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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秋道:“他们离此之后,到哪里去了?”
店小二眨一眨眼道:“相公问的可是那要饭的,和那疯丫头吗?”
雁秋点了点头。
那店小二道:“传说不一,不敢胡说。”
雁秋已宽的心,顿又不安起来,道:“那些传说是怎么说?
你能说给我们听吗?”
那店小二咂了咂嘴,咽了口口水,点头道:“他们先在衙门口打了一场,后来,便跑到江边去了。”
“有人说那疯丫头被人救走了,也有人传说那疯丫头跳江自尽了。到底如何,我就不敢说了。”
雁秋也被这不可捉摸的事,搅乱了心,梁文龙倒还冷静,闻言思索了一下,道:“那位姑娘跳江自尽的事,可有人亲眼看到,还是单凭听说?”
那店小二道:“看是没有看到,可是在那当天夜里,那老要饭的,在江边上大呼救人,后来,来了两只船,那老要饭的便跳上一只船,硬逼船上人,替他们在江里寻觅尸体。”
雁秋强忍悲戚,问道:“可曾寻着没有?”
那店小二道:“据那船上人说,他们在江里顺流飘了一夜,却也没有找到尸体。”
雁秋噙在眼中的两行清泪,终于滚落下来,道:“后来呢?”
“后来那老要饭的,想是已没有指望,便下船走了。”
雁秋悲恸欲绝,终于忍无可忍的叫了一声:“红姊姊……”
遂热泪夺眶而下。
雁秋这一大放悲声,顿使那店小二霎时傻了眼,他想:她是他姊姊?
文龙见情,颇为不忍,便打发走店小二,对雁秋道:“秋弟,那店小二虽是如此说,但你也不能完全信。再说,那投江自尽的纵有其人,可是,却不一定就是凌姑娘呀!”
雁秋闻言,果然平静不少。
因为那投江自尽的,一直到目前为止,除了江南神乞知道之外,就没有第二个人知道,究竟是不是凌雪红呢?确实尚费猜疑。
雁秋心念至此,一腔悲怨,顿时化解不少。他既羞且窘的拭去脸上泪痕,道:“以三哥看法,可是须找到江南神乞老前辈,始能断定那日之事。”
梁文龙点了点头,道:“因为除了他老人家,身历其境,得知真情之外,还有谁知道得更清楚呢?”
雁秋真巴不得即刻能见到那江南神乞尚老前辈,但想他老人家,一向四海为家,飘踪不定,不由又徒叹奈何了。乃道:“但不知要到哪一天,才能见到他老人家了?”
文龙知道雁秋心急如焚,却也无法解决,便道:“这事急也急不得,可是我们慢慢找,谅来总会找到他老人家。”
这次雁秋回汉阳的目的,虽然不算解决,但也有了眉目,本来一颗火急的心,这时更急上加急,令他坐卧不宁,于是对文龙道:“三哥,汉阳已经到了,同时情形也打听得差不多了,我看,我们也该走了。”
文龙点了点头,道:“秋弟,你打算到哪里去?”
雁秋悲戚失望之余,还有最后一线希望,道:“我想先找到寒瑛姊姊和玉虎儿师兄之后,然后大家分头进行,也许容易寻觅些。”
文龙一听,便知雁秋心意,道:“虽然人多好做事,但不知他们现在在哪里?距此远吗?”
“远倒不远,大概需要一天行程,便可到达。”
“好,我们这就走罢。”
文龙话毕,即与雁秋俩人,走出店房,然后吩咐店小二备马。
那店小二见俩人入店不久,即要离去,心中自有些纳罕,可是却也不便相询,只得依照吩咐,将俩人的马匹牵来。
文龙又赏了那店小二一些碎银,这才与雁秋策马直向寒瑛等人原先投宿之处飞奔而去。
俩人策马奔了一夜一日,但赶到地头,又扑一空。
雁秋真想不到,自己这般倒霉,到处扑空,于是问那店小二道:“请问他们是甚么时候离开此地?”
那店小二想了想说:“好像是你这位相公,和另一位姑娘去后的第二天,他们也一同走了。”
雁秋又问道:“可有人来找过他们吗?”
那店小二思索了一阵,摇头道:“我记得清清楚楚,确实没有人找过他们。”
雁秋觉得这就怪了,不由深锁眉头,暗自揣测他们离去的原因。
可是他无论如何想也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莫非他们去了大雪山,救那诸葛师兄的遗孤?”
雁秋心想,除了这一原因之外,他们都不会在他与凌雪红未折返之前,会离此而去的,于是又向那店小二道:“他们临走之际,可曾留下甚么话语?”
那店小二又摇了摇头,道:“没有,甚么话也没有留。”
言此,像是忽然想起一件大事,拍了拍脑袋,道:“我倒记起一件事来了。”
雁秋问道:“甚么事?请你快说。”
那店小二笑道:“就在你这位相公离去的第二日,约在傍午时分,你骑去的那黑马,独自又跑了回来。”
雁秋闻言,惊讶的大“哦!”一声。
那店小二继又道:“他们一见到你的那匹马,便都大感吃惊,于是通通围了上去。就在那时,不知他们说了些甚么,然后便离此走了。”
雁秋直感激他那匹神驹,在他危难之时,竟知报警求援。
可是他们此一去,到了哪里呢?
文龙一旁听来,也觉迷惘不已。
因店小二所告知的一点线索,就如海里落下一根针一般,令人迷惘。
雁秋这时竟如石塑木雕一般,两只圆眼一瞬也不瞬。
文龙怕他悲伤过度,便忙劝道:“秋弟,不必着急,更不必难过,难道你忘了我那四字妙诀,正是处这逆境的不二法宝。”
雁秋道:“二哥,我所经一切,均是你亲眼目睹,你看这倒霉劲,实在令我心酸。”
文龙含笑开导道:“秋弟所说固然不错,但依我看来,这对你正是一种磨练,我传你的那处世四字妙快,有无妙用了。”
雁秋苦涩地眨了眨眼道:“可是目前该怎么办?”
“依我看,我们兄弟该分手了。”
“三哥的意思……可是我们应该分头察访?”文龙频频点头,道:“为今之计,只有如此了。”
雁秋想想文龙为他之事,已在外飘泊数载,这时又须他再度奔波,不由地道:“三哥为小弟这般一再奔波,实令小弟感激不安。”
文龙唉了一声道:“你我兄弟,情谊手足,何须说这般见外之言。”
雁秋感激地道:“那么我也不敢言谢了,只有请三哥尽力而为,最好能在中秋给我一个回话。”
“咱们在什么地方聚首?”
“肖俊大哥与小弟已有前约,约定在湖南衡山雁鸣峰,希望三哥,届时务必赶到。”
文龙道了一声好,道:“就这么说好了,但希望届时咱们兄弟聚首,大家都有收获才好。”
说着,重新上马,即欲离去。雁秋望着这位古道热肠的拜兄,道:“三哥一路请多保重。”
文龙哈哈一笑,道:“这我自会晓得。”言此一顿,凝视雁秋又道:“你比我更该注意。”
显然他关怀雁秋更甚,雁秋点了点头,继又道:“凡事多往宽里想!”
谆谆劝导,果然一副兄长心肠。雁秋对文龙这种爱护热忱,感激莫名,道:“谢谢三哥开导,小弟决不辜负兄长这份盛意就是。”
文龙依依不舍的又看了雁秋一眼,道:“那愚兄这就走了,我们中秋相见。”
话完,一夹马腹,放缰疾驰而去。
雁秋望着绝尘而去的文龙,内心更平添无限惆怅。一时里竟不知何去何从,只牵着马漫无目的地向前而行。
忽然一声闷雷,匝地而生,吓得他身下坐骑,霍地一跳,几乎将他掀下马背。
他定了定心神,同时看了看天色。
只见乌云四合,大雨将临,可是穷尽目力,却不见有避雨之处,不免心中一怔。
就在此时,豆大雨点,已劈劈啪啪落了下来。
雁秋赶紧驱马扬鞭,往前飞驰而去,可是雨点愈来愈大,眨眼间遍身俱湿。
雁秋身受大雨一淋,反而精神一振,一腔郁闷,像被这场倾盆大雨洗涤无存。
冒雨奔驰了顿饭工夫,蓦见蒙蒙大雨之中,有一身着劲服的女子,也正策马飞奔,只因她背向着他,以致看不见她的真面貌,但由身段而论,颇有几分与寒瑛相似,不由出声疾呼:
“寒瑛姊!”
凭他深厚功力,加之全力高呼,若在平时,谅那女子定可听闻。
无奈此时雨势过猛,他的疾呼,均被雨势遮没,那女子根本无法听到。
二人距离,却越拉越远。
雁秋见那女子,即将在大雨中失踪,不由大急,遂抛了身下坐骑,展开轻功,疾向那少女追去。
眼看已相距不远,雁秋心中一松。
就在这时,那马上女子忽然一勒马缰,飘身下马,雁秋这才看清,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