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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喊疼，英俊年轻的脸上甚至带着绝望而嘲讽的笑，“去捡回来，洛先生，你要知道机不可失，”
洛故微微站直身体，固执至极的看着他，“去把匕首捡回来，继续捅我……捅到我把你的恨……还清为止。”
洛萧瞳孔收缩，冷冷的看着他，“你想死想疯了？”
“想疯了啊……该死的人早就该死，我现在才想已经晚了，”洛故笑着挽唇，他指了指不远处，“那我去帮你捡，毕竟我的命是你给的……你不认我没关系，但我作为你的血脉，我帮你捡，还你这条命。”
他说着便转身踉跄着往前走去，每走一步身下都是滴落的鲜血，洛萧见状眸色一沉，几步上前拽住他，“给我站住！”
“你凭什么叫我站住，”洛故向后趔趄几步，他侧首看他，“你没资格叫我站住，洛萧，你今天捅也得捅，不捅也得捅……我要还清，你就必须让我还清。”
洛萧温润的眉眼异常冷漠，“你什么意思，我不捅你还想强迫我？”
“没错，我强迫你，”洛故染着的唇微微勾着，近乎偏执的冷笑，“你打得过我你就反抗，打不过我你就只能捅我——你以为我是什么，你说认就认说打就打，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不过你放心，我会撑着最后一口气去跳崖，杀我这个罪名，无论如何都扣不到你头上。”
洛萧有些愣怔的看着他，这一刹那竟然找不到任何词语来反驳他。
他被他一番话完全堵死了。
想他死么？
洛萧觉得他应该是想的，之前认洛故是莫南爵让他认得，但如果莫南爵心里并没有真正认同小七跟洛故的婚事，他又为什么要留下他的命。
洛萧找不到该留下洛故的命的理由，他不该恨他么，他有什么资格去接受这个孩子，这不是小染生的孩子。
他既然爱她，就不该有跟别的女人的孩子，他绝不能背叛自己的信念——那是他能撑着活到今天的唯一精神支柱。
是这样么。
就是这样。
就在洛萧恍然失神间，洛故重新捡起了匕首，再次走到他面前，放到了他手里。
洛故显然承受着剧痛，但仍旧站的很直，背脊笔挺，年轻的脸庞在月光下清冷而孤独，“继续，我没倒下你就一直捅，你可以算算看，要多少刀……才能还清你对我的恨。”
第5877章 他更想不到洛故爆发起来……会有这么狠绝（46）
在洛故收回手的那一刹，洛萧莫名握紧了匕首，像是怕再被他抢去。
洛故站在洞口，扑背而来的寒风将他身上的血腥味吹的极浓，刺鼻又震慑，洛萧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绕过他就想走出去。
下一秒身体就被挡住，“洛先生还没捅完，想跑？”
“让开，”洛萧冷淡的道，“我不想跟你玩这种无聊的游戏。”
“无聊的游戏？”洛故嘲讽至极的看着他，眼底结起层层被漠视被绝望的冰川，“我的命对你来说是游戏么，恨我……是你的一场游戏？”
“是不是我都没必要跟你交代。”
洛故挡在他身前，“可我现在需要你的交代。”
“这么热闹，”蓦地，身后传来男人兴致蛊然的声音，慕白凉双手环胸靠在石壁边，“是在玩父子对战么，现在是谁要赢了，难道洛萧舍不得下手么，我怎么看你拿着匕首不动？”
洛故蓦地抬眼朝他看去。
就在慕白凉还未反应过来时，洛故已经抢过洛萧手里的匕首，直直的朝他冲了过去——
慕白凉猝不及防，被洛故狠狠一拳打的向后踉跄，紧接着领口被一把揪住，洛故低冷的笑，“谁允许你在那评头论足，他拿着匕首动不动是他的事，你凭什么管？”
慕白凉嘴角一阵腥甜味，被他直接打破了，洛故本就身手好，这会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竟揪着慕白凉一时难以推开，他冷声怒斥，“放手，别逼我再杀你一次。”
“你不提醒我都差点忘了，”洛故冷冷的笑，低沉的嗓音弥漫着浓稠的恨意，“你杀过我一次，毫不留情的给我了一枪，把我丢到河里，让我混混沌沌的活了20年，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还差点错过小七……这笔账，你说我是不是死前该跟你算回来？”
慕白凉皱眉，还未开口，骤然感觉一痛——
洛故直接一刀捅在了他腹部！
鲜血迅速染红了兽皮。
慕白凉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疼的浑身一震，“你……”
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洛故会捅他一刀。
他更想不到洛故爆发起来……会有这么狠绝。
“你不是说要的就是杀不干净么，”洛故其实也站不住，他靠他很近，贴着他的耳畔，沉重的呼吸，“那你就好好尝尝杀不干净的滋味……下次杀人，杀干净点。”
他猛地抽出了匕首又捅进去，再快速地抽出来。
极具的疼痛瞬间蔓延全身。
慕白凉疼的一张俊脸上全是冷汗，整个人顺着石壁往下滑。
“一刀还你20年前打我一枪，一刀还你说我该死，”洛故居高临下的冷睨着他，“我就算再怎么该死……也轮不到你来说。”
“……”
慕白凉急促的呼吸着，一时竟无法说出任何话，不知是疼的还是震惊的。
洛故缓缓转过身，看见站在洞口的洛萧。
他显然……也被震到了。
洛故就这么一步一步艰难的朝他走去，身后是看不见深处的黑暗洞穴，月光照在他染血的脸上，凄厉而残缺的嗜血美感。
他手里的匕首一路滴血，混合着他跟慕白凉的血液。
洛萧有那么一瞬间的愣怔跟失神，他竟然觉得……他会杀了他。
就跟他当初毫不犹豫杀了洛庭松跟宋芳……一样。
一样的路。
一样的轮回。
一样的……堕入黑暗。
这个念头惊得洛萧全身都凉了，就在洛故靠近他时，他猛地伸手扣住他的手腕——
第5878章 你这是什么态度，你以为你在哄媳妇儿？！（47）
“把刀放下，”洛萧声音冷的毫无温度，“谁让你捅他的。”
“我捅他洛先生难道心疼？”洛故凉漠的勾着唇，忽然想到什么，他嘴角笑容微微一僵，很快释然的笑，“确实也该心疼，慕白凉多少跟小染阿姨有点关系……安叔叔的大舅子么。”
洛萧皱眉，扣着洛故手腕的手忽然被反扣住——
他猝然反应过来，猛地用力往回抽着手，洛故却死死攥着他不放，他低冷的笑，“刚刚耽误时间了……别着急，现在轮到我还清你。”
话音未落，他握着他的手，连同匕首一起朝自己心脏处捅去！
洛萧瞳孔一缩，却怎么也敌不过洛故练过的力道，匕首的尖端靠近洛故的胸口，几乎就要刺进去——
身侧忽然笼罩过一道高大的阴影。
紧接着，一条精瘦的手臂飞快的横了过来挡在洛故胸前，下一秒，匕首尖端直接刺入了那条手臂内！
鲜血顺着男人包裹着兽皮的手腕滑下。
洛故有些震惊的望着身侧冷厉的男人，无言的敬畏感袭击着他，他握着匕首的力道下意识松了下，匕首立即被男人抢去丢到地上。
莫南爵满身风雨，他睨了眼自己被刺伤流血的手臂，又扫了眼靠在那的慕白凉跟同样浑身是血的洛故，最后视线落在洛萧身上，冷冷的嗓音带着浓烈的震怒跟嗤笑，“怎么，在玩自杀游戏么，看谁先捅死对方？”
洛萧震惊了几秒，迅速反应过来，“你受伤了，”他伸手去碰莫南爵的手臂，“先别动，我去采草药帮你止血包扎。”
他最后两个字才出口，面前的洛故忽然直直的倒下去——
莫南爵飞快的做出反应，在洛故即将倒下时拦腰将他抱起，转身往外走去，“去采止血的草药。”
洛萧望着他怀里闭上眼睛脸色苍白入纸的洛故，一时竟惊得没有任何反应，怔怔的站在原地。
“洛萧，”莫南爵俊美的眉眼冷沉如寒冰，他咬着他的名字，眉梢眼角全都是怒火结成的冷芒，“这是我女儿喜欢的男人，她亲口说过非他不嫁——如果他出了什么事，我会把你撕成牛肉干。”
“……”
洛萧没说话，认识这么多年他很清楚的知道他的脾气，也不过就是……纸老虎么。
他跟在他身后快步走出去。
莫南爵将洛故放平在河边，给他做着伤口的应急处理，洛萧很快采来止血的草药，莫南爵嚼碎后将草药敷在洛故腹部跟手臂的伤口处。
幸好腹部没有捅到很要害的地方，否则他现在……早就死了。
而他看得出，手臂上是枪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