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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思危,是他。
他永远是这样,拥有极高的警觉,充满疑虑。
——又一次,这个人在她面前占了上风,他已经先于她预想的安排人去查了自己生平。
多年来总是这样,他处处比她强大,比她高瞻远瞩,比她思行缜密。所以父亲曾如此仰仗这个男人,他甚至断定说,女儿这辈子最大的成就是找到了一位优秀的丈夫,可以继承南家的一切,未来还要发扬光大。
可千算万算,无论如何他也没算到,这个男人的坏已经到了骨髓里。
南樯垂下了长长的睫毛。
“我是改了名字。”
重新抬起头来,女孩脸上漆黑的眸子闪闪发亮,隐约含着泪花。
“宋先生,我原名叫牛芬芳,家住溪周南崖村,父亲叫牛大勇,是一名渔民。”
她缓慢诉说着,神情平静而安宁。
“我的学历是真的,毕业后我想进入一家好企业工作,但是很多企业看到我的名字和出身就跳过了简历。后来我看到了南创的招聘启事,你们只要有留学背景的人。我没留过学,所以我给自己改了名字,想碰碰运气。就像你查到的那样,我的毕业证书确实是真的,只是一时没法让学校修改我的信息,情急之下我自己用电脑修改了原件,然后打印出来,这是无奈之举。根据《民法通则》规定,公民享有姓名权,有权决定和依照规定改变自己的姓名,改名是我的正当权益,我只是还没来得急去完成所有手续。”
“宋先生,我们那里出来的女孩子,虽然大多数都没念大学直接去工厂打工了,但我是真的真的念完了大学,学历没有造假,这点我可以对天发誓。”她举起了右手,“我只是太需要一份工作了,所以有些着急。”
“哦?那为什么改这个名字?”
宋秘书从鼻子底冷哼一声,他并不吃小白花楚楚可怜这一套,依然有着极高的防备心。
“宋先生,我家在南崖村,所以我给自己改姓南,至于樯字,因为我很小的时候跟着爸爸上船出海,看见了挂着风帆的桅杆——那是一艘船不可或缺的动力来源。”
她静静说着,一脸坦然。
“我给自己起名一个樯字,有什么错?”“她望着宋秘书,显出满脸疑惑,“难道乡下出身的姑娘,就只配叫芬芳吗?”
宋秘书没有说话,他显然被问住了。
不过很快他就找到了新的突破口。
“既然是在乡下长大,从没出过国,那你怎么知道那么多海外用品?”他依旧保持怀疑。
“我看书的,宋先生。”南樯垂下纤细的脖颈,非常谦卑,“我看很多书,那里面会介绍很多提高生活品质的东西。”
“而且。”
她抬起头来,直视宋秘书的眼睛,
“如果你们调查过我,应该知道,我曾经在五星级酒店和奢侈品店都做过兼职,耳濡目染,大概也会知道有钱人的喜好,插插花,买一点国外的牌子让客人满意,算不得什么难题。”
她太了解余思危了,既然他的人会毫不留情的当面戳穿她,那么他手里应该已经有了一本关于她成长经历的完整档案。他早就清楚她的本名,她的家庭,她的学业情况乃至职业经历。
好在她的身份是完美的,无懈可击。
南樯说完这一切,重新挺直了腰板,静静望着宋秘书。
她的视线穿透玻璃幕布,直接射入墙壁后那道黑影的眼中。
坦然,镇定,无畏。
窥视窗后的黑影笑了。
有趣,他想。
“叩叩”。
会议室的门在此时响起。
“宋先生,不好意思打扰了,杜院长说找他的助理有急事。”
胡经理打开门探出半个身子,表情为难:“他强调说,非常非常着急。”
宋秘书转头朝玻璃幕看了一眼,神色迟疑。
玻璃背后毫无动静。
“ok,你走吧。”宋秘书朝南樯挥了挥手,“谢谢你的配合。”
南樯站起身来,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第十四章 爪牙
在得知余思危的人要见南樯的同时,杜立远立刻推掉了接下来的行程定了返程机票。下了飞机,他顾不得红眼航班的劳累奔波,第一时间赶去了圣心,让胡经理赶紧代为传话把人“捞”出来。
南樯刚走到会议室外,那道颀长的身影已经迫不及待转身过来,清俊的脸上写满担忧。
“小南!”他望着心中牵挂的女孩,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院长。”女孩秀丽脸上露出笑容,一如既往的温柔和煦。
“余总的人都跟你说了些什么?”杜立远看着她故作轻松的样子,眉头紧拧。
“问了些关于我照顾余老太太的事。”南樯脸上保持着微笑。
“那你答得怎么样?”
杜立远问着这些问题,觉得自己的整颗心都被利爪揪成一团——千算万算,没想到他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余思危的人已经瞄上了南樯,这是他决不允许发生的事情。
“答得不好。”
南樯摇摇头,显得满不在乎。
“余总的秘书好像不喜欢我,他可能觉得我别有目的。对了,我的表现不会给院长添什么麻烦吧?”看着杜立远心事重重的脸,她小心翼翼补充一句。
杜立远心头大石顿时放了一半下去。
“没关系,没关系。”他如释重负笑起来,“这样就好。”
这样就好,已经够了。
圣心疗养院99号套房内,有人正和余老太太聊着同样的话题。
“你怀疑这个小姑娘别有目的?”
余老太太翻看着手里的档案,眉头间挤出一个“川”字。
“可惜,难得遇到一个用起来顺手的,她来了后,我每次吃的用的都很合心意。”
余老太太脸上露出惋惜的神情。
年过花甲的她,素来养尊处优,吃穿用度都极为讲究,比如吃蟹只选一斤三只的母蟹,吃鸡要每只一斤四两的走地鸡,多一两都不行。来了国内后她身边都是新人,这些细节少有人知道,交代了也不一定都能做对,但偏偏这个姑娘每次选购的食材都是刚刚好,并且安排厨房烹调的手法也都极讨人喜欢,火候调味恰如其分,分毫不差,仿佛在她身边生活了多年的老仆一般。
“就是做得太好,才会让人怀疑。”余思危看着简历上那张清秀的脸,回答轻描淡写,“提前研究您的喜好不算什么,难得的是她竟然改了那样一个姓名。”
而那个名字是他决不允许人逾越的禁地。
宋秘书在他身后拼命点头附和,心里腹诽:何止改名,还有人拿着太太照片去要求按照这个样子整容!外面这些人呀,为了钱,都把老板当做会下金蛋的公鸭了!
他非常同情的看了老板一眼。
“行,我知道了,老太婆就不给你添麻烦了。”
余老太太叹口气,把简历递回给余思危。
“如果您喜欢,用用也没什么不行。”
然而余思危并没有接过简历。他的嘴角微微上扬,表情波澜不惊。
“风险都在可控范围内,她的靠山无非就是杜立远,掀不起风浪。”他不咸不淡说着,语气轻松。
余老太太笑了,递过简历的手在半途又收了回去。
“咱们余家孩子,就属你贴心。”
她看着余思危,边说边点头,显然对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后辈感到非常满意。
余思危笑而不语,他的视线越过老太太身后的窗户。
不远处粉紫色的绣球花团边,南樯正和杜立远并肩而行,他们可能说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两个人的神情都十分愉悦。而杜立远望着南樯的眼睛里,满是温柔与宠溺。
自从南蔷走后,余思危还是第一次在杜立远脸上看到那样的神情。
不再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失魂落魄,而是如获至宝的心满意足。
——工蜂失去蔷薇花后,不该有这样的表情。
他忽然觉得杜立远刺眼起来。
刺眼极了。
由于杜立远当天是临时赶回s市,司机在外休假赶不回来,于是送他回家的任务自然而然落到南樯头上。
车子驶入市区核心地段的一座高档小区里。在他的盛情邀请下,南樯和他一起坐上电梯去参观新居,这套高级公寓是杜立远刚买不久的新宅,新宅是二百多平的大平层,电梯入户,带空中花园,装修走精致简约路线,看得出来有请设计师专门设计,墙上挂着挑选过的装饰画,处处彰显主人良好的品位。
南樯在略显空荡的房间里走着,嘴角含笑。
——杜立远应该已经过上他梦想的生活了吧?住着豪华公寓,有着优渥而体面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