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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命是什么？”玉黛低吟喃呢。
潘潘长喘一口气，“我也不知道，只觉得越挣扎越喘不过气来。”
“是啊，可是如果不挣扎，估计连多喘几口气都是奢望。”她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抬头看看天，今天云层很厚，不要说星星就是连月亮都只能看见一道模糊的影子。
“你先进去，我去对面接姣姣。”
玉黛知道自己此时的脸色不好看，过去只会让老爷子担心，“拜托了。”
“傻女人，咱们之前说这些不生分吗？”
玉黛挤出一抹笑，转身回屋。
看着她萧索的背影，潘潘鼻子发酸。
人很多时候，只看到别人外面的光鲜亮丽，可谁的背后又没有无法言说的苦衷呢？
人生哪有十全十美的事情？
不过，话说回来，又有谁愿意将自己的伤痛和困难整天挂在嘴边呢？
就像自己，潘潘苦笑地摇摇头。
玉黛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里晃动的画面，脑子里却被各种丝麻杂絮充斥着，甚至连声音都无法入耳。
姣姣看到妈咪，晃动一双麒麟臂想要抱抱，可玉黛都没感知到她们回来。
晃了半天，不见妈咪理自己，姣姣有些生气，瘪着嘴巴捏着小拳头。
潘潘抱着孩子，兰姨在身后关门。
“你女儿喊你半天啦。”
玉黛被突然从闯入的声音吓一大跳，心脏突突突跳得厉害，惊愕地扭头，“你们回来啦？”
姣姣傲娇地扭过头，趴到潘姨的肩膀上，露出圆溜溜地后脑勺给玉黛。
“你女儿生气了，还不赶紧哄哄？”
可谁知，玉黛眼泪刷地掉下来。
姣姣还以为是自己把妈咪弄哭了，一时间挣扎着就要往她身上拱，潘潘差点儿没抓住。
玉黛显然也没想到自己情绪会突然失控，一手接过女儿，一手慌不择地擦干眼泪，姣姣一口一个妈咪，小胖手也在玉黛的脸上摸来摸去。
“妈咪不呼（哭）妈咪不呼（哭）”
潘潘感动的又想哭又想笑，“你看看你，知足吧，有一个这么疼你的女儿。”
“是啊，我还有什么不知足的，上天将她送给我已经感恩戴德了。就像你说的，人总是要知足的，争取过努力过，实在不可得也没办法。”
潘潘不懂该如何回答，只能低头看手指，因为她自己也还没弄明白。
姣姣见妈咪笑着哭，一下子有些懵了，这到底是开心还是难过？
玉黛几次深呼吸，将情绪压制下去，狠狠在女儿肉嘟嘟的脸上亲了一口，“走，妈咪和潘姨带你去洗澡，好不好？”
姣姣爱玩儿水，一听说洗澡，高兴地小鸡直啄米。
“兰姨，我们先上去了，您也早点儿休息。”
兰姨在庭院收拾白天小孩儿玩过的玩具，还有一些园艺工具也要收进仓库，听到玉黛的嘱咐，伸头回了一句，又继续忙去了。
正文 第三百八十五章正式谈话
整个晚上，玉黛都在等林逸凡的电话，却始终没有响起。
大清早，兰姨都还没起床，楼下的电话铃声突兀响起，将所有人从梦中惊醒。
“黛儿，对面林老爷子电话。”
玉黛从分机接起，声音有些惺忪，“林爷爷，这么早您就起来啦？”
“黛儿，你待会儿来我这里一趟。”声音严肃，和平时老顽童的形象差之千里。
“有什么事儿吗？”玉黛坐起身来，心砰砰跳得极快。
“家门不幸，你过来再说吧。”
听着电话对面的忙音，玉黛心中的不良预感愈加强烈，哪里还有半丝睡意？
姣姣也被吵醒了，迷迷瞪瞪蹬着小胖腿儿就往母亲怀里钻，嘴里还嘀嘀咕咕，二哈从自己的小床上跳上来，挤着姣姣和玉黛并排躺在一起。
放在平时，肯定会玩闹一番。
可心里的不安感让她半点儿兴致都无，穿好衣裳洗漱完，让潘潘照顾姣姣，自己焦急地下楼出门了。
老爷子没想她会来的这么快，一碗粥刚刚盛上，而且看上去还不止他一个人用餐。
“刚起来吧？一起吃？”老爷子不等她拒接就让王姨帮忙再准备一份餐具。
“家里有客人？”玉黛也没客气，平时老爷子也没少去她家蹭饭。
“嗯，逸凡的父亲也在。”
屁股还没碰着凳子，就像被火烧着了似的连忙起身，林父刚好下楼走过来。
相较林母醒来时的样子，憔悴了不少，眼睛里的红血丝像是熬了好几个通宵似的。
“坐吧，都不是外人。”老爷子摁摁筷子，示意她坐下。
玉黛微笑点头，当是打了招呼，她也实在不懂该如何称呼，更何况之前并没有正式介绍过彼此。
“你就是玉黛吧？上次文芬醒的时候，哦就是林逸凡的母亲，那天刚好你也在，辛苦你了。”林父接过王姨递上来的咖啡，先喝了一大口。
“没事，那天走得比较匆忙，都没来得及打招呼。”玉黛勺子有一下没一下在碗里撩着。
“特殊时期，而且家里烦心事儿一堆，也让你见笑了，我见过姣姣的照片，被你照顾的很好。”
玉黛微笑点点头，也不懂该怎么回应。
“不说这些虚头巴脑的话，昨晚文芬的事儿你也听说了，今天叫你来，其实也就是为这事儿。”老爷子刚喝了两口粥的碗也放下来，看上去胃口不佳。
“爸先吃完早餐再说吧。”三两口将咖啡喝完，拿起碟子上的馒头，就着咸菜大口大口吃着。
一看作风就知道是长期在军营里生活过的人。
“你们先吃，我出去看看肉肉，透透气。”
不过一夜没见，感觉老爷子像老了十岁，背也佝偻了。
玉黛前世没和林父打过交道，这时候除了安静喝自己面前的粥，也无话可说。
“听逸凡说你自己做生意？而且做得还不小，带着孩子还要照顾生意上的事情，一定不轻松吧？”
玉黛一碗粥还没喝完，对方已经吃饱了，只好跟着放下碗筷，而且这话题开得让她感觉不太好。
“还好，生意上的事情我都交出去了，平时就在家带带孩子倒也还好。”
“哦？哈哈，挺有大将之风，懂得抓大放小。”
玉黛喝了口水，“您谬赞了，在我怀了姣姣后，就把公司大部分股份转让给合作伙伴，自己留了一点干股，所以不用参与公司经营和决策。”
林父越听眼睛睁大越大，“没有不舍？”
玉黛轻笑，摇摇头，“相较于这些身外之物，姣姣才是我最不舍的。”
林父突然笑出声来，“难怪我儿子会如此看重你，玉黛，你是个有能力也很有魄力的女子，在家里当一个全职太太太可惜了。”
玉黛抿嘴淡笑不语，老爷子转悠一圈回来了。
“聊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
“笑玉黛这女孩子不简单呐”
“呵呵，你现在才知道啊？所以我才总说文芬是鬼迷了心窍，一天天拿着那些所谓的什么出国镀金回来的高官子女说事儿，你呀，我简直不懂该怎么说才好，唉。”
林父脸上有些尴尬，在一个晚辈面前说自己的前尘往事，还不是什么好事儿，脸面儿总有些撂不下。
咳嗽几声想提醒父亲，却被林老爷子横了一眼。
“自己造的孽，却要自己子女来偿还，你说说，唉我都没脸开口。”
玉黛不想听这些无关痛痒地指责，今天叫自己过来，老爷子甚至不惜在自己这个晚辈面前刮儿子的面子，定是有什么难以说出口的要求。
“林爷爷，您有什么话直接说，没关系的。”玉黛迫不及待想要逃离这里。
“哼我才没脸说，要说你自己说。”背着手，上楼去了。
留下一脸尴尬地林父和玉黛两个人在餐厅，相看无言。
“去客厅坐吧，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林父率先离了餐桌，去了客厅的沙发。
这边虽然格局和那边大同小异，装饰上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风格，这里的家具大部分都是红木，中式风格，稳重大气，适合老爷子中将的身份。
今天可能是阴雨天，闷得很，再身处这样略显沉重的氛围里，玉黛有种呼吸不畅地窒息感。
她只能客随主便，可对方只是慢慢吹着茶叶，根本没有想要开口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