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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侠邝步濂,仅有在这么两个宝贝孙女,那得不想念,不由问道:“小子,莫非你把她
们藏起来了?”
游龙子黄小龙,虽是听得剑眉深蹙,心中满不是滋味,旋又一想:“这位老人家性情偏
激,自己前在妙峰山不合连一时意气,将他鸟琴削断,使碍他几乎患了失心疯,不说别的,
就是看在飞莺飞燕姐妹两人份上,也不必再与计较。”
如此一想,气也消了,依旧面含微笑道:“老前辈,怎的开起晚辈玩来了,飞莺飞燕姑
娘,正在大巴山中一处深谷。……”
他话尚未落,琴侠邝步濂,便返身疾奔。
游龙子黄小龙一把未能抓住,眨眼消失人丛中不见。不禁跌足叹道“这位老人家性子也
太急了些,还没有听我把话说完,便一溜烟走了!巴山纵横数千里,千峰万谷,又往那里去
寻?”
天山三杰站在一旁,自始至终,未发一言,静观两人变化。想不到游龙子黄小龙。在这
位怪僻的老人家面前,竟是逆来顺受,彬彬有礼,年轻人能够不飞扬浮噪,狂妄自大自属难
得,何况,还卒然临之而不惊,无故加之而不怒,此人当是大英雄,大豪杰,兄弟三人,不
禁互望一眼,心生敬仰,说道:“少侠,这位邝前辈,性子委实太急,不过,不要紧,他路
迳不熟,咱们买好了干粮,回山之时,或可遇上,你也不用为他耽心。”
天山三杰态度大变,竟显得十分恭顺。这自然是以德服人的效果。
此时早市正盛,四乡赶集之人,人潮凶涌,在大街上,又不便施展轻功,黄小龙只得叹
息一声道:“但愿如此!”
言讫,便率领天山三杰,购置了四个麻袋,然后将购妥的干粮,肉脯,酒食,面点之类,
分别装入,各自扛在肩上,向大巴山行去。
他们一行四人,虽都肩上各自扛着一袋重逾两百馀斤的食物,但仍步履如飞,在山径上
行走,若履平地。
游龙子黄小龙,虽经沿途注意,却没有发现琴侠邝步濂踪影,不禁心生疑虑,暗忖:
“这位老人家,不要闯入“黑狱谷”才好!”
他心中虽是颇感不安,但他此时却担负着天下群侠藉以为生的食粮亦无法可想。
不言黄小龙率领天山三杰,运送食物,回返那处无名谷中。且说琴侠邝步濂,听说孙女
邝飞莺邝飞燕,此时在大巴山一处深谷中,掉头就走。
等到他一溜烟飞驰上山,望着那些高耸云霄的重峦叠巅,才感到千障万谷,一时难寻。
但他年纪虽迈,性情却十分倔强,不愿再回到城中,向游龙子黄小龙询问详情。心中暗
忖:“只要我不断搜索寻找,还怕找不到人么?除非那小子是在撒谎!”
他有了这意念,便不断飞驰,逢谷即入察看。
偏偏,他走的方向,却是与那无名山谷相反,斯时,红日满林,气候逐渐炎热,他一连
进了四座山谷,不断大声叫飞莺飞燕名字,除一片回声之外,什么也没有。
逐渐,他觉得自己定是受了骗,一种上当的感觉,使得他心中大是愤慨。
自言自语地说道:“游龙子黄小龙小子,你如果欺骗了我老人家,总有一天,我要将你
四肢割掉,以泄心头之恨!”
他说到这里,叹了口气,道:“唉!,我这人怎的如此好欺,他明明是我对头,为什么
还敢告诉我她们姐妹两人的芳踪,最奇怪的是,我居然相信了他的鬼话。”
就在这时,他忽然发现一方巨石之后,暴露出一角红裙。不禁“噫”了一声,心想:
“似这种深山绝谷,怎会有此妇女衣着,莫不是飞莺飞燕两姊妹吧!”
如此一想,便大步跨上前面。
讵知俯首一望,地下竟躺卧着一个身材颇为丰满的妇人,这妇人只因覆着红色纱巾,看
不出年龄和妍丑。
但他可以确定,这人决不是他的孙女飞莺,或是飞燕。
再一细看,这妇人竟一双赤足,没有穿着鞋袜,露出一截光滑圆润的小腿。
在那接近足裸之处,血迹殷然。
琴侠邝步濂,虽是年迈,两眼并未昏花,藉着日光,已看出有紫肿状况。
不消说,定是被蛇虫咬伤,否则,决不会这样。
不过,这妇人,来到这深山绝谷做什么?又为什么竟没有穿着鞋子,蓦地,一个奇怪的
思绪,涌上心来。心想:“莫非她是被什么人掳来此地。”
如此一想,便不禁同情起来。
他伸手一探,胸前只是微微起伏,显然系因中毒昏晕过去。
此时,他竟是毫不犹豫,伸手揭去这妇人面纱。
只见她,黛眉深镇,双眸紧闭,两颊泪珠未干,宛如一枝带雨海棠,甚是美艳。
琴侠虽已年登期颐,见这风韵十足的徐娘,也不禁怦然心动,无限爱怜地息一声说道:
“唉!是那家娘子,怎的来在这深山绝谷被蛇虫咬伤,如非遇见我老头子,岂不要玉殒香
消。”
言罢,从怀中摸出一只玉瓶,从瓶中倒出一些粉红色药末,给妇人敷在伤处,并撕下一
幅衣襟,将足稞包扎妥当。
老人家握着那双尖梭梭,软绵绵的三寸金莲,不期想起老伴。一个模糊的窈窕倩影,泛
上心来。
那时,他才年逾弱冠,凭父母之命,媒灼之言,要得三家村董成笨老武师掌上明珠——
董玉凤。
董玉凤婀娜纤细,十分柔顺,两夫妻甚是恩爱,曾经给他生下一子邝异,那就是飞莺飞
燕爸爸。
常言道:“恩爱夫妻不久长”谁知新婚不到三年,玉凤便撒手尘寰,离他而去。
邝步濂痛不欲生,抚养爱子,用尽脑筋,制造了一把鸟琴,弹奏些爱妻生平所喜欢的调
子,同时,将武功化成琴招,并将鸟琴之内,巧妙地装设剧毒金针暗器。
经过数十年悠长岁月,终于得名列当今宇内四奇之首,然而,他却异常寂寞。
记得闺房之中,他最喜欢的,便是玉凤那一双窄窄莲钩,时常把玩不厌。
抚今追昔,不禁感概唏嘘。
就在这时,忽闻一声格格娇笑,道:“老头子,你握着姑奶奶的足干什么!”
琴侠邝步濂,赶紧松手,退立一侧,一双老脸,红得有如柿子,期期艾艾地说道:
“没……没什……么?”
那美艳妇人复又娇笑一声,说道:“你贵姓啊……”
琴侠邝步濂面含愧色道:“老朽邝步濂……”
“什么?你就是宇内四奇之首琴侠么?”
“不错,那正是老朽!”
美艳妇人向他身后背着一支绿玉琴瞄了一眼道:“不对,我听说这位异人,使用的乃是
鸟琴!”
琴侠脸上又是一红,说道:“夫人说得对,老朽昔日是以一只鸟琴纵横天下,可是……”
他说到这里,本想把游龙子黄小龙,在妙峰山以碧玉剑削断鸟琴之事说出,但那是有失
面子之事,逐刹住不讲。
那美艳妇人张大着眼睛道:“可是什么呀?”
琴侠邝步濂微一沉吟,说道:“自从我获得这只‘绿玉琴’之后,那架鸟琴,我便丢掉
不用了。”
美艳妇人咭的一声,笑道:“有了新的忘了旧,那也是人情之常。”
她明知邝老头子断琴之事,但她却不揭露,心里却在暗笑:“你当老娘不知道么。”
琴侠邝步濂心头一震,方感不安,忽听美艳妇人娇声唤道:“喂,邝大侠,我这脚裸,
被毒虫咬伤了,是你给我包扎起来的吗?”
琴侠邝步濂,以为又有什么不对,方自嗫嚅,美艳妇人挣扎着坐起,口埋却道:“谢谢
你啦!”
声音娇媚之极,令人听来,百骸俱畅,连忙说道:“别谢!些须小事,算得什么!”他原
是自谦之词。
美艳妇人眸子一转,突又叹息道:“常言人老心肠好,现在看来,确是实情,喂!邝大
侠,你不会不救人救彻吧?”
琴侠邝步濂,一个多甲子以来,过着孤家寡人生活,从来不曾与旁的女人接近过,因此
养成怪僻个性,现在,被这美艳妇人,如此一撩抚,在这深出绝谷,又无他人,早就有点飘
飘然了!无限深情地说道:“伤患扶持,乃是人类互助的义务,何况,象你这么个娇滴的人
儿,我怎忍把你留在这荒山绝谷呢!”
这些活,他已有多少年不曾说了,连自己听起来,都感到有些不伦不类,虽然并没有人
讪笑于他,老脸皮也不禁红得有如紫酱。
那美艳妇人,竟然笑得花枝乱颤,连脚稞的伤也忘了,刚刚站起,便又哦唷一声向地上
跌去。
琴侠大惊,身形快若飘风,两臂一张,便将美艳妇人抱个结实,说道:“夫人,跌坏那
里没有?”
谁知他不问还好,他这一问,美艳妇人曾是大声呼痛!
琴侠邝步濂为之大大发急,说道:“是什么地方?……”
他一面说,一面伸出那双乾枯的手掌,到处摸索。
这不是吃豆腐么?要是正经女人,怎容他上下其手。
可是,这美艳妇人,只是轻嗔薄怒,咭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