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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不喜欢浪漫主义,更不想受到浪漫主义的传染。”
冷星桓诡异地一翘嘴角。
“震洲,只是活在欢言笑语之中,就一定会快乐到永远吗?我相信你是那样认为的,而我还要仔细去琢磨其中的奥义。我很羡慕,你背负着养家的义务,却能活得简单,活得潇洒自在,而不是像许多人一样辛酸。为什么你认识我几天了,也不问起我的一些情况?难道你真的对什么都不在乎?”
“只要有朋友,又何必去在乎朋友的身份呢?”
邢震洲回头一笑。
“只要我能诚心对待每一个朋友,相信朋友也懂得珍惜这份友情。况且,男人不同于女人,很大程度上就在一个好奇心,相比女性而言,我自然不算好奇了。星桓,如果你想说的时候,你自然就会告诉我关于你的一切,你说对吗?”
冷星桓的双唇微微翕动了一下,欲言又止,接着,她低下头,提着收好的雨伞飞快的往楼上走去了。
邢震洲默默的扯扯衣角,愕然而迷惘的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在那句未说完的话后面,到底透视出多少的心酸与无奈?他清楚地看到,她清丽的眉心中央,紧锁着不容易被人发现的淡淡哀愁,远远超过了她的实际年龄。
凝视着冷星桓离去的地方,他竟然呆呆的站着,许久,也没有移动步伐。
第二天早上八点半,邢震洲准时上班,发现纪如茵已经坐在了办公室里。虽然只是半开玩笑的向她打了声招呼,他却看见对方的眼圈有些浮肿,猜到她昨晚加了一个通宵的夜班。
“来啦?”纪如茵还同从前一样,请他坐下和自己一同喝咖啡。
“这些送给你的,”邢震洲从身后捧出一袋水果,小心地放到办公桌上。
“桔子?”纪如茵打开袋子一看,不由一惊。
“不是本地桔子,是今天早晨六点运过来的正宗浙江蜜桔,”邢震洲一面说话,一面拿出一个开始剥起来。
“浙江……不是你的家乡吗?”
“是啊,正因为我看见是卖家乡的蜜桔,才特别去看了一下。本来我以为是唬人的,结果看了才知道真是从浙江运过来的,于是就买了好几公斤,分成三袋,一袋自己留着,一袋送给了另一个朋友,还有一袋就给你提过来了。尝尝吧,瞧你这眼睛都浮肿成了什么样子,记得吃完桔子以后不要扔掉桔皮,那些皮挤出汁液之后就把它敷在眼上,一天两次,就不会起黑眼圈。”
“谢谢,看不出你还懂那些治疗黑眼圈的偏方。”
纪如茵尝着桔瓣,笑盈盈的。
“味道还真甜呢。对了,今天Amanda给我来电话,说是她下午就回来,我今晚也就不用加班了。”
邢震洲点点头,忽又想起朱雁,虽然没有来得及在离开时跟她说声再见,但听说她已经安全抵达深圳,也放下了心。大概,此刻的朱雁,正在和麦羚用手机发短讯,说悄悄话。
“茵茵,我可以进来吗?”门外突然传来麦羚的声音。
纪如茵让麦羚进办公室,一面问起杂志的事情。“你昨晚不是去冯太太那里了吗?怎么样,有些什么情况?”
“先恭喜你了,茵茵。”
麦羚笑着握住纪如茵的手。
“上次你提议增开时尚和青春文学专栏,已经正式通过冯太太的认可,她还说这次《虹霓》的改版,或许可以让我们的杂志大卖一笔。”
“真的吗?”邢震洲吃惊的望着麦羚的脸。
尽管邢震洲激动不已,纪如茵却只是浅浅一笑。“的确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可是《阿星日记》呢?谁会知道《地平线》以后会出什么样的策略?听说那边的密探集团比我们这边高明得多,所以这件事情暂时保密比较好。不过,我还有一个新的想法,就是等Amanda回来以后,让她和麦羚、震洲共同筹划一个招聘专场。”
“招聘专场?”麦羚与邢震洲同时惊诧了。
“不错,就是我们杂志社的招聘专场,所以我想请大家协作,由震洲负责海报宣传,阿羚和Amanda负责网络宣传,到时候将来应聘的人员都集中起来,由我们共同选拔。但有一个要求,就是这批新近人员必须年轻,只有注入年轻的力量,我们的新专栏才会爆发出生机和活力。”
“茵茵的提议很好。”
麦羚想了想说。
“等朱雁回来以后,就由我去告诉她,但关于《阿星日记》,我把那件事情跟冯太太说的时候,她的反应倒是有点奇怪,她的手居然在颤抖。”
纪如茵心里不由得震动了一下,她知道冯太太的脾性,那位四十八岁的女社长是一个从不喜欢将感情表露出来的人,刚才麦羚的话,不能不说让她感到疑惑。难道,连冯太太也对那个名叫阿星的女编辑感到了畏惧?不,或许应该不是她所想的那样。
迎着窗口吹进的风,额前的几缕刘海儿在风中轻飘着,她站在那里,那乌黑的眼珠里跳动着不安的因子。
前世特别番外篇…寻梦 第四话 风雨前夕
更新时间:2009…2…17 20:12:06 本章字数:11459
带着暮霭的风景,顺着车窗飞速移动着,玻璃面上映出车内人的虚像,与窗外的实景重叠,让人看着感到眩晕。
从麦羚家出来已经过了半个小时,尽管车速不慢,却仍旧还没有到达朱雁的公寓。靠在座位上,她倦极了,半睁着双眼,只看到一片模糊,渐渐消融成一个抽象的世界。
“朱雁?”车在一个站前停下了,上来的男人发出的声音,让姑娘顿时惊觉。
那不是纪朗奇吗?朱雁暗自纳闷,现在坐到她身旁的这个男人,可不是自己喜欢的那一型。
“你走的那几天,过得还好吗?”纪朗奇又问了一句。
即将垂下的暮色斜照在姑娘脸上,折射着一种无法形容的美,朱雁虽然没有说话,他却似乎感觉不到她三天前那样的活力,取而代之的是淡淡惆怅。
“我们好像不是很熟吧?”
朱雁冷冰冰地吐出一句生硬的话。
“谢谢你的关心,我还好,还有两站我就要下车了,一会儿你自便。”
纪朗奇不作声了,自己就算再热情,好像也只能令她反感。该怎么样才能把那幅画送给她呢?
“不出声了?生气了?”朱雁忽然推了他一把,扬起俏丽的嘴角,从袋里取出一盒粉饼,开始补妆。
“没有。”
“听阿羚说,茵茵和你是同父异母的兄妹,但你们俩身上终究还是流着一个老爸的血,为什么那样的妹妹会有个这样的哥哥呢?一个大公司的总经理面对某个女人就这么迟钝,在面对客户的时候,到底是怎么谈生意的?”
淡妆上好以后,朱雁笑着收起粉饼盒。
“妹妹开小奔,哥哥却愿意坐公车,像你这种类型的男人太纯了,不适合我。”
“我……不,我没那个意思……”听见朱雁大胆的话语,纪朗奇几乎出了一身冷汗。
“本来我想问你一件事,为什么男人在拥有女人的时候总是不懂得珍惜,直到失去了才要后悔莫及?甚至在死前才知道对女人说抱歉?”
一字一句,朱雁的语调是那样低沉,苏志涛死时的一幕不时掠过脑海。
“我知道我找错人了,问也是白问。”
“你的恋爱经验好像很丰富。”
纪朗奇掏出手帕,擦擦鬓边的汗珠。
“你到底是喜欢男人多一点,还是讨厌多一点呢?”
“呵,这话好像才是茵茵的哥哥说出来的。”
“我……我想叫你作雁儿,可以吗?”
雁儿?朱雁猛然愣住了,曾经这样叫过她的人,只有苏志涛。
玻璃车窗上,她望见了他带着真挚热情的面容,遮住了窗外冷淡的暮色。他的脸像是纯净而透明的,尽管那只是她的错觉,她面对着窗玻璃,默默告诉自己,虚幻的映像和真实相距甚远,那张脸应该只是反光而已。
“华南中路到了,请要下车的乘客准备下车!”乘务员的喊声,让两人同时一怔。
朱雁走下车去了,车并没有立刻开走。车窗外的暮色甚是凝重,路灯的光芒并没有把她的脸庞照得清晰。纪朗奇只看见她的眼睛,仿佛与路灯光重叠在了一起,只有短短的一瞬,随后如萤火虫一般消失在风里。
“姐,你今天怎么又加班了?”面对刚回到宿舍的冷星桓,孟靖儿一面泡茶,一面询问着今晚迟归的原因。
“香帆和骏彪都来告诉过我,听说虹霓的老板冯太太好像对《阿星日记》有兴趣,那位老板甚至想找阿星面谈。”冷星桓接过孟靖儿手中的茶杯,她已经习惯了对任何事情都不会感到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