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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故是他人生中最意外的存在。
洛萧始终告诉自己他对童染的爱是不能被玷污的，洛故的存在玷污了他的爱，所以他想要杀他，但当年在伦敦洛故被慕白凉打了一枪丢入海中他确实感觉到心口剧痛。
蓦然回首，这些年的隐居生活，他想最多的可能不是童染也不是莫南爵，而是那个曾经被他放弃了的叫做小九的孩子——
而命运变迁，如今他又站在了他眼前。
没有养育之恩，甚至视为仇敌，他却仍旧愿意叫他一声爸爸。
洛萧看着他，眉眼微动，他终究无法做到冷血到底，也许这么多年的孤独生活让他也想要个家。
他感觉到自己的心在剧烈跳动，这辈子第一次不为童染跳动，而是为了面前的，他的儿子。
“爸。”洛故又叫了一句，他转过脸望向孟瑶，又唤道，“妈。”
这是他的爸爸妈妈。
他想念了多年的父母。
洛萧嗯了一声。
孟瑶激动不已，她做梦都没想到还能有这一天，听见洛故叫一声爸妈。
她知道她跟洛萧是不可能的，他绝对不会接受她，就如同她固执的爱着他一样。
洛萧能认洛故，已是她这辈子最大的满足。
孟瑶眼眶泛红，童染见状站起身，抽了张纸巾递给她。
孟瑶伸手接过，她伸手接过，由衷的说了一句，“谢谢。”
她知道，洛萧肯认洛故，一定有童染或者莫南爵在其中帮忙，这些年来，她生活安稳，无灾无难，也是有藏门在庇护着。
他们都不是喜欢把这些事说出来的人，都是只做不说，但孟瑶都知道。
…………
早餐过后，莫南爵陪童染去花园里散步——准确来说是童染陪他散步，他身体并未好全，陈安建议他每天早中晚都走一走，让新的助动器尽快适应身体。
远远地就看见洛萧跟洛故站在秋千边上说话，莫初柒跟孟瑶也在，似乎是在商量什么事。
莫南爵微微眯起眼睛，童染挽着他的胳膊，忽然晃了晃他，问道，“你昨晚……是不是跟洛萧说了什么？”
虽然洛大哥心底是想认小九的，但这速度未免太快。
他会主动跟洛故讲话就已经很令人惊讶。
所以……她估计八成莫南爵跟洛萧说了什么，让他立即就把儿子给认了，也不敢再拖了。
“我能说什么？”莫南爵桃花眼睨她一眼，“你还怕我欺负他？”
“……难道还有人能欺负的了你吗？”
第5553章 每一天都像是永远
“你不就是在欺负我？”莫南爵冷哼一声，“出来散个步眼睛都钉在洛萧身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要认儿子，激动的早餐我给你切的牛排都没吃完。”
“……”童染满鼻子都闻见了一股酸味，她抱紧他的胳膊，男人冷着脸抽出手，为了表示抗议，迈着长腿快她几步往前走。
童染站在原地没动，盯着他的背影，撇撇嘴嘟囔句，“我怎么觉得有点冷？好想打喷嚏……”
下一秒，原本走得很快的男人忽然顿住脚步。
童染还未抬眸，就见莫南爵折身回来，脱下了外套披在了她肩上。
他双手滑过她纤细的腰侧，将外套在她身上裹紧，莫南爵低下头，薄唇轻碰下她小巧的鼻尖，并未感觉到凉意，他皱眉问，“身上很冷？”
童染抬起头，正好跟他嘴对嘴，她咬了一下他的唇，“你不是先走不理我了吗？”
“童染！”莫南爵黑眸瞪着她，“你存心气我是不是？！”
童染低着头不说话，装小媳妇。
莫南爵望着她光洁饱满的额头，他记得他说过喜欢她这个发型，这些年来，她就一直是一头黑色的长发，没有剪短也没有烫染，保持着最初见面的模样。
她本身也没什么变化，做了这么多年夫妻，他们之间的一切都跟从前一样，除了孩子们都长大了以外，其他的对他们来说毫无改变。
每一天都像是永远。
“童染！我在跟你说话！”莫南爵伸手去搂童染的腰，却被她侧身躲开，她退开几步走到一旁，男人一怔，随即皱紧眉头，“过来！”
童染还是不理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莫南爵等了几秒不见她动，抿了抿唇走过去，“杵着发什么傻？”
“……”
“生气了？！”
“……”
不管他怎么说她就是不开口。
莫南爵等不了了，大步走到她身前，童染刚想抬头说话，男人却直接低下头，狠狠吻住了她的唇！
“唔……”童染惊得瞪大眼睛，她忙伸手推他，“莫南爵……”
莫南爵反握住她的双手扣到身后，就这么肆无忌惮的在花园里深吻着她，童染起初推拒，但不成功后也就随他了，她松开手的同时男人环住了她的细腰，将她抱在怀里吻。
不远处的大树旁，洛故和莫初柒说完话已经走了，洛萧在原地站了一会，转身看见花园中相拥的身影。
虽然看不太清楚，但他不需要看清也知道是莫南爵和童染。
洛萧站定脚步，望着这一幕，没有难受也没有嫉妒，他眯着眼睛，嘴角缓缓勾起。
身后响起脚步声。
“洛萧。”
洛萧没有回头。
“你是不是……”
“不是。”他仿佛知道她要问什么，没有让她问出口，“我觉得这样很好，很久以前就这么觉得。”
孟瑶望着他清瘦笔挺的身形，喉间微微哽咽，“这些年……”
“这些年我想了很多，包括小染包括以前的事，”洛萧第一次跟她说这么话，他望着莫南爵和童染相拥的身影，声音略微沉淀，“也包括你。”
第5554章 已经是他最大的退让
孟瑶一怔，“包括……我？”
“对。”
洛萧转过身，黑眸落在她身上，他看着她，准确来说这是他们认识到现在，洛萧第一次这么认真看孟瑶，他问，“你是不是爱我？”
孟瑶没想到他会问的这么直接，她愣住，而后点点头，没有犹豫，“是。”
她爱他。
从见到他第一眼就爱上了。
这些年来，从未改变过。
洛萧盯着她，他语气平淡，不带怨恨也不带厌恶，却说的直白而无情，“孟瑶，我知道你爱我，可我也知道我不可能爱你，从前不可能，现在不可能，未来更不可能——你为我生了一个儿子，站在我现在的角度我确实是该谢谢你，但是我无法对你说出谢谢，我跟你发生关系本来就是场意外，我第一个女人是你，说实话我很介意，虽然你听着也许会觉得很可笑，我知道我很脏，没资格说这个，但是我还是很介意，所以我无法控制的讨厌你，我不可能接受你，更加不可能跟你有什么关系，爱人不可能，朋友也不需要做，你是洛故的妈妈，我是他爸爸，但我们之间永远只会是陌生人。”
永远只会是陌生人。
永远。
孟瑶听着这番话，不可避免的浑身一震，她眼眶蓦地泛红，就这么愣愣地看着他，像是在难以置信，又像是早已料到了。
他永远都不可能爱她。
她……早就知道了。
只是，人对于爱慕的东西总是会有戒不掉的贪念，听见他认儿子的时候，她就在想，他接受了洛故，是不是也可能……接受她？
哪怕他是为了不让自己看着爵少和小染在一起那么难受而退而求其次的找她，她也很愿意。
可男人绝情的程度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
但孟瑶并不觉得意外。
因为他是洛萧。
这就是洛萧会说出的话。其实他能看着她，叫她的名字，语气平和的对她说出这番话，已经是他最大的退让。
他是恨她的。
孟瑶不是不知道，她为了爱他做过很多努力，放弃过很多东西，可最终也只换来我恨你三个字。
她不后悔。
洛萧还活着、洛故也还活着……她已经很知足了。
“好，”孟瑶点点头，她逼回了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点点头，“我知道了。”
“小染说，她生莫曜霆的时候，你以我的名义给孩子送了花，”洛萧看着她，“谢谢你。”
孟瑶呼吸微紧。
他不会因为她为他生了儿子说谢谢，但他却因为她替他给童染儿子送了花说谢谢。
她牵着唇角，笑了笑，“没什么，举手之劳。”
洛萧没再看她，收回视线，转身往另一边走去——
“等等！”孟瑶喊住他，她上前一步，问，“我很好奇，你为什么……突然决定认故儿？”
洛萧抿唇，沉默良久，到底只说了一半的实话，“莫南爵让我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