。〃方箐拿出一张纸笺,淡淡地飘过一眼。
〃三小姐,奴婢听说静心堂的香火比落月寺的要旺盛,那里的菩萨很灵光的。〃春香提议道。
方箐淡眉微挑,她盯着春香素净的俏容。
〃三小姐,奴婢只是说说罢了,我们还是去落月寺,去落月寺。〃春香先行一步,她真是怕死了三小姐那直勾勾盯人的目光,让人毛骨悚然,双脚不自地由会发颤。
方箐望着春香急步而去的背影,她嘴角,一道顽劣的笑光淡淡地淹没。
她们出了宁王府,驾了一辆马车,直往落月寺的方向赶去。
御天麒一夜几乎未能成眠,他在密林处练剑回来之时,正巧看到宁王府外一辆马车飞速离去。
他黑玉般丰润的子瞳,不由地泛动困惑。这么早,宁王府宄竟何人出府?脑梅中一个名字急乎没有思虑便跳跃出来。
他双瞳内,蓦然光色一缩紧。
鸾玉卿!
他施展轻功,飞身朝向兰心居。急落台阶,双手用力一推兰心居的大门。门开了,临到方箐居所的外廊,他站在那里,黑玉眼眸中,闪过一道犹豫之色。
他身侧的手,忍了忍,而后还是抬起,朝着门板轻轻地敲了敲。
叩叩叩……
门内无人响应。
御天麒心下一颤,他再敲了敲门,这次敲门的节奏快了许多,也急促了一些。
叩叩叩……
门内依旧无人响应,只有早起的清风,轻轻地吹过他的俊脸,吹起他玉色的蟒袍一角。他眼中隐隐有焦虑之色透出,掌心一用力,门立即被他拍开了。
房间内,静悄悄的。
八仙桌上,燃烧尽的天香,还有缕缕白烟漂浮着。云塌上,烟雨罗纱账收起,崭新的被褥迭放得整整齐齐的。
走过去,轻轻一探塌上,还有余温传递到他的掌心。
看来她们走后不久,那从宁王府大门处驾驭而去的马车定然是她们主仆二个了。她们这一大早的,是要到哪里去呢?
难道是因为他说的那番话,令鸾玉卿倍觉压力,所以她要逃离宁王府吗?
想到她绝然无牵挂地离开宁王府,御天麒急怒攻心,突然哇地一口鲜血,从他的唇内吐了出来。
血色滴落地面,在透过纱窗的淡淡光色斜照下,看起来妖娆而凄美。
他捂着胸口,沉痛掠过眼瞳。
鸾玉卿,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你怎么可以在搅乱我的心之后,便如此洒脱地一走了之。
他不允许,他不允许。
他目中红丝布满,他发狂似的,看着兰心居里的东西,他提剑就砍,他提剑就霹。
轰……
八宝罗纹塌,经不起他掌力的摧残,它轰然倒塌在御天麒的面前。
一包东西从云塌里翻落下来。
御天麒看着云塌倒塌,他内心一震。理智慢慢地回到了他的身上,他好奇地捡起那包东西,打开一看。
里面是一个梅花刺绣的精巧荷包,还有一大迭的银票。
荷包解开,里面赫然是望月楼之比,三国国君赠送给方箐的厚礼。
如果鸾玉卿真的要逃离宁王府的话,她就没有道理不将这些东西带在身上走的。所以,所以,所以……
她没有打算要离开,她没有要离开宁王府。
握紧手中的东西,御天麒先前的愤怒、怨恨、痛楚,皆烟消云散了,剩下的,只有狂喜,他只有一个念头。
她没离开,她还在。
〃麒哥哥,麒哥哥,你在哪里?你在哪里?〃此刻兰心居的外廊,传来陆仪静的声音。
大清早陆仪静发现身侧没有御天麒的踪迹,她惶恐地起身,随意披了一件莲青色的外袍,直冲兰心居来找人。
当她看到御天麒呆坐在兰心居里,看着满地狼藉,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