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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孝工死后,袁孝工的确因这位老友的离去而感到有些伤心,只是有那么一点,可他心底深处还是感到如释重负的,他一直将袁孝工视为自己的债主,如今债主死了,自己欠他的人情债理所当然的不用还了。曹向东也认为自己有些绝情,可他的理智还是战胜了感情,即便是袁孝工的葬礼他都没有前往参加。
张扬提起了李欣的名字绝非偶然,曹向东马上就想清楚了这件事的缘由,张扬和李欣是没有任何交集的,早在自己还在北港任职的时候,李欣就已经远赴新西兰,张扬从未见过她,他之所以知道这个秘密,肯定是从袁家兄弟那里。袁孝工已经死了,就算他活着,他为人口风极严,应该不会将朋友的隐私告诉他人,而且这种事情越少人知道威力就越大,袁孝工轻易不会动用这张王牌,事实上,他到死都没有用上这张牌。所以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袁孝商了,当初李欣的出国移民手续全都是袁孝商包办的,肯定是在这一过程中,他了解到了一切,也许是他大哥袁孝工将整件事告诉了他。
曹向东想到这里,不由得埋怨起袁孝工来,归根结底袁孝工还是留了一颗对付自己的定时炸弹,这种人果然不能当朋友,一旦自己的切身利益受到了威胁,曹向东就马上忘记了别人对他的好处。
对待张扬也是这样,从张扬提起李欣的那一刻起,他已经不再把张扬当成恩人看待了,他认为张扬想要威胁自己。没有人会把对自己产生威胁的人视为朋友,曹向东望着张扬的目光已经带有敌意和反感了。
张大官人却觉得现在的曹向东比过去真实多了,这厮过去一直都带着伪善的面孔,口口声声把自己当成恩人看待,可实际上从未真诚对待过自己,张大官人相信以曹向东的智商不会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可自己想要的东西,他偏偏就是不给,大官人心里差点就把操字骂出来了。有种人就是犯贱,你对他施以恩惠他不懂得感激,你对他越好,他越觉得你好糊弄,既然如此,老子就给你挑明了,曹向东啊曹向东,你也不是什么好鸟,跟老子兜圈子,我马上就把你剥得连裤衩都不剩下。
曹向东道:“这个世界上,真正的朋友并不多。”
张扬道:“因为人都有私心,你对别人真诚,未必能够换来对方的以诚相待。”
曹向东道:“做一件事之前如果抱有明确的目的性,就不能称之为真诚!”在他看来,张扬为父亲治病也是处心积虑的,其目的就是想从自己这里获得回报,当这厮发现没有获得想要的东西,终于毫不顾忌地撕下了伪善的面具。
一个伪善者眼中的世界往往都是伪善的,明明是自己不真诚,可他感受到的却是别人的不诚实。
张大官人端起酒杯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然后将酒杯放下,以同样的速度夹了片熟牛肉塞入嘴里,笑眯眯望着曹向东,掌握主动权的人并不需要说太多的话,他料定曹向东的阵脚已乱。
曹向东这会儿却慢慢冷静了下来,他一度想过要拍岸怒气拂袖而去,可他想到最后,实在没有这样的底气,且不说张扬曾经有恩于他,单单是李欣这件事已经等于捏住了他的七寸,曹向东不是不想发火,而是不敢。
张大官人显然清楚曹向东现在面临的窘境,因为这正是他一手造成的,张扬道:“曹市长对项诚怎么看?”
曹向东眼角的肌肉抽搐了一下,同样的问题张扬已经问了无数遍,但是这次不一样,曹向东如果像过去一样含糊其辞地敷衍,恐怕没那么容易。
曹向东道:“我在北港任职的时候并没有足够的话语权,很多事轮不到我过问,我职权范围内的事情,我说了也未必算数。”话语中流露出几许无奈。
张扬道:“你和袁孝工关系这么好,他的事情你总该清楚了?”
曹向东道:“北港就是一个大染缸,生活在其中你根本分不清谁是黑是白,唯一能做的就是管好自己。”
张大官人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曹向东仍然在跟自己玩虚的,他管好自己了吗?如果真得能做到所说的那样,就不会和李欣生出一个儿子,袁孝工不会平白无故地帮他。
张扬道:“即使是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根部也会沾上淤泥,大家看到的只是表面的部分,可水下的情况呢?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曹向东道:“这世上没有永远可以守住的秘密,只要做过的事情,早晚都会被别人发现,项诚如此,蒋洪刚亦如此。”他抬起双眼望着张扬道:“说得越多错的也就越多,这个简单的道理你应该懂得。”曹向东最终还是让张扬失望了,虽然张扬握住了他的把柄,可是曹向东也没那么容易就范。
第一千二百一十四章【通心针】(上)
开疆拓土 第一千二百一十四章【通心针】(上)
窗外闪过一道闪电,撕裂了黑沉沉的夜空,瞬间将黑夜照得宛如白昼,武直正野睁开双目,看到一个头戴黑色丝袜的男子正面对面望着他,武直正野内心一惊,想要坐起身来,却被那蒙面人一把摁住胸口,武直正野也非泛泛之辈,伸手去拿枕边的短刀,可他的手刚刚触及刀柄,就感觉到手腕被人捏住,对方手掌宛如虎钳一样,捏得武直正野骨骸欲裂,他张口想要大叫。对方屈肘在他胸口点了一下,武直正野闷哼了一声,顿时失去了发声的能力。
蒙面人拿起武直正野收藏在枕边的短刀,手腕一动,刀身划出的一道寒芒直奔武直正野面部而去,武直正野吓得张口大叫,可惜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刀尖在距离武直正野右眼还有两毫米左右的地方停滞不动,刀尖已经触及到了武直正野的睫毛,因为恐惧,武直正野的瞳孔倏然扩大,对方对刀控制得收放自如,单单是这一刀表现出的修为,当世之中已经少有人能够达到。
蒙面人嘶哑着喉头道:“谁是山野良友?”
武直正野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道。
蒙面人冷笑道:“你和严国昭章碧君之间到底有怎样的交易?”
武直正野又摇了摇头,此时他的身后已经全都被冷汗湿透,只要对方稍不如意,就能够夺走自己的性命。有生以来,他还是头一次产生这种被人玩弄于股掌中的感觉。
蒙面人抽出一根透明的冰针,在暗夜中闪烁着青色的光芒,他用短刀挑开武直正野的睡衣,让他的胸膛袒露出来,然后,将哪根银针插入了武直正野的志堂穴。
武直正野看着那根细长的冰针,就这样戳入自己的胸膛,可惜他却丧失了动作的能力,只能眼睁睁承受,心中的恐惧难以形容。
蒙面人道:“这叫通心针,普通人我不会给他用,你算是幸运的。”
武直正野感受着那根纤细的长针一分分深入自己的体内,针体散发出的冷气几乎将他的血液都凝固了,听到蒙面人居然用幸运两个字来形容自己的境遇,当真是哭的心都有了,这样的幸运找到谁都行,可千万别找上自己,事实上人家却把这份幸运留给了自己。
冰针在武直正野的胸膛上还剩下不足一厘米的长度,蒙面人猛然向前一递,冰针彻底消失在武直正野的体内,胸膛的皮肤上留下一个铜钱大小的灰白斑块。
蒙面人伸手解开武直正野的哑穴,手中短刀移动到他胸前灰白斑块的位置,刀锋稍稍向下压,武直正野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似乎这一片的肌肤已经麻木。
蒙面人道:“我给你一个警告,不要留在江城继续做文章。”
武直正野双目睁得很大,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低声道:“你……是……”
蒙面人冷冷道:“我是谁并不重要,你只需要牢牢记住,现在你的生死掌控在我的手上,我让你生,你才能生,我让你死,你绝对见不到明早的太阳。”他说完,扬起手狠狠给了武直正野两记耳光,打完之后,将那柄尖刀用力插入床头之上,然后转身从窗口离开了武直正野的房间。
直到第二天上午九点,武直正野被制住的穴道方才自动解开,望着床头闪烁着寒光的尖刀,武直正野不寒而栗,他慢慢坐起身,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胸前被刺入通心针的地方仍然冰冷一片,他低头望去,看到胸口那片皮肤苍白,宛如生了白斑一样。
武直正野来到盥洗室,望着镜中的自己,昨晚被蒙面人抽打的两记耳光仍然火辣辣疼痛,面颊高高肿起,指痕清晰可见,武直正野忽然爆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一拳砸在镜子上,将镜子砸得四分五裂,手背上的皮肤也被玻璃的碎片划破,鲜血不停滴落下来。
因为这起事件涉及到日本和台湾双方,江城警方做出迅速反应,经过初步调查,他们初步认定死去的八名日本人是职业杀手,他们是紫霞观纵火和谋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