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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影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家里打坏的东西,总价值一千两百万。”
嗯?
米深怔了下,随即很快反应过来。嘴角扬起一抹浅浅弧度,四叔这是要算账啊。
果然跟她臭味相投……啊呸,跟她志同道合。
棒呆了!
厉明珠愣了一下,“封昶,你这是要跟我们算账吗?”
厉封昶不咸不淡的道:“是非参半,正如四姑姑说的,一个巴掌拍不响,现在去追究对错也没什么意义。但损失还是要追究的,水月居里毁坏的东西,一人承担一半。”
冷影在旁淡淡插话,“一半是六百万。”
话音落,厉明珠一个犀利如箭的眼神丢过来,冷影垂眸,站到一边。
厉明珠想开口,却又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但是看厉封昶的样子,又没有半点开玩笑和退步的意思。
她们虽然有钱,六百万也不是小数目,而且这种情况下,这钱拿出来就是自打嘴巴。
啪啪的!
一直没说话的厉老轻咳了两声道:“好了,都是一家人,闹给外人看笑话。”
转而看向米深,眉眼弯弯,“深深,太爷爷相信你是好孩子……”
莫莉一听,立马不干了。
“外公,她是好孩子,那我是什么?”
厉老眯了眯眼,“你是深深的长辈,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该同意你过去。”
“外公!”莫莉不服气,还想说什么,被厉明珠一个眼神制止了。
只得瞪了一眼米深,愤愤扭过头去。
米深捏了捏四叔的手,低声道:“四叔,我们回去吧?”
屋子里还那么乱,张妈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厉封昶侧过头温柔看她一眼,回应似的也捏了捏她嫩白纤细的小手,“嗯。”
再转过头去时,脸上的温柔一下子散尽了。
“爷爷,我们先回去了,那六百万您做个见证。”
厉老:“……”
没等他说话,厉封昶已经带着米深走了。
房内静了好几秒。
莫莉一脸受伤的看向厉老,“外公,四哥怎么会变成这样?”
倒不是不能接受他的冷漠。
而是看见他对米深那么温柔那么好的时候,她就来气。
那个贱丫头,她凭什么啊?
厉明珠的脸色也很不好看,“爸,封昶以前只是冷漠,现在怎么是非都不分了?那米深也是牙尖嘴利的……”
说着说着,她发现在厉老的神色有些变了,在她说到米深的时候,他的脸色明显有些不悦。
她忽然想到什么,“爸,封昶跟那丫头之间不会有什么吧?”
谁知这句话却直接戳到了厉老的痛处。
厉老脸上仅存的那一丝温和也没有了,“胡说!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封昶对深深,只是溺爱的有些过分罢了,你们不许瞎想!”
厉明珠怔了下,“爸……”
“好了,都先回去吧。”厉老摆摆手,有些烦躁的转身就走。
莫莉看着厉老离开的背影,眉头越发皱紧了,“妈,外公怎么了?这么生气?”
厉明珠眼底有暗芒一闪而过,却摇了摇头,“不知道。”
但她直觉,一定有什么猫腻!
——
回去的路上,米深的手一直被四叔握着。
直到握的她手心都要出汗了,她才偏头去看他,才发现,他也一直在盯着自己看。
对上那双漆黑幽深的眸子,米深心跳乱了两拍,“四叔,我刚刚算了一下,客厅损坏的东西加起来,应该是八百万……”
“嗯。”
米深一愣,“那冷影哥哥说一千多万?”
厉封昶面不改色,“趁火打劫。”
米深:“……”
四叔,咱是不是有点不大厚道哇?
第189章 哪只狗这么不长眼,敢挠你
米深抿了下唇,“四叔,你有没有觉得……太爷爷最近不大对劲?”
厉封昶看着她,神态自然,“哪里不对劲?”
米深皱皱眉,“我也说不好,就是感觉……”
她七岁被厉家收养,成为同辈中最小的一个,除了厉封昶,最亲近的人就是厉老。
她本就敏感,尤其是对在意的人,厉老看上去和以往没什么不同,但她就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米深皱眉思索着,并未察觉厉封昶眼底情绪的细微变化……
推开水月居的门,米深惊了两秒。
一个小时她们离开前,客厅里还乱的不成样子,可现在,已经全部都收拾齐整了。
放眼看去,如果不是客厅里熟悉的陈设有所改变,一点也想不出来之前这里多乱。
张妈拿着抹布从厨房出来,米深几步奔了过去,扶着她的双手上下打量,“张妈,你没事吧?”
张妈愣了两秒,随即脸上浮现微笑,“我没事五小姐,您没事吧?”
米深的额角有点青紫,已经拿药抹上了,但看着还是觉得碍眼。
可她现在完全顾及不到自己,目光落在张妈的额头,秀眉顿时蹙起,“还说没事……都肿了。”
张妈摆摆手,“真的没事五小姐……”
“抹药没?”
张妈有些不好意思,“抹了点……”
话没说完,就见米深垂首在口袋里掏了掏,掏出一支药膏递过来,“这个给您,医生说这个效果好,我特意多要了一支。”
张妈垂眸看了一眼,那支药膏包装上印的都是看不懂的外国文字,一看就不便宜。
“我真的没事的,”张妈推辞道,“我这小伤。”
米深眨了眨眼睛,“要不然我给您抹吧?”
厉封昶从她身后走过,“药膏给张妈,去房里我看看伤口。”
他并未多做逗留,说完这句话,就抬脚上楼去了。
当着张妈的面,米深的一张笑脸腾的红透了。
张妈咳了一声,接过那支药膏道:“谢谢五小姐,我这就去抹药。”
米深:“……”
看着张妈飞快消失在门口的身影,她怎么觉得,她不像是急着去抹药,而像是在刻意回避什么呢?
米深进了屋就脱掉了外套。
后背的伤口果然裂开了,白T恤像是跟伤口黏到一起了,脱衣服的时候明显拉扯到了伤口,丝丝的疼。
她从柜子里拿了件干净的T恤,一转眸就看见某人推门走了进来。
“四叔。”米深唤了一声,想到刚刚他的话,脸颊热热的。
他在房内沙发边坐下,深黑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过来。”
米深抿了下唇,拿着衣服忐忑的走过去。
厉封昶已经熟练的将药膏打开,挤出一些放在盖子里,用棉签棒沾了一些,才偏头看向她。
米深想起前天晚上,他给她抹药……抹着抹着就摸上了,最后还差点酿成错误……
心有余悸的瞅了眼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咽了咽口水:“我可以自己抹的……”
话音未落,厉封昶已伸出另一只手,抓着她的胳膊一个用力,将她拉至身边坐下。
“转过去。”
米深最后还是乖乖的背过身去,趴在了沙发的扶手上。
厉封昶的目光触及到她渗透在T恤上的殷红血渍,薄唇微抿成一条线。
掀开那层布,遍布后背的伤口便映入眼帘,肩胛骨下的那一处,伤口重新裂开了,伤口不大,但看着却叫他心疼不已。
握着棉签的手伸过去,将药膏轻轻抹上。
“嘶——”米深还是疼的一抽,“四叔,您轻点。”
厉封昶指尖动作微顿,唇线越发绷紧,“嗯。”
他抹的很细心,一点一点极其有耐心,米深除了开头叫了一声疼,后面几乎都没了声儿。
等他将药膏抹好,才发现她已经趴在沙发扶手上,睡着了。
窗外有零星阳光洒进来,照在她白皙的小脸上,越发衬的她五官立体。就这么趴着,双手交叠垫在下巴下,侧颜轮廓柔和,睫毛乌黑而微微往上卷翘,鼻子秀挺,粉唇微抿。
厉封昶发现,她鼻尖的位置,不知何时长了一颗很小的痣,如果不在意压根不会看见,但忽然的发现,配上此刻安静的睡颜,却莫名添了一份妩媚动人。
他瞧着,竟是喉头一紧。
终是不忍心吵醒她,薄唇在她脸颊上落下轻柔一吻,而后将她抱起,送至床榻。
盖好被子,又站在床前静默注视良久,直到一通电话进来,他才收回视线,拿着手机走出了米深的房间。
“四少,黄毛死了……”
厉封昶沉寂的眼底终究还是漾起了一丝波澜,但一瞬又恢复平静,“怎么回事?”
“他嚷嚷着饿,我转身打个电话的功夫,他从窗台跳下去了……”那端稍顿了顿,补充了一句,“十三楼。当场就死掉了。”