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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一天,那一天又是哪一天?我不清楚,只知道我的命都放在你手里了,要死要活,全在于你”
明珠掐他一把,他抖了一下,认真地说道:“不单你有那样的想法,我也有,所谓患得患失,太爱了,就怕会失去我在外边,时时想着你在家里怎么样了,我不在身边,会发生什么事,你又有什么想法?很怕一回到家,不见了你……像这次,若玉煌将你勾走,你执意要离开,我若留不住,还能怎样?必心碎而死”
明珠切了一声,说:“我能走得脱吗?”
安王沉默了一下,轻声道:“记得当初玉煌当街与我抢你的情形吗?我们都怕伤着你,我当时恨极了,想使绝招杀了他,但我知道那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你必定看不起我,更加疏远我,说不定还会拼死救他,就像救郑挽澜,那样岂不是更加让他有机会亲近你,我情何以堪?唯有找个理由放他走……玉煌猜到我的心思,他毫无忌惮地派人来接你,他想着如果你愿意,你是可以走得脱的,我不会为难你,也不会为难你的家人……”
明珠抬起头,瞪圆了眼睛看着他:“这么说,你会让我走?”
“不”安王脱口而出,声音很大,吓了明珠一跳,明珠推他一把,娇嗔地说道:
“这么大声做什么?魂都被你吓跑了”
安王笑着握紧她的手:“都是你这小坏蛋逼的口是心非,嘴里说爱我,心里却想着别的刚刚还说离不得我,这会就神采飞扬,很想走吗?带我一起去吧”
明珠失笑,双手环住他的腰,脑袋紧贴在他胸口,听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她深吸口气,说道:
“我还能走去哪里?你是我的丈夫,我孩儿的父亲,这世间,唯有你是最亲最好的……我没事了,你放心吧,我偶尔会发脾气,但大多时候还是很好的,会做一个合格标准的王妃”
“合格标准的王妃?只要是你,这王妃做成什么样子,我都爱得很”
明珠抬起头,看着他甜甜地笑:“我可记着了哦。”
安王捏捏她的脸,取笑道:“三月小儿脸,变得比什么都快不吃林氏的醋了?”
明珠笑道:“我现在心情好了,懒得想她”
“小傻瓜还好我早有计量,让你给我探脉察知那个内伤,证明我清清白白,不然这会就百口莫辩了——不行我得跟你说个清楚明白,省得你闲来无事,又自寻烦恼”
安王将她牵到石凳边,自己坐下,把她抱在膝上,指着石桌说道:“这里,我和林氏下过棋,她的侍女们就在那边摆茶具煮茶,只是这样了,在青州差不多也是这种情形,闲时一起吃饭,下下棋,没有别的事做。她的纯真善良无可挑剔,很用心服侍我,一个女孩家,没有了家人,无着无落,还那样全心为我,不明真相,自然是感动的,那时我想的是,将她养在王府,将来赠她一副嫁妆,也好找个体面些的好人家。我去南方得了瘟病回来,她竟不顾男女大防……唉那时我昏睡不醒,她为我解衣擦身,她不是婢女,怎么说也是七品官史人家的清白女子,一门心思想攀附于我,岂有看不到的?若是别的人,会被遣走,但她不同,她长得太像兆儿,我讨厌不起来。我不娶正妃,也不要别的女人,她是知道原因的,甘愿忍受寂寞,只道她真的贤良,不忍慢待这样的好女子,身在皇族,妻妾成群是必然的,一份荣华富贵给谁都是给,何必省下?便收了她,许她侧妃之位,让她管着王府内务。她在王府三年,期间我多数外出游历,三五个月不在府内住是常事,有时办些重要的事,在别府一待大半年。我回来与她就像家人一样相处,吃吃饭,说说话,嘘寒问暖,她有心算计,自然很会做,我的口味、喜好和一些日常习惯她都了若指掌,为我寻药草引起的那个病一直不好,我一直寻良医给她医治,来京城本不欲带她,见她哭得可怜,便决定带上,顺便让太医院的太医们给她看看。我做事向来急进,不耐烦慢行,刚好荆风有事滞后,便由他护送她们进京。至于他们说的我宠她纵容她,想起来确实如此,她是侧妃,青州王府唯一有身份的女人,主掌后院,我以前是从不管府内事的,她想怎样就怎样,甚至外出架势堪比正妃仪仗,我都不曾介意,那些虚的东西在我眼里根本不算什么。她有张兆儿的脸,总感觉她就是兆儿,身世堪怜,需要疼惜,仅此而已,与情爱无关——我的心岂是轻易进得来的?她娇小瘦弱,像个十来岁未及竿的小女孩,与我不般配,不是我心目中的女子……闲得无事,我也无数次想像过将来要娶个什么样的王妃,期望能遇到一个可以倾心相爱的人”
明珠用手指在他胸口划了一个圈:“你心目中的女子,是什么样子的?”
安王看着她半垂的眼睫毛,浓密而修长,扇动着像一只振翅欲飞的黑蝴蝶,忍不住凑上去,将那只蝴蝶含在嘴里:
“你猜”
“不外乎窈窕淑女,贤惠温婉,仪容端雅……总不会是我这般想骂就骂,想打就打的”
安王笑道:“窈窕淑女,贤惠温婉,仪容端雅是一定要的,新婚之夜,你就是……我心里想的那个样子”
“才不是你都不把我放眼里,那时候满脑子想的是我和庆王有私情……”
安王急了:“不许胡说”
明珠笑了一下,安王端详着她,把她按进怀里,满足地叹口气,说道:
“最爱你的笑容,初见就是这样只看一眼,就移不开目光,所有的不快和疲累都没有了,忍不住想和你一起笑……你若是不快乐,我可就愁坏了”
明珠轻声说:“对不起,我又任性了,只是偶然想起来……”
“是我的错毕竟带了那人回来,给她名份,还一力维护她,让你有不好的感觉。其实那时只是不想让一个弱女子为我背负罪名,因由我起,我得有所担当,那事若是落在香云那些侍女身上,我也会担下来的……你,觉得应该这样吗?”
“嗯我喜欢有担当的男人。不过下次麻烦不要做得那么过份,搂搂抱抱,像什么样”
安王气笑了:“还有下次吗?是林氏恶意所为,她抓得我那么紧,拉都拉不开那时不知她险恶,却怜她柔弱被婆子们欺凌,多照顾她些——你不是说我喜欢抱女孩子吗?我只抱惯贞玉和贞敏,没耐心等她们慢吞吞地上车下车,抱起来直接就送上去或者放下来,从小到大都这样,没觉得有什么。后来对林氏也那样,抱着就是个孩子,毫无感觉”
明珠抬眼看他一下,不作声,安王轻弹她额头:“想说什么?”
明珠摸摸被弹的地方,说:“或许别人不信,我是不是应该信你?说实话我哥哥们在我十三岁之后就不再抱我上车下车了,世间也只有你一个男人,抱着女孩子说没有感觉”
安王瞪着她,咬牙道:“你和她们不同”
“有什么不同?都是及竿女孩”
安王贴近她耳边,坏笑道:“小傻瓜你比她们高出那么多,身段又长得好……抱你的感觉教人入迷上瘾没人告诉你吗?我们新婚夜一觉睡到大天光,叫都叫不醒,所以入宫迟了我从来睡觉警醒,那天却睡得太好太沉实,知道为什么?你在我怀里,我们抱得那么紧,我从你身边爬起来,差点都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你胡说”
“你难道忘了?还是你邀我同床共枕的”
明珠的脸倏地变得通红,又羞又恼:“没有的事”
“这会儿还想抵赖?”安王哈哈大笑:“你就是个小缠人精不过我喜欢,太喜欢了”
明珠抬不起头来,她知道自己抱惯了抱枕,半夜主动抱人是会有的,窘得恨不能遁下地去:
“别说了求你别说了”
安王偏要逗她:“是抱你夫君呢,爱怎样不行,有什么好害羞的?”
他笑得合不拢嘴,明明是自己干的事,推到她那里,她稀里糊涂地全信了
看着她难为情的窘迫样,羞得抬不起头的娇俏模样,他心里甜透了,幸福不言而喻,还有一股自豪感,她和他一样,遇事不逃避责任,能承受,肯担当,果然是命中注定的夫妻啊
庆王算什么?两年等待,不及他飞身从天而降的一个身影,惊鸿一瞥间,已经进驻少女柔软美好、充满期许的心
不是运气,无关机遇,他和她就是红绳牵定的一对儿,可以不相见,相见可以不相识,但时辰到了,谁都阻拦不了他们团聚
安王抱着明珠,坐在花丛间喁喁细语,说了老半天的私房话,也没觉得膝腿酸麻,月洞门外贞玉却是转了好几圈,偷看了好几次没见他们有分开的意思,不由得不耐烦起来,对静静站在一旁的四侍埋怨道:
“你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