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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她的分神,只听李凤娇继续道:“……我有一个师父,他是出了名的老狐狸,为人狡诈,手辣心狠,我虽然不能算是她:的真正徒弟,但在目前,有许多事还是要听他的……”
毛凤娃一听,知道李凤娇所说的师父,就是指的“九头枭”,只得装作会意的点了点头表示懂得她的意思。
只听李凤娇又继续说:“今后任何事情你都要听我的,至于我师父,你可以理,也可以不理……”
毛凤娃听得心中一动,问:“要是那位老前辈问起我的以往和姑娘为我疗毒的经过,要……”
李风娇立即道:“你可以拒绝回答……”
毛凤娃为难的道:“那……那位老前辈一定会生气,一定会命令我说……”
李凤娇立即断然道:“你可以把责任推在我身上,他绝不敢对你怎样!”
毛风娃只得关切地问:“姑娘,我们怎样合作呢?是要我……”
李凤娇急忙一挥手势,阻止道:“这些事你都不要问,我会—步一步地告诉你。”
说着,探手怀中,立即掏出一件东西,并举在毛凤娃的面前,继续道:“这是半个铜钱你看到了没有?”
毛凤娃当然看到了,而且,她的眼瞪得很大,心也在猛跳,也激动紧张得感到狂跳的心已到了腔口。
这时见李凤娇问她,急忙点了点头。
李凤娇对毛凤娃的激动和紧张视如未见,却继续道:“这半个铜钱,本来不值什么,看来已成废物,但却是‘老狐狸’时时刻刻想得到手的东西,如果他得不到手,很可能会杀我的。”
毛凤娃刹那间便已警觉到自己的失态,而故意把激动紧张的神态,改为奇怪迷惑。
只见李凤娇继续道:“这东西放在我身上非常危险,所以我现在把它交给你……”
毛凤娃虽然力持镇定,这时一听要交给她,不由大惊的脱口问道:“交给我?可以吗?”
说着,尚不自觉的将手指了指自己。
但是,事实给了她证实!李凤娇已把半个铜钱送到了她面前,而且肯定地点了点头。
绝顶聪明的人有时也有闹糊涂的时候,毛凤娃这时候就被李凤娇闹糊涂了,—连串的问号闪电掠过也的脑海。
当然,最切身最重要的问题就是李凤娇难道真的不知道她毛凤娃的底细和来历?
李凤娇见毛凤娃并没有立时伸手拿过去,反而摆动着半个铜钱,继续道:“拿过去,放在你身上最安全,老狐狸绝不会想到这半个铜钱会在你身上。”
毛凤娃只得故作紧张的道:“可是,那位老前辈知道了,也会杀我的呀!”
李凤娇毫不迟疑地颔首道:“那是当然,不过他绝对不会料到!”
毛凤娃听罢,只得伸出颤抖的手将半个铜钱接过来。
她低头看手中的半侗钱,脑海里立时浮上“九头枭”一掌劈死她师叔“穿云雕”的一幕,她几乎忍不住落下泪来。
但是,对面的李凤娇却宽慰的道:“把它贴身放好,绝对错不了。除了我李凤娇,没有任何人会知道。”
说罢坐直了上身,拿起碗筷,催促道:”快吃饭吧!吃饱了好上路,去迟了,‘老狐狸’又要罗嗦了。”
说话间,毛凤娃已将半个铜钱贴身放好,同时一面端起饭碗一面关切地问:“你在街上碰见了那位老前辈?”
李凤娇摇头道:“没有,他也请了丐帮的前来送信,要我们吃了饭骑马上路,他在半路上等我们。
毛凤娃对李凤娇说的“他也请了丐帮的人”的‘也’字特别注意。
她根据个‘也’字,更加断定李凤娇完全清楚她的来历和底细。
当然不一定知道她的真实名字,但她敢肯定李凤娇已经知道她是师叔的什么人,知道铁牛哥前去‘福寿山’,的计划是——拿到东西后,要交给拿着另外半个铜钱的人。
但是,李凤娇既然知道了她毛凤娃的来历底细,为什么还要把这半个铜钱交给她保管着呢?难道她不怕我杀了她逃走?继而一想,心中悚然一惊,不由暗呼道:“莫非她已在我身上动了什么手脚?”
由于想到骇然悚心的事,不自觉地停筷不吃了。
李凤娇一见,立即关切地问:“你吃饱了?”
毛凤娃心中一动,故意蹙眉有些痛苫的道:“一阵恶心,有些想吐!”
李凤娇听得神色一变,道:“刚服了‘解毒提神丸’还不到一个时辰,怎会有这个现象呢?最快也得明天早晨才会有恶心想吐,浑身乏力,同时四肢颤抖出虚汗……”
毛凤娃听得心中一惊,故意蹙眉镇:之的问道:“你是说,每天都要服一粒‘解毒提神丸’吗?”
李凤娇毫不迟疑地额首道:“不错!”
毛凤娃心中一惊,不由关切地问:“那得要服多少天才能完全好?”
李凤娇正色道:“你中的毒较深,至少也得七八天,通常三五天就可好了!”
毛凤娃一听只要七八天,自然宽心了不少。
但是,她却不知道,七八天的时间里,在诡谲万变的武林,中,不知要发生多少骇人听闻震惊江湖的大事情。
心念间,对面的李凤娇已由椅上站起来,道:“既然吃饱,那我们就走吧。”
说着,右手中寒光一闪,顺势由袖中退出一柄小巧匕首来。
同时向着已经起身的毛凤娃面前一送,沉声道:“这柄小匕首可能是你的,带在身上,必要的时候也可以拿出来唬唬人!”
毛凤娃一看小匕首在李凤娇的手里,真是又惊又喜,她原以为丢了,没想到又回到了自己手中。
当她接过小匕首时,李凤娇正巧说到“必要的时候还可以拿出来唬唬人”,她的脑际轰的一声,只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顺势挺腕刺进李凤娇的心窝里。
但是,李凤娇早已转身走出了客厅。
毛凤娃不由望着李凤娇的背影,心中恨声道:“总有一天,我要用这柄小匕首剖出你的心脏来活祭我的师叔。”
心念间,厅餐的李凤娇已向着东厢房吆喝了一声,迳自大步走向院门。
毛凤娃急步走出厅外,只见四个店中侍女已闻声由东厢房内奔出来,其中一人并捧着她那套尚未晾干的碎花衣服,双手交给了她。
其余三女则同时恭声道:“敬祝两位姑娘一路福星,下次来时,仍请光临。”
毛凤娃非常感激四个侍女为她按摩沫浴,但她身上的碎银不知为何全都遗失了,只得一面接过湿衣,一面歉然道:“谢谢你们四位,你们的赏钱可能结算在柜台上。”
四个侍女虽然没拿到赏钱,依然谦恭的跟在身后相送。
毛凤娃心急追上早已走出院外的李凤娇,一面向四个侍女挥手道声“后会”,一面提气准备加速步子。
但是,就在她提气准备凝功的同时,一阵头晕目眩,脚下一个踉跄,险些一头栽在院门台阶上。
四个店中待女一见,同时发了一声惊呼,纷纷奔过来挽扶。
但是,毛凤娃已放松了肌肉,同时吁了口气,向着四个侍女一颔首,举步走出了院门。
发现七八丈外的通道上,两个店伙各自拉着一匹青马,而李凤娇业已坐在马鞍上。
毛凤娃这时已完全明白了李凤娇的阴狠毒计。
当然也明白了李风娇方才说的那句话——必要的时候还可以拿出来唬唬人的话意。
现在她中的尸毒很可能早已治愈了,只是吃了李风娇给她服的那颗绿色药丸,而又中了另一种毒——身体虚弱,四肢乏力,根本不能凝聚功力。
当然,在这样的环境下,她毛凤娃自是无法逃走,更不可能朝指点李凤娇的死穴,更不可能用小匕首来杀她。
她并不怕死,她可以和李凤娇同归于尽。
但是,李凤娇偏偏把那半个钢钱交由她来保管。
她知道,李凤娇随时会把那半个铜钱要回去,到了那时候她再和李凤娇同归于尽也不迟。
到了的店伙早巳为她双手坠好了蹬,一俟她的小剑靴认进蹬内,双手向上一托,毛凤娃也藉力跨坐在马鞍上。
李凤娇一俟毛凤娃坐上马鞍,立即扑缰策马,当先走向车马大门。
毛凤娃看出李凤娇神色深沉,心事重重,只是不知她是为了她毛凤娃抑或是为了‘老狐狸’。
出了车马大门,街上行人不少,大都是打尖过后上路的商旅客人。
出了街口,李凤娇才逐渐加快马速,渐渐放马飞驰。
毛凤娃经过两次晕眩,已有了一些经验,只要把心情放轻松,不提气,不凝功,绝不会栽下马去。
李凤娇并不是走的宽阔官道,而是沿着一道奔向东南的乡径前进。
一连穿过数座小村,并没有发现“九头枭”等候在半路上。
毛凤娃只是默默地跟着李凤娇疾驰,前面的李凤娇不说话,她自然也懒得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